第16章 比試
「你說我過分？我倒是要問問你，你在陷害歡兒的時候，覺不覺得自己過分？」
歡兒便是忠勇侯府二娘子的閨名。
早聽聞桂陽郡主和周二娘子是閨中至交，今日這一出便是她替周二娘子討公道來了。
「我沈綰做人做事問心無愧，倒是桂陽郡主該去問問周二娘子，為何我好心帶她遊園，她卻推我入水害我重病。」
避讓不開，沈綰只能轉回來看着桂陽郡主。
「分明是你自己沒站穩落入水中，歡兒為了救你，自己都受了好幾日的風寒，你非但不感激歡兒，反而倒打一耙說是歡兒推你入水，你這個女人的心真是壞透了！」
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就好像你沒辦法和一個不講理的人講道理。
「郡主若執意如此認為，我也沒有辦法，我就不打擾郡主遊園雅興了。」
沈綰沒了說話的慾望，轉身就走。
「你敢不敢與我比試一場，若你輸了，你就去忠勇侯府登門致歉，若我輸了，我便給你磕頭請罪！」
身後傳來桂陽郡主不依不饒的喊聲，沈綰聽了也裝作沒聽見，自顧自地往前走。
「刷——」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沈綰敏銳側身，一條紅色的鞭子擦着她的鬢角甩了過去，鞭尾的餘力甚至在沈綰的臉側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紅色痕迹。
若剛剛她沒有躲過這一鞭，一定會受傷！
桂陽郡主極不滿沈綰躲開她的鞭子，飛身而起又是一鞭子抽了過來。
沈綰眸光微凝，身上斗篷長裙好似蓮花盛放層層綻開，沒見到她是怎麼動的，帶她重新站定，桂陽郡主的長鞭尾端已經被踩在了她的腳下。
「我與你比試，若我輸了就如你所願登門致歉，若你輸了，我不要求你下跪道歉，你只需親自與我母親道歉，你敢是不敢。」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沈綰抬腳鬆開桂陽郡主的鞭子，微仰着頭淡淡地瞥着她。
「說吧，你要怎麼比。」
「咱們比箭術，只要你能在箭術上勝我，便算你能贏。」
雖然沈綰幾次都躲過了她的鞭子，單是桂陽郡主並不認為沈綰一個深閨女子，能在箭術上勝得過自己。
雖然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有些勝之不武，但桂陽郡主已經被沈綰那副樣子氣得不剩多少理智，哪裏還顧得上是否勝之不武。
她甚至連來找沈綰的初衷都已經忘了，一心只想讓沈綰敗在自己手下。
「你去和夫人說一聲，我陪着三娘去比箭。」
雍親王妃也在閣樓里，難保許氏不會也被發難。
紫蕪打發了紫蕊去給許氏報信，自己嘖跟着沈綰往桃林外的校場走去。
「比箭術？」
許氏聽了紫蕊的話放下心來，她先前還怕沈綰吃虧來着，如今看來沈綰大概不會有事。
「莫非三娘子很擅長箭術？」
雍親王妃坐得近，聽見了紫蕊的話，略帶疑惑地問了一句。
許氏心裏放鬆了，自然對着雍親王妃也沒有那麼不滿，笑着回道，「三娘小時候總喜歡這些男孩子的東西，我說了幾次也不聽，左右現在大了些，有了些女孩子的模樣。」
京中的貴女家中父兄會些拳腳武藝的，她們自然也會跟着學一些，不為了連出多強的武功，只為強身健體。
當然，像桂陽郡主這樣熱愛練武的小娘子除外。
聽許氏這樣說，雍親王妃也放下心來，只要沈綰不會受傷，兩個小娘子自然有她們解決事情的辦法。
行至校場，裏面正有幾個公子在場上練着。
沈綰不欲張揚，可桂陽郡主卻不願見她好似做作的樣子，一甩鞭子叫場上的人全都看過來。.
「今日百花宴，本郡主與沈三娘子比試箭術，諸位皆是憑證，到時煩請諸位做個評判，省的有人說我仗勢欺人！」
沈綰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帶着紫蕪略點點頭便去還衣服。
「三娘子，您已經好些時候沒有練過了，可別傷到了自己。」
紫蕪幫着沈綰穿戴騎裝，沈綰把頭髮簡單束了一下全都塞進帽子裏，拍拍紫蕪的肩膀讓她幫自己把帽子戴好。
「三娘子，要不然奴婢替您上場吧，就說您身子不適不能騎馬。」
「我已經答應了桂陽郡主與她比試，怎可出爾反爾，叫她在抓住把柄，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說到這個，紫蕪就來氣。
「她一個皇室郡主，怎麼能說話那麼難聽，簡直是個市井潑婦...」
「紫蕪！背後不可語人是非，別說了。」
沈綰皺眉打斷了紫蕪，接過紫蕪手裏的護腕給自己綁好走了出去。
紫蕪自知失言，趕忙跟上。
同樣的紅色騎裝，穿在桂陽郡主身上就叫人覺得嬌俏可愛，可穿在沈綰身上，卻好似一叢盛放的玫瑰，驕艷之下儘是暗藏的銳利。
桂陽愣住了，看一眼沈綰，又低頭看看自己，咬着唇用力哼了一聲。
有什麼了不起，她年紀還小呢，會長大的！
「郡主，沈娘子，這場內的弓最軟的有一旦之力，最硬的，請二位娘子挑選。」
負責校場的管事親自帶着兩人選弓，桂陽斜了沈綰一眼，走上前去拿了一柄一旦軟弓。
沈綰從武器架前緩緩走過，在桂陽驚訝的目光中選了一把三旦弓。
「沈娘子莫要置氣，這三石弓就算男子拉開也需費些力氣，您還是換一把吧。」
管事好心提醒，沈綰掂了掂手裏這把弓的重量，不太滿意地皺皺眉，但還是搖了搖頭。
「不用了，我就用這把弓就好。」
管事見沈綰不聽勸便不再多說，帶着兩人往靶場走。
桂陽眼裏的驚訝已經換成了不屑。
「呵，我當你有多大的勇氣敢與我比試，原來只是一味的搶尖出頭，待會到了靶場上，你可別連弓都拉不開，到時候丟人可就銩大發了。」
「多謝郡主好意，不過我試着這把弓順手極了，大概是不能順了郡主的意。」
說話間，兩人到了一排箭靶之前。
自箭靶開始十步三十步都有劃分。
桂陽扯着嘴角率先在十步的位置上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