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洗頭
阮嵐皺眉道,“這事我不懂,你要不問問大隊長?”
王絹花大聲說道,“我嫁閨女的事情還輪不到大隊長來管。”
阮嵐看了眼王絹花,跟身後的人打招呼,“大隊長好。”
聞言,王絹花傻掉,當場愣在原地。
大隊長點頭,“你們在說什麼。”
王絹花心虛道,“沒……在扯家常呢。”
大隊長看了眼王絹花,然後問阮嵐,“是嗎?”
阮嵐眨眨眼,“她說把我另許了人家,我不是嫁給譚弈了嗎,怎麼會再嫁?”
大隊長沉下臉,“王絹花?”
“哎呦冤枉啊,大隊長,您可千萬別聽這丫頭片子胡說八道。”
阮嵐搖頭,“我沒有胡說,不信你問問孩子們。”
大隊長朝兩個小糰子看去。
在村裡小孩眼裏,大隊長是最公正的人,他們聽的最多的話就是,不聽話就送你去大隊長家。
譚小妹扒在門邊,“大隊長叔叔,是這樣的。”
旁邊的譚小弟也點點頭。
孩子的話最真實,大隊長沉下臉,“王絹花,你的個人作風問題存在嚴重問題,教唆他人犯重婚罪,一樣要坐牢!”
王絹花嚇得腿都軟了,“大隊長,這事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怎麼敢唷……”
大隊長懶得理睬,轉頭對阮嵐叮囑,“伯伯看着你長大,也知道你心裏有喜歡的人,但你既然嫁了譚弈,就該收了心思好好過日子。”
“何伯伯放心,我會跟譚弈好好過日子的。”
“但願吧……”大隊長扭頭道,“還愣着幹什麼,跟我去公社作檢討!”
王絹花哭喪着臉跟在後面解釋,“我真不是那意思……”
阮嵐看着他們遠離的背影,感覺到褲腿被輕輕拽了拽。
譚小妹仰着頭,從口袋裏拿出紅棗,“嫂……姐姐不要走,以後王奶奶給我的棗子,都給你吃。”
“想喊嫂子就喊嫂子,”阮嵐伸手摸了摸譚小妹的腦袋,“你自己……”
這不摸不要緊,一摸才發現譚小妹滿頭都是虱子,還有一隻膽大的跳到她手上。
阮嵐,“……小妹,你頭癢不癢?”
譚小妹生怕被溫柔的嫂子嫌棄,連忙後退幾步,“不癢不癢。”
阮嵐看了眼旁邊的水缸,“不癢也得洗頭,你這頭髮多久沒洗了?”
“上次哥在河裏洗頭的時候,喊我一起洗的。”
阮嵐,“……”
阮嵐看着兩個小豆丁,穿着打滿補丁的寬大衣服,也不知道是別人穿了多少手才輪到這兩個小傢伙。
阮嵐有點心疼,等以後有錢了,得給這倆小糰子整些新衣服。
譚家是真的窮,窮的連塊肥皂也沒有。
沒辦法,阮嵐只好撿了幾片皂角葉,悄悄將空間裏的洗髮水兌了些用。
蹲在地上的譚小弟悄咪咪的偷瞄着阮嵐,這個漂亮的壞女人怎麼有點奇怪。
溫熱的水溫讓譚小妹像只小貓咪一樣舒服的眯起了眼。
阮嵐用篦子沾着熱水,幫譚小妹將頭髮里的虱子慢慢篦出來。
擦乾頭髮,阮嵐又幫她扎了雙馬尾,很是可愛。
換了水,阮嵐視線看向旁邊蹲在地上玩的小糰子。
小糰子莫名感覺到一股巨大危機感,“……我不洗!”
譚小妹想說嫂子洗頭好舒服,可阮嵐卻點頭道,“好的。”
熊孩子不願意,不能勉強。
小糰子,“???”
務農結束,譚父跟譚弈回家,瞧着阮嵐還在,不免有些驚訝。
原主雖嫁給譚弈,卻不在譚家過夜。
每日早早回到阮家,從未跟譚家人吃過飯。
譚小弟拉着譚弈,小聲嘟囔道,“哥哥,下午壞女人想帶走漂亮的壞女人。”
譚弈不解,“什麼?”
譚父說道,“下午你沒在,大隊長來找過我,說是王絹花想帶走阮嵐,給她再許門親事。”
譚弈低着頭,眉眼垂着,看不出情緒。
譚父磕了兩下煙袋,“阮嵐沒同意,差點跟王絹花吵起來。”
譚弈似是頓了下,“知道了。”
吃完飯,阮嵐沒有離開的意思,跟譚小妹坐在院子裏玩翻繩子。
這時,譚弈走向阮嵐,額前的頭髮擋住視線,“天黑了,送你回家。”
“回哪?我嫁給你了,這就是我家。”
譚弈沉聲,“你忘了說過的話?”
原主曾說,她就是死,也不會住在這個骯髒的豬窩裏。
“……”
阮嵐撓撓眉角,好傢夥,原主連這麼傷人自尊的話都講過啊。
“你可能聽岔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豬窩,”阮嵐順勢拉起小妹,“我都答應小妹要陪她睡覺了,晚安!”
譚小妹連忙點頭,“哥,我跟嫂嫂去睡覺了。”
譚弈,“……”
晚上,阮嵐有些失眠。
書中原主沒多久也住進了譚家,因為王絹花逼她嫁給鰥夫,原主差點還失了身。
譚家人似乎不知道這事,再後來,忽然爆出原主父親跟男主父親被抱錯,譚家人被接去了城裏。
雖說反派譚弈最後死的慘烈,可書中字裏行間能看得出,譚弈是有個本事的人。
撇開他不說,譚小妹後來成了知名女商人,譚小弟以全國第一的身份考入中科大,足矣看出譚家人的本事。
如果說她不願經歷原主未來的慘狀,現在就必須改變。
不僅要改變自己,連帶譚家人也得一同改變才行。.
第二天,譚家人起床時,一眼就瞧見了桌上的熱窩頭。
譚小妹揉着眼說道,“嫂嫂說她去河裏抓魚,中午給你們送魚湯。”
譚父驚訝的看向譚弈,後者眉頭緊蹙。
這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譚父道,“河水結冰卻不穩,你等下去看看,別出什麼事。”
譚弈沒說話。
村外的冰面上,阮嵐小心翼翼踩了上去。
這會兒還早,村裡沒人會過來,她從空間裏取出兩條肥美的鯽魚。
以防被發現異常,她專門用木棍在河邊上敲出個洞。
做完后,阮嵐回家,誰知路上竟撞見了原主的繼妹,王水秀。
王水秀打量着阮嵐,而後仰着腰笑道,“這才一晚上沒回家,連魚都有了?”
王水秀平日裏不愛洗澡,身上總有股難聞的味道,阮嵐默默跟對方拉開了些距離。
王水秀只當阮嵐是怕她,伸手道,“要是不想我告訴江知青你昨晚上睡在譚家,就把魚給我。”
原主喜歡江知青,平日裏最擔心的就是有人在江知青面前說自己壞話,所以很容易被人拿捏。
可如今的阮嵐早換了芯子,她呵笑,“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