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女救美女
樓上幾個人正下樓梯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從卧室里梳洗完畢出來的裴夫人方綺芝。也就是裴笠川的太太。方綺芝身穿藏青色旗袍，保養良好，雍容華貴，看起來也就四十來歲。只有一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會泄露她的年紀。
比如此時，方綺芝走上來，目光滑過幾個人：「媽，瞧您高興的，是巴不得要見到阿年的未來太太了吧？誰不知道您愛聽鋼琴，這回有了一個鋼琴家孫媳婦，估計您比阿年還高興呢？」
紀荷貞被她說的心花怒放，淺笑道：「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咱家老先生當年未卜先知，知道譚家以後會出一個鋼琴家，所以才訂了這門親事。」
方綺芝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沒有人察覺到輕笑，嘴上說著：「是啊，媽。所以說啊，還是咱們阿年有福，要是譚家有兩個女兒的話，那我們斯辰也份了！」
裴之年插不上話，下意識往樓下看去。
只見大廳門洞開，傭人們簇擁着幾個人走進了大廳。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譚沫沫。
儘管不認真看，根本無法將那個光彩灼目的女孩跟記憶裏面那個鄰家少女結合起來，但是他還是第一眼就知道，那就是譚沫沫。
她走在譚振民夫婦的身後左邊位置，身上正是他讓裴前送去的衣服和鞋子。
長發披肩，楚楚動人，由於穿了小高跟的緣故，她的步子既慢又穩。米黃色的連衣裙將她婀娜嬌俏的身姿顯露無遺，細細地天鵝項鏈閃閃發光，也襯托得她的頸項修長潔白。
化了淡妝，也就是用了睫毛膏、粉底和唇膏。她皮膚本來就白嫩，此時加了幾道描畫，更顯立體而嬌艷，透着一股子說不出道不明的天然美感。
最讓裴之年驚訝的是，譚沫沫駕輕就熟，一身百萬元以上的奢侈品牌，穿在她身上並不違和。
他本想着是藉著服飾給譚沫沫增添一些名媛氣，卻沒有想到，眼前人表情的淡定和從容，竟然讓他以為是她的氣質撐起了這身着裝。
然而就在暗自慶幸的同時，他忽然感覺到身邊氣壓不對。
當他意識到這種危險來自何方，紀荷貞已經第一個下樓了。
裴之年跟上。
譚振民其實心裏也捏着一把汗，儘管心裏早就已經打好了腹稿，但是見到裴家的老夫人，他還是有些膽戰心驚的。
好在他也在商場沉浮多年，能鎮得住場面。..
見老夫人直接走過來，他笑着上前：「裴老夫人，我一個朋友上個禮拜給我帶了些上好的人蔘，知道您腸胃不太好，所以給您帶過來了。」
蔣安蓉將手裏的高檔禮盒遞給傭人，禮貌而笑意盈盈地跟老夫人打了招呼。
紀荷貞的目光只是略微在兩夫婦身上掃了一遍，在看到眼前的陌生女孩的時候，眉頭終於皺了起來，同時滿眼都是疑惑。
譚振民發現老夫人的目光正盯着譚沫沫，心裏暗道不好。
兩個人都想同時說些什麼的時候，方綺芝說話了：「譚先生真是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這些禮數了。」
蔣安蓉也客氣道：「哪有空手見人的道理？」
方綺芝順帶把目光轉移到譚沫沫臉上，心裏也是被譚沫沫的出眾容貌深深一紮，暗為驚嘆。眉眼彎彎說道：「這位就是紫瑤小姐嗎？不僅鋼琴彈得好，長得也是一等一的漂亮啊！我們阿年真是有福了！」
當她提到「譚紫瑤」和「鋼琴」這幾個關鍵詞，譚振民和蔣安蓉的神情皆是一僵。
就連一直不說話的老夫人紀荷貞也已經拉下臉來了。
譚沫沫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下意識看了裴之年一眼，裴之年也在看她，似乎有些歉疚地露出一絲愁緒。
「你不是譚紫瑤。」紀荷貞擲地有聲道。
方綺芝驚呼一聲，反應似乎是有些誇張，甚至用手捂住了嘴巴：「媽，您是什麼意思？這位不是紫瑤小姐嗎？那是誰？譚家的女兒不就是鋼琴家譚紫瑤嗎？」
譚振民幾乎頭冒冷汗，僵笑着看向自己的夫人蔣安蓉。
蔣安蓉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淡定點兒。
蔣安蓉上前一步，正要說話，卻被譚沫沫搶了先。
譚沫沫朝老夫人輕輕鞠一躬：「老夫人，您說的對，我不是譚紫瑤。譚紫瑤是我父親的養女，我才是譚家的女兒譚沫沫。因為自小身體不好，所以一直在國外療養。聽說婚約這件事兒，我爸把我接回了國，今天特地來拜訪老夫人。很抱歉，老夫人，這中間可能有什麼誤會。」
譚沫沫不卑不亢，中氣十足，聲音甜美，目光也沒有迴避。這倒是讓譚振民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還擔心老夫人的刁難會讓譚沫沫方寸大亂。
裴之年看了譚沫沫一眼，接着對紀荷貞解釋道：「奶奶，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沒有及時告訴您。我昨天已經見過沫沫了，她的確是譚家的女兒，也是和我有婚約的那個女孩。」
「你知道？」紀荷貞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瞬間把矛頭指向了自己的孫子。
裴之年道：「是，奶奶。您所說的譚紫瑤是譚家的養女，譚沫沫的確是譚家的千金小姐。」
他頓了頓，「也是我的未婚妻。」
譚沫沫眉毛一抖，不知怎的，他說出這句輕飄飄的話，卻讓譚沫沫的心裏彷彿被一隻小手抓了一把。
很陌生很奇異的感覺。
就好比自己是一個畫好妝的小丑，舞台的燈光從頭頂打在自己身上，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而他卻站隊了她這邊一樣。
眼下不止譚家人在場，裴家人在場，還有一些傭人，不知道多少只耳朵在聽。
紀荷貞說到底也是當家主母，即使此時的情況讓她感到憤怒和被欺騙，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裴之年一眼。
方綺芝唇角帶着笑意，圓場道：「原來是這樣啊！媽，誤會一場。沫沫小姐雖然不是鋼琴家，但是嫁進咱們裴家之後，紫瑤小姐也就是半個裴家人了，以後您想聽她的音樂會，沫沫都可以幫您要到vip門票了！您說是不是？」
蔣安蓉立馬附和道：「是啊，老夫人！我還不知道原來您是我們瑤瑤的粉絲呢！等我們瑤瑤回國了，一定讓瑤瑤來親自彈琴給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