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大結局
第二百四十五章
2022年9月的某一天,一輛綠皮火車緩緩駛離廣州站。軟卧車廂里,一對戴着口.罩的男女相對而坐。
「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安全得很,口.罩可以不用戴了,耳朵都勒痛了。」男子說著摘下95口.罩,對女子說。
摘下口罩,才發現,男子正是從大家視線中消失了兩年多的諸葛成相。對面毫無疑問是他的妻子歐陽娜娜。
夫妻倆是送完女兒到廣州讀中山大學,然後繼續一路向西,去雲南,去西雙版納。
西雙版納的房子買了很多年了。一年前,諸葛成相委託方悅找人把房子進行了簡單裝修,夫妻倆送完女兒,就準備去那裏小住一段時日。
面壁兩年多,諸葛成相歷盡千辛萬苦,總算不辱妻子使命,終於把女兒培養成了211、985的大學生。
兩年來,諸葛成相幾乎與外界斷了來往,逐漸適應了慢節奏的生活,所以強烈推薦坐這種老掉牙的綠皮火車去雲南。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一天一夜到達終點,一點也不覺得漫長。
「你說,我們這間包廂會不會只有我們兩個人,那就太幸運了。」娜娜也摘下口.罩,透了一口氣說。
「必須的。」諸葛成相干脆地說,「我可以100%保證,包廂只有我們倆。」
「你如何保證?」娜娜不信。
「你用腳想呀,這是一趟隨時都可能淘汰取消的綠皮火車。現在高鐵動車這麼發達,誰還坐這種慢車,除了我們這種無業游民,就只有農民工了。這趟火車一路向西,從廣州到貴州、雲南,從發達地區開往老少邊落後地區,坐這種車的人自然就少了,軟卧更沒有人。反過來,從雲南、貴州向東,一定是人滿為患。」諸葛成相解釋道。
「有點道理,看來這兩年面壁,你的大腦二次發育了。」娜娜表揚起來。
「你以為我還是那個腦子裏只裝有橡膠和期貨的諸葛成相嗎?」諸葛成相得意起來。
「這兩年委屈你了,把一個大男人栓在屋裏,管教女兒。」娜娜由衷地說道,「女兒多虧你教導有方,我真是奈她不何。」
「你這話就見外了,悅悅難道不是我親閨女。」諸葛成相呵呵一笑。
「如假包換。」娜娜玩笑道,抓住諸葛成相的雙手問道,「老實說,這兩年你沒有感到寂寞難耐嗎,徹底放下了過去的業務嗎?」
「徹底放下是不可能的,」諸葛成相搖頭道,「期貨雖然不做了,但還是會時不時打開交易系統瀏覽一下行情走勢。這兩年天災未消,大宗商品已經有免疫力了,競相暴漲,原油上了100美元,銅人民幣接近80000,最可怕的是黑色,鐵礦1400,焦炭4500,螺紋破了6000,只有可憐的橡膠依舊在低洼地里徘徊不前。」
「橡膠被資金徹底拋棄了。」娜娜點頭道。
「不過,我的橡膠多單割在地板上了,9000沒有下破。」諸葛成相搖了搖頭道,「謝公子買回了2000手,漲到12000出手,扳回了四五千萬。」
「你是不是後悔沒有堅持下去。」娜娜問道。
「沒有了,願賭服輸,輸了就輸了。這兩年我心靜如水,我想明白了,期貨這東西,哪怕是做得再好,100次做對了99次,只要有一次錯了,可能就是致命的,讓你萬劫不復。」諸葛成相回答道。
「還是套期保值安全。」娜娜說。
「沒錯,特別是橡膠。」諸葛成相感慨起來,「兩年前,多頭資金精心策劃的一次圍剿套利盤的行動,最終因為災難的不期而至,功虧一簣。從此,橡膠套利盤可謂戰無不勝。」
「其實,你們那次是唯一一次有多頭資金推動行情,可惜夭折了。」娜娜嘆息起來。
「橡膠現在成了躺平的品種,多頭對橡膠傷透了心,再也回不來了。你別看套利盤幹得歡,其實基差已經很小了,沒多少利潤可圖了。」諸葛成相替以前的業務悲傷起來,「現在鷺華、南嶼這些大國企,不得不向上下游延伸業務,去合作經營橡膠加工廠,去用橡膠換輪胎出口,搞供應鏈一條龍服務,不然單純的套期保值業務根本賺不到錢了。」
「我聽說,現在所有的跨品種套利,一律把橡膠作為空頭配置,橡膠夠悲催了。」娜娜笑起來。
「不說了,說出來都是一把辛酸淚,誰解其中味。」諸葛成相站了起來,活動一下筋骨。
「前幾天,我聽原來的同事說,陳莉馬上要晉陞副總裁了,這女人真厲害,三十齣頭就進鷺華高層了。」娜娜突然話鋒一轉。
「是呀,她是鷺華重點培養的對象,搞不好以後總裁、董事長都有可能。」諸葛成相只有羨慕的份。
「我聽說是你介紹她進鷺華的。」娜娜問。
「嗯,是我呀,你不是在天津見過人家,她爸爸是我的客戶。」諸葛成相如實回答道。
「她是不是還沒嫁人。」娜娜又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這麼強的女人,估計沒人敢娶吧。」諸葛成相搪塞道。
「三十好幾還不嫁人,」娜娜念叨起來,忽施冷箭道,「她是不是喜歡你呀?」
諸葛成相一激靈,連忙撇清道:「這怎麼可能,雖然我把她介紹進鷺華,但是我們壓根就沒有聯繫。」
「你有沒有喜歡過她?」娜娜接着問。
「沒有,」諸葛成相堅決否認道,「我們都不是一代人,從她爸爸的角度,她得叫我叔叔。」
「你老實交代,做業務這麼多年,你在外面有沒有喜歡過哪些女孩。」娜娜緊盯着諸葛成相說道,「你不要否認,我先說幾個,鷺華的鄭淑英,雲南的方總,是不是?」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承認吧,在認識你之前,我是對她們有好感,這不馬上被你插足了嗎。」諸葛成相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抓起娜娜的手,放在自己微微腆起的肚皮上說,「她們都是過往煙雲,你永遠在我心裏。」
「花言巧語。」娜娜臉紅了,嬌嗔道。
「以後,你要是再問這麼無聊的問題,我統統大方承認。」諸葛成相得意起來。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娜娜抽出手,嚴肅起來道,「三年面壁馬上就要結束了,你想好了出山幹什麼嗎?」
「沒想呢,先去美麗的西雙版納住上半年再說。」諸葛成相挨着娜娜坐了下來。
「應該考慮了,女兒上大學了,你不能再賦閑在家了,你是我們家的壯勞力,該出去耕田了。」娜娜站了起來,手掌按在諸葛成相的肩上。
「你說耕田,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諸葛成相若有所思回答道,「我們可以去你老家江西整個一畝三分地,搞點農業種植,搞個山莊。」
「算了吧,你這細皮嫩肉的,還真的想耕田做農活呀。」娜娜馬上否決道。
「又不用我們親自下地。」諸葛成相介紹道,「兩年前我去丁總的茶場,路過瑞金,碰到一個老熟人,聊過買地搞農莊的事,我覺得不錯,我們不是還有幾千萬放在銀行嗎,拿出一千萬來投。」
「你那個老熟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娜娜對投資農莊絲毫沒有興趣,警覺地問道。
「又來了,」諸葛成相抓狂起來,如法炮製回答道,「女的,怎麼了?」
「叫什麼名字,漂亮嗎?」娜娜追問道。
「叫紅紅,很漂亮。」諸葛成相挺直腰桿叫板道。
娜娜伸出一隻大手,揪住諸葛成相的耳朵,大聲叫起來:「狐狸的尾巴終於暴露了,趕快交代,你跟紅紅到底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