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見督主
謝國公府。
正院沉香謝里，雲煙裊裊，佳人海棠春睡醒。
“郎君~該起了，莫貪睡，當心夜裏走了困。”崔氏午睡小憩醒來，發現謝郎還未起身，走近去叫人。
“起了。”謝南簫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里沒有半點睡意，只是假寐罷了。
崔氏叫丫頭們端上水來，簡單的擦了擦臉提神，這才關切的對謝南簫道：“郎君~近日可是朝里有什麼煩憂？看你這幾日眼下青黑，都沒休息好。”
一邊遞茶，崔氏一邊嗔怪的睇了他一眼：“郎君忙於公務，可還是要注意身子。要是不好好照顧自己，母親可要怪我沒照顧好你了。”
謝南簫接過嘗了一口，皺緊了眉頭。都好幾日了，安兒還是沒有消息，難道……
崔氏見謝南簫不答，招呼乳母把小姐抱來，讓謝南簫和女兒親近一下。
崔氏生的女兒謝明珠，正是1歲半的年紀，玉雪可愛。謝明珠白白嫩嫩的，牙牙學舌的說些童言稚語，加上機靈的丫頭們逗趣。
一時間，整個沉香謝熱鬧非凡。
這時，外面匆匆有人來報。
“進來。”
來人一身風塵，見到謝南簫和崔氏拜倒稟告：“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崔氏拿點心喂女兒的手一頓，馬上站起來欣喜的朝來人追問：“是安兒嗎？安兒要回來了。”
又轉頭高興的對謝南簫嗔道：“怎能這麼突然，我還什麼都沒準備呢？安兒總算是回來了。郎君，都怪你，讓他小小年紀去遊學。也不知道回來了，會不會和我這個當娘的生分了。”
謝南簫看着崔氏欣喜的樣子不似作假。
況且，當初讓安兒去遊學是他的主意。決定一下，崔氏頗為擔心，還求了好幾次不要讓安兒獨自出去。
這個得了消息，團團轉指揮着，要佈置安兒墨韻堂的崔氏，吩咐廚房準備安兒愛吃的食物的崔氏，怎麼會是母親疑心的人選呢？定是那起子眼紅謝家世家地位的小人作梗陷害。
母親還是婦人之心多疑了。
放下疑心，謝南簫站起身拍了拍她道：“好了，莫急，我去前面看看。”說著，輕輕的彎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俊逸的身姿向門口走去。
丫鬟慌忙打帘子開路。
金嬤嬤從外面進來輕聲道：“夫人，老爺已經帶人去前院了。”
崔氏一直遙遙的望着謝南簫遠去的方向，聽到金嬤嬤的話才揮了揮手，奶娘趕緊把謝明珠抱起來退下。
“你們都去下忙吧！”金嬤嬤也斥退下人，只留了兩個大丫鬟金鳳，玉露。
崔氏這才輕移蓮步坐下，“去打聽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正大光明的去打聽。”
“這賤人的兒子，怎麼命這麼硬，還沒死？”
金鳳蹲下，輕輕的掰開崔氏的手，拿出早就碎了的點心，仔細的把崔氏的手擦乾淨。
“當初要不是郎君硬要送他走，在這內宅里，咱們信兒早就是大公子了。”
金嬤嬤勸道：“夫人，我這就着人安排。”走之前，擔憂的看着崔氏。
崔氏安撫的笑了笑，“乳娘，你快去吧，我省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既然這次失敗了，沒有個周全計劃之前我是不會動手的。我就好好當個慈母。”崔氏笑的一臉雍容華貴。
“哎！”小姐就是整個崔家最聰明的小姐。說著，看向金鳳玉露，“大少爺回來了。你倆要誠心尊敬大少爺，大少爺來請安的時候不要露出什麼小心思。”
“是。”金鳳，玉露齊聲答道。
前院。
“人呢？”謝南簫皺眉，不是說回來了嗎。
“老爺，小的沒見到少爺，只收到少爺的給老爺老太爺的信。”
部曲恭敬呈上了兩封信。
謝大總管一把拿過遞給謝南簫。謝南簫展信一看。
良久，怒道:“荒唐~怎麼還不回來？什麼受傷被救，遇見高人和高人學藝。到家門口了，碰見這麼大的事也不回來說一聲，見一面。”
為難半日，只好又拿着信去延壽堂給母親看，好安母親的心。
“是安兒的親筆信。”
謝老公國公看完信，方才放下這幾日一直懸着的心。
“既然他不願意回來，就先聽他的。讓人假裝安兒回來了，放出重傷的消息。把動手的人揪出來。”老國公冷聲道。
“是，兒子這就去安排。”
看謝南簫出去了，謝老國公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安兒不是說他的傷好了被人救了嘛？”謝老夫人訝異不解，怎麼老頭子收到了大孫子的信反而愁眉不展。
“夫人，你我身邊要徹查一番。”謝老國公定定的看着謝老夫人：“安兒提醒我注意身邊的人。”各世家都有安插眼線人手，這是常態。..
讓他意外的是:“對安兒來說，謝家竟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願意回來。”
謝老夫人只覺一股悲傷和怒意湧上心頭：“我就和你們說過，不要選崔家。這等賣女求榮的家族，怎麼能出好苗子。”
“還有那盧氏，叫她和崔氏遠着點，把自己的卿卿性命送了吧。現在還逼的我謝家堂堂宗子流落在外。嗚嗚……”
“夫人，這沒有證據的事豈可胡亂下結論。”謝老國公只覺得女人胡攪蠻纏。
“等他們露出狐狸尾巴，謝家早就完了。這次差點賠上我孫兒的性命，有家不敢回。嗚嗚……”
謝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淚，大聲道:“行，你要證據，我查給你看，我還沒老呢。這崔氏竟敢動我謝家的子嗣。”謝老夫人拂袖而去。
一邊走，還一邊吩咐身邊的管事婆子去開庫房，把人蔘鹿茸燕窩等補品找出來，給謝安帶去。
宮內，謝安骨節分明的手一一臨帖默寫。這世世，祖父祖母還在，父親也還沒重病，謝家還不在崔氏的掌控中。
祖父祖母睿智，有了他的提醒，想必會防備崔氏。
至於父親……不會相信他的。
現在，我在暗，你在明。崔家，你等着我送你的大禮吧！
“懷仁。”
“拜見督主。”謝安放下筆，趕忙行禮。
“你隨我來。”
謝安連忙跟上。旁邊的小太監羨慕的看着謝安跟上王督主。這小子運氣真好，一來就能拜在王督主門下。
王督主沉吟，看着身前的人想到了那個身影，像，真是像。
“我觀你骨骼清奇，正是習武的好苗子。而且你以前就有習武的經歷吧？”
“是，以前略習過簡單的武藝強身健體。”
“我從吳大總管手裏把你搶下來，你可怨恨我？”
王督主慢慢悠悠的說道：“吳大總管掌管司禮監，替陛下票擬奏摺。”
“你們這些腦瓜子機靈的後生，正是他們要培養的人才。以後掌握生殺大權，風光無限。”略停了停，王總管看他的反應，有意思。
“不過，我王慈手裏也不弱。東西兩廠監管京師百官和天下百姓，連錦衣衛也在我們東廠的監管範圍之中。”
“東廠還要負責調查全國各地的情況，各地派出宦官或去監督軍隊監軍；或去徵收稅賦做稅監；還有提督京營，監督倉場，採辦貨物等，遍於全國各地，全都負有偵緝的責任。”
王總管對着皇帝所在的宮殿拱了拱手，“東廠訊息還可直達陛下，這是陛下對咱們得信任。”
“你，可願意拜入我門下？”
“徒兒，懷仁，拜見師傅。”謝安嚴肅神色，恭敬拜下。進宮被改名字很正常，謝安記得他自己是謝安。不過現在還需要一個懷仁在宮裏。
不管師傅是因為什麼收下的他，東廠的自由大大的方便了謝安佈局。
師傅，這一次，我也會拉你一把。謝謝你每一世都拉了我一把。
“好好，哈哈，從今天起，你懷仁就是我的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