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下山
()天雲山脈方圓百里，其中主峰五座，小峰也有百座，天雲門就建在這五座主峰上，分別為白雲峰、天池峰、飄渺峰、青竹峰、齊天峰，五脈的首座為掌門歐陽清，下面一次為何守義、周不同、白晨、唐少龍。其中白雲峰、飄渺峰跟齊天峰的海撥並駕齊驅，從名字上也能看出來這三座峰都高入雲端，天池峰和青竹峰雖然不如其他三座峰高，但卻有另一番景sè。
青竹峰上有一片巨大的竹林，四季常青，竹子在風中搖擺，猶如一陣陣海浪般在林海中翻滾，所以又被稱作"竹海"，是青竹峰最大的看點。
天池峰雖然沒有常年青翠的竹子，山中樹木也無奇特，但卻另闢蹊徑，在天池峰後山上，有一個天然形成的聚水之地，池水清澈見底，碧綠漣漪，讓人看上一眼就渾身清涼舒服，有時候池水溢出，從山下傾瀉下來，好像一道從來兒降的瀑布，天池峰也因為得名。
"小劍，你快點好了沒有啊？"一個男孩子一邊嚷嚷着一邊迅速的脫去身上的衣服，站在水池邊，一幅躍躍yù試的樣子，此人正是齊小劍的四師兄何小賢。
"師兄，你別著急，我這就好，馬上過來。"只見齊小劍站在水池不遠處，雙手泥巴，身前用幾個石頭架起來一個火堆，火苗正旺，說著又添了一把木柴，把地上一個被泥巴包裹的東西小心地放進火堆里。
"你快點啊，我不等你了。"說著只聽"撲通"一聲，一個身影扎進了水池中，不一會兒從十幾丈外露出個腦袋。
這是齊小劍來到天雲門三年的時候，這三年裏齊小劍已經從一個11歲的孩子變成了一個14歲的少年，齊小劍在幾位師兄的指點下，道行猛進，隱隱約約有後來居上之勢。幾位師兄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師父何守義也覺得納悶，明明這孩子資質一般，為何在道行修為，讀書學習上都rì進千里，進步的簡直不可思議，最後只能把他歸為異才中來解釋。
不過好歹這孩子天xìng忠厚老實，又極為重情重義，倒也不怕他惹出什麼麻煩來，何守義心裏樂開了花，因為他一生以修鍊丹藥見長，個人修為遠不如其他師兄弟，沒想到居然收了這麼一個出息的徒弟，心裏當然樂的說不出話來。但見這孩子求知如渴，生怕他貪功好進，囑咐大弟子吳文書，先不要再傳授他新的道法。
齊小劍在這三年裏一有時間就來這後山修鍊，何小賢剛開始是為了教他水xìng才來的，後來有一天，中午來不及下山吃飯，齊小劍在山上逮了一隻野雞，按着小時候那樣做成了叫花子雞，這雞大合何小賢胃口。以後何小賢就常常以諸多理由，跟着過來，其實已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何小賢每次來到後山頂都要跟他比水xìng，其實此時的齊小劍水xìng已經遠超這位師兄了，為了不駁他的面子，但心裏也不願服輸，所以每次比試都是平手。
這不兩人剛上的山來，何小賢迫不及待地追進水裏玩去了。後山頗高，兩人步行到此已經中午時分，齊小劍趕忙把早上從廚房帶過來的雞用泥包裹來，生起一堆火，放了進去。忙完這些，也快速脫光，一個飛身跳躍，如一條鯉魚般竄入水中，在水裏暢遊。一會兒傳來了兩人的嬉鬧聲。
"小劍，你那手絕技是誰教你的啊。"何小賢用手一打水面，無數水花落道齊小劍身上，了呵呵的問道：
齊小劍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做叫花子雞的方法，自從自己在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了一手后，師父和師娘還好，這幾個師兄人人纏着他要他每天做這道菜。三師兄宋陽陽還多次請教這菜的做法，可無奈這方法簡單卻從來沒有一次成功過，何守義看這幾個徒弟一幅貪吃的樣子，心裏生氣，命令齊小劍若沒有客人，一個月最多做一次。
何小賢最小，每次想吃雞的時候都偷偷跟齊小劍來到後山，名義上說是修鍊，其實也不過是為了肚子之便。齊小劍也沒想到一隻雞能惹出這麼多麻煩，所以在後山這些事情，除了他倆沒人知道。
此時又聽師兄問起無奈地說道："師兄，我不是早說過嗎，我們山下村裏的孩子都會這種做法，也沒什麼稀罕的呀。"
"那為什麼三師兄就做不成你那種味道呢？你是不是有什麼秘法？"何小賢不信道。
"我想這跟每個人的天賦有關吧，也許我天生就是個廚子，三師兄天生就是個藥師。"
何小賢想到宋陽陽倒是確實喜歡跟着父親學習什麼煉丹術，也點頭道："恩，你說的這個也倒是有道理。"
"小劍，你小時候還有什麼好玩的沒有？"何小賢一幅鬼機靈的眼鏡盯着齊小劍，臉上掛着一絲微笑。
聽他這麼一說，齊小劍也好像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的經歷，其中多為不堪的經歷，整rì吃不飽穿不暖，不過是個孩子都有童年，即使是窮人家的孩子也不例外。有時候一團泥也能玩上半天。
齊小劍愣了一會兒后把思緒整理了下道："師兄，小時候好玩的東西多了，只不過現在想想那些東西也其實沒什麼的。"
何小賢一臉興奮，因為他從小在天池峰長大，整天守着他的不是父母就是師兄，整天除了修鍊就是修鍊，其實沒有什麼童年，聽齊小劍這麼一說忙問道："師弟師弟，快，你快給我說說有什麼好玩的。"
"小時候也就是在河裏摸摸小魚，去樹上掏鳥蛋，在田地里鬥鬥蛐蛐......"齊小劍不慌不忙一件件的道了出來。
何小賢越聽越興奮，只覺得自己這個師弟可比自己幸福多了，自己小時候做什麼都被大人們看着管着，更別說摸小魚掏鳥窩這些想都不曾想過，此時聽齊小劍說了出來，大有一副相見恨晚的感覺。
"師弟，咱們這就去做這些事情好不好？"何小賢再也忍不住提議道。
齊小劍一愣，他顯然沒想到這位師兄還是這麼頑皮好動，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他居然大感興趣，其實齊小劍又怎麼能知道何小賢幾乎是沒什麼童年的。
"好、好吧"齊小劍結巴道。
"師弟，咱們現在就來捉魚。"說著看着這裏的池水，就要一頭扎進去摸魚。
齊小劍哈哈一笑道："師兄，你別開玩笑了，這裏肯定沒有魚。"
"你怎麼知道？"何小賢納悶。
"常言道，水至清則無魚，你看這裏的水清澈見底，哪裏的魚啊。"齊小劍跟着孫文書已經讀過不少說，此刻引用書上的詞語，也倒是順口。
何小賢嘿嘿乾笑道："師弟，想不到你這麼有學問，那咱們下山去怎麼樣。"
齊小劍吃了一驚，他在天雲門已經三年，知道門中規矩，若沒有師父的命令誰也不得私自下山，難為道："師兄，這恐怕不太好吧，這要讓師父知道，咱們可有的受了。"
"放心吧，咱們天天來後山修鍊，他們早就習慣了，明天咱們偷偷溜下山去，他們肯定以為咱倆有來後山了，等rì落之前趕回來不就得了。"何小賢見師弟不肯，慫恿道。
齊小劍不吭聲，心裏也有點動搖。何小賢察言觀sè接著說道:"師弟，你來天雲門也三年了吧，你就不想回去看看。"何小賢很會對症下藥，他知道齊小劍極為重情義，這麼久了沒回去，一定想念村裏的那些了人，雖然那些人都已經不在世間。
齊小劍終於被說動，答應抽個時間下山，但一定不能讓師父師娘們知道。
第二天，齊小劍跟何小賢大早上偷偷地下了山，來到齊小劍小時候玩的地方，把摸魚啊掏鳥蛋啊都試試了，齊小劍到沒什麼，何小賢卻是第一次，反而興奮的不得了。
齊小劍說要看看那些親人們，領着何小賢來到一片空地，眼前是幾十個矮墳頭，墳頭上長滿了野草，偶爾有幾個野兔子從草叢中竄出，說不盡的荒涼，齊小劍看着眼前這副景象想起昔rì自己的這些親人們，心裏一陣心酸，兩道淚水滑落下來，哽咽道："你們，還好嗎，小劍來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