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污言
小尼姑的聲音直接將裏面靜修的妙玉吵了出來。
“怎麼?出了什麼事?”
一股檀香味,圍繞在妙玉的身子周圍。
“法師。”侍女行了個禮,又才說道:“她們閑的難受,非要來咱們這找不自在。”
妙玉微轉眸看着面前的二人,老尼姑笑道:“剛剛那位公子,來了我這院裏,閑聊時提起法師,所以我帶徒兒來這看看法師。”
三人靜靜的站在原地,侍女則在身側挺直腰板兒看着她們,小尼姑惡狠狠的剜了一眼。
片刻后,妙玉才說:“師太現下也看過了,請回吧。”
“你!”小尼姑惱怒着正想說點什麼,老尼姑笑眯眯的說了句:“不打擾妙玉法師休息,畢竟陪講佛法也是累人。”
回去的路上,小尼姑偷摸着問道:“師父你說,那假清高的“法師”還不是陪錢公子的朋友,現下一副目下無塵的樣子。裝給誰看?”
“行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妙玉長得極好,模樣又是百里挑一。喜歡她的公子哥少得能有百十個。常來這的香主們那個見了妙玉不想一親芳澤的?”..
聽到這小尼姑咬着牙,忿忿不平的說:“要不是她有個好家世,哪個公子能對她客氣有加!”
老尼姑聽着她嫉妒的話語,笑道:“你若真是厲害的,明兒周家的小兒子來這上香,你也叫妙玉來陪他半個時辰。好處少不了你。”
小尼姑眼珠轉了一圈,奸笑道:“師父,我有一計。”
“哦,說來聽聽?”
“周家小兒子是國公府上的人,就說是命他來討教佛法的,不說妙玉敢不敢拒了,起碼也會見上一見。若是成了,自此咱們又多了一座財神,要是不成…她這是“啐”了周家的小兒子,想必以後也不大好過了。”
老尼姑心頭計量一番得失,也覺此計可行,便點頭同意了。
——
剛出牟尼院的錢進發覺他懷中鼓鼓的,又想到了院內那纏人的尼姑,便問道:“長庚,你懷中是何物?”
李恕隨口回道:“一本經書。”
“經書?我看是情書吧!”錢進說罷,笑了起來,道:“你我也是莫逆之交,我知道你武藝超群,長相也是萬里挑一的美男子。在洛陽時,就見你被小娘子們喜歡。本以為你不近女色,原來是嬌娘暗度。”
李恕聽到嬌娘二字,眼神一變,語氣認真的同他說道:“之京不可胡言!我與法師清清白白,你不可污了女兒家的清譽。再則這是牟尼院,你不敬鬼神便罷,何苦說人帶髮修行的不對。”
見李恕面容嚴肅,不由心下一驚,趕忙打躬作揖的賠禮。
“長庚莫氣,是我不好。我還以為…”
“以為?以為什麼?”
見錢進支支吾吾的,李恕催促他快說。
“就…就是,那個院子裏的小尼姑……”錢進不好細說,就湊近了一些,低聲的傳入李恕的耳中。
剛聽到“邀入榻上”李恕就沉了臉,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錢進縮着脖子,低聲問道:“長庚你不知道?”
明顯他還是想確認一下,畢竟一個做皮色生意的尼姑庵,像他們這種京中的富貴公子,還能不知道?
李恕聞言,搖了搖頭。
錢進傻了眼,道:“長庚…”
聽到他又叫自己,一臉疑問望了過去。
“你不會是…”順着他的視線,向下看到自己的兩腿中間,又聽到他說:“那個不行吧?”
李恕聽完一頭黑線,嫌棄的開口道:“自然不是。”
鬆了口氣,錢進這才安心的站直了身子。
“你這人真是,魚水之歡滋味甚妙!你我也算同歲,怎麼一個女子都未碰過?”
“日子還長,急什麼?”
“不會我的兒子都滿地跑了,你才娶妻吧?!”
“等給壓歲錢就是了。”
正準備翻身上馬的錢進愣了幾秒,李恕喊了他一句,這才跟了上去。
二人乘馬慢走,錢進摸了摸鼻子道:“長庚…”
“怎麼?”李恕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嘿嘿”錢進賤兮兮的開口道:“我想去京中的…”
話未說完就被李恕否決了。
“為何啊!長庚…”錢進還想撒潑耍賴求他帶着一起去的,沒想到李恕直接打馬跑了。
“長庚兄——”
錢進趕忙駕馬追去,跟隨着的僕人面面相覷,隨即小跑着想追上二位少爺。
晚間,錢進腆着臉來到李恕府上,自稱是拜見一下李大人和其夫人的。
手底下的僕人抬着幾箱禮品進了院內,李守中剛沐浴更衣,就聽見下人來報,說是少爺帶着朋友來了,還帶了幾箱子禮品。
一聽到最後的幾箱子,李守中嘴角一抽,命人伺候起身,又差人去大堂里上茶。
後院的劉氏得了信兒,招來一旁伺候的霞兒道:“你去找人備上些好菜,再讓翠兒去庫房置備些回禮。”
“是,夫人。”霞兒得了令,趕忙去準備了。
李守中沐浴后,去尋自家夫人。
畢竟那小子自稱是拜見他們二人。少了夫人一起,若是以為李家輕看了他,被宣揚出去便不好了。
劉氏也收拾妥當,穿戴皆是得體,“若是個好的,便結個善緣。若不是那就回了他。”
李守中在一旁點頭回應。
大廳里是四個丫鬟在旁伺候,李恕收斂外出時的散性,儼然一副書香門第的矜貴氣,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
對坐的錢進,何時見過李恕這個樣子,不由驚嘆幾分。京中子弟倒是周身好氣派。
想起李守中是四品大員,住的院子也是十間大房的排場,什麼游龍長廊,聽戲院子,獨建的水上亭子,這些也不細說了。
又思起父親的囑託,今日之行務必得成功,他雖是洛陽考生,但也是他們省的舉人。若非認識了李恕,想必今日難見祭酒真容。
錢佑安道:“兒啊,你認識的這位兄弟,可是祭酒之子?”
一臉興奮的錢進,聽到他打聽情況的樣子,起身行禮道:“聽他說是。”
錢佑安神色激動“你可千萬不要與他交惡!”
“說什麼呢?我們可是莫逆之交。”直起身的錢進,搖了搖手道。
“好好好,我兒出息。後日你要進京,可定要去拜訪一下祭酒大人,禮物得備足了。”一邊說著一邊找來小廝去準備東西。
錢進湊近耳邊輕聲問道:“爹…你不會是想讓我行賄?”
“狗屁!”
隨即一腳踹開了錢進。
捂着屁股的錢進,齜牙咧嘴的說道:“那爹是想幹什麼嘛?”
“你忘了?我同你說的先生。”一臉回憶的看向窗外的柳枝。
錢進擺正了神色,話語略帶遲疑道:“你說早年幫過你的先生是…”
“嗯”了一聲的錢佑安,轉身到了裏屋,打開了壓在床底的小匣子。
“這是先生早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