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拜師
“仰慕?”
趙闊聞言哈哈大笑起來。..
“你這小兒,當真敢說。”
李恕作揖稱是。
趙闊正經起來說:“拜我為師也不是不行。”
“先生請說。”
李恕依舊保持作揖的姿勢一動不動。
“我的學生都是山野村夫,極愛練武,你這小娃娃能行嗎?”
練武?不是大儒嗎?算了,話都說了,死也要拜師。
“行!”
趙闊大笑不止,說:“好孩子,去準備六禮束脩吧。”
“是。”
李恕退出了竹院,轉而去了李守中的書房。
“老爺,少爺來了。”
張管家垂頭恭敬的說。
李守中放下手中的筆,讓其進來。
“見過父親。”
“起來吧,有何事找我?”
李守中閉着眼靠在椅子上問道。
李恕直起身子說:“我要拜趙先生為師。”
李守中聞言睜開雙眼,有些震驚的看着李恕。
一盞茶后,李守中才問道:“你認真的?”
“是。”
李守中扶額,沉默了一會,說:“你可知長濟是何人。”
“不知。”
“不知?不知你就要拜師?”
李恕的回答令李守中咂舌不已。
當真是不知者無畏。
“長濟乃是聖上欽點的太子太傅,曾任右都御史。”
李恕一下子瞪大雙眼,不是吧!太子太傅和右都御史,這麼厲害!
等等…太子太傅,他要教我…這…
李恕咽了咽唾沫,低聲詢問道:“父親,太子太傅當我老師,這…”
“大逆不道。”李守中厲聲說。
李恕顫巍巍的說:“可是趙先生說要收我…”
李守中聞言皺眉問道:“長濟,同意了?”
“是。”
“既然如此,我讓烏石給你準備束脩,回去休息吧。”
“是。”李恕退了出去。
李恕走後進來一人,就是當年去送信的親信。
“烏石來了。”
“是,老爺。”
“明兒去給恕兒,買拜師的六禮。”
“是,老爺。”
次日,趙闊難得早上沒來教課,李恕也樂得半天休息。
“陛下,趙闊大人求見。”
“趙闊?真是稀客,讓他進來。”
在宮外侯着的趙闊,見一個穿着灰色衣服的太監小跑了出來。
“趙大人,曲公公讓我來請你。”
“有勞了。”
“趙大人,折煞小人了。”
一路步入乾清宮外,曲公公正等着趙闊。
領路的小太監也告退了。
“許久不見,曲公公。”
趙闊拱手致意。
“勞趙大人,記得小人,聖上還在裏面等你呢。”
曲公公面上微笑,語氣也柔和。
看來陛下今天的心情不錯。
入殿內,趙闊垂手低眸跪於地上說:“微臣趙闊,拜見陛下。”
“平身吧,趙愛卿。”
一聲略帶疲憊的聲音傳來,趙闊才敢從地上站起身來。
“謝陛下。”
坐在塌上批奏摺的中年男子,左手扶額大拇指揉着太陽穴。
緩緩說道:“愛卿來此,所謂何事。”
趙闊拱手說:“臣想收一名弟子。”
“哦,說來聽聽。”
榻上的帝王來了興緻。
“一的孩童。”
孩童,你莫不是在逗朕吧。”
趙闊直言說道:“確實是一孩童。”
“趙闊,你抬頭看朕。”
“是。”
這是時隔多年,趙闊再一次直視君斌的臉。
“你收一個孩童當弟子,何故?”
簡簡單單的問話,趙闊卻感覺危險重重。
“臣想讓他成為輔君之人。”
“趙闊!你好大的口氣!”
“撲通”一聲,趙闊俯首在地。
在旁的曲公公,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在一邊默不作聲。
“你可知…揣度聖意該當何罪。”
“臣,知罪。”
君斌嘴角下壓,冷聲說道:“你且說說,為何知罪而犯。”
“臣,想讓他繼承我之志向,忠於陛下為國為民。”
趙闊說的字字清晰,聲音好似還回蕩在殿內。
半晌,君斌才開口讓趙闊起身。
“你當真認為,一孩童能承汝之志向。”
“是,陛下。”
“退下吧。”
“謝陛下。”
在趙闊快退出門時,聽見君斌的話傳來。
“朕,准了…”
趙闊跪地拜謝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曲靖,你說長濟他,真的不怕我治他的罪嗎?”
君斌雙眼微閉,抬手捏了捏眉心,無奈的問道。
曲公公回道:“陛下是仁慈之君,再者…”
“再者什麼?”
“陛下自己也知道,您對趙大人下得去手嘛。”
君斌抿了抿唇,嘆了口氣說:“長濟什麼都好,就是太…”
“太關心陛下了。”
君斌聽出了,曲公公略帶笑意的話語,冷哼了一聲。
“朕只是不想失去一個肱骨之臣,一個忠臣…”
趙闊回了李府,就見李恕帶着六禮在竹院內等着。
所謂六禮束脩,即行拜師禮時弟子贈與師父的六種禮物。
分別是芹菜、蓮子、紅豆、紅棗、桂圓和乾瘦肉條。
被拜師者收下六禮就象徵著擔下“傳道、授業、解惑”的重大責任。
趙闊樂呵的坐在正椅上,旁邊一切拜師的禮儀都準備妥當。
李恕站立在趙闊面前,由先生幫學生整理好衣冠。
趙闊看着牆上掛着的孔聖人。
讓李恕先叩拜至聖先師孔子神位。
李恕雙膝跪地,九叩首。
然後是再拜坐在椅子上的趙闊,三叩首。
拜完先生,學生向先生贈送六禮束脩。
每一樣東西都代表着不同的期望。
行過拜師禮后,李恕按趙闊的要求,將手放到水盆中“凈手”。
“讓你凈手凈心,去雜存精,望日後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可知曉了?”
“是。”
最後是硃砂開智。
趙闊手持蘸着硃砂的毛筆,在李恕眉心處點上一個像“痣”一樣的紅點。
“禮成,你便是我趙闊的弟子。”
“是,師父。”
趙闊摸着鬍子,領着李恕走到院內。
沒想到今天李守中竟然在外面等着,還有烏石。
“長濟。”
“子樂兄。”
李恕在趙闊後面跟着,和他們二人差了一個身位,默默地侯着。
趙闊面上得意,如沐春風。
而李守中卻是哭笑不得。
“長濟,你收徒弟。我跟着遭殃。”
“子樂兄,這是何意呀。”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趙闊現在是開心的不得了。
李恕在身後默默承受着父親大人的目光。
“算了,明兒恕兒就跟着你下揚州吧。”
“盤纏什麼的,子樂兄還得收拾妥當才好。”
李守中笑嘆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