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原來她曾失明過

水有些甜甜的味道。

喝完了水，譚沫沫當下並沒有任何感覺。

裴之年接過杯子，放到桌子上。

另外兩個護士推過來一張單人病床。

裴之年說：「你躺一會兒，很快就可以檢查了。」

「嗯。」

譚沫沫把雙肩背包交給裴之年，然後在護士的幫助下躺在了病床上。

裴之年站在她的一邊，一步都沒有離開。

譚沫沫躺在病床上看着裴之年，覺得自己這樣肯有點兒傻，於是就咯咯笑了起來。

她一笑，裴之年也被感染了，不由也笑了一下。

譚沫沫說：「哎呀裴先生，你不要笑話我，我怎麼有一種要進產房的感覺啊？」

裴之年聞言，笑意更深。

他對她說：「這還不好嗎？讓你提前體驗一下要進產房當媽媽的感覺。」

「哈哈。那裴先生你是在提前體驗當孩子爸爸的感覺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催眠葯的緣故，譚沫沫的精神很快就出現了短暫的神經亢奮和迷糊。

她無所顧忌地說著想說的話，腦子比平時還要遲鈍一些。

絲毫不覺得這樣說有什麼不對。

裴之年笑意並沒有減少，微微俯下身，幫她把額頭旁邊的長頭髮輕輕推到耳邊。

他靠近的時候，譚沫沫聞到一股熟悉的屬於他的味道。

譚沫沫困了，藥效開始極速發揮作用。

「裴先生，我好睏啊。」

「閉上眼睛，睡吧。」

「你別走。」

「嗯，我不走。」

「你陪着我，不要走。」

「嗯，陪着你。」

「……」

＊

十分鐘之後，譚沫沫就睡熟了。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敲門走進來，看了一眼熟睡的譚沫沫，然後對裴之年說：「裴先生，儀器都準備好了，可以檢查了。」

「好。」

兩個護士推着病床，離開了房間。

走出來的時候，裴禮就守在門口。

裴禮對裴之年說：「老闆，唐醫生和查爾斯醫生已經都在樓上辦公室等候了。等夫人的各項檢查一出來，很快就能得到結果。」

「好，知道了。」

說完，裴之年跟着譚沫沫的病床就走了。

他答應她了，寸步不離守着她。

所有檢驗科都在同一棟樓里，所以除了要多走動幾步之外，裴之年也並沒有多麼辛苦。

他跟着譚沫沫從這個檢驗室到那個檢驗室，真的像他說的，從頭到腳，都要給譚沫沫檢查一遍。

如果譚沫沫清醒着檢查，肯定會發現不對勁兒的。

所以他只能騙她了。

他想知道她為什麼會三番兩次犯病和失去記憶。

也想知道她已經失去了多少記憶。

所有關於譚沫沫的，他都想知道。

不用等待，所有檢測儀器為譚沫沫一個人開放。

所有的檢查花費了一個半小時，就做完了。

做完檢查，譚沫沫還沒醒，護士推她到一間貴賓休息室繼續睡。

而在她醒來之前，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

＊

裴之年坐在唐丙榮醫生的辦公室里。

辦公桌的對面是唐丙榮和花白鬍子的查爾斯醫生。

查爾斯醫生手裏是譚沫沫的腦核磁以及腦成像報告。

名山醫院作為裴家投資的蘇城最大的私人醫院，所有的檢查儀器都是國際最先進的。

所以譚沫沫在這裏做檢查，是最穩妥的。

白鬍子醫生查爾斯看上去有六十多歲，戴着一副厚鏡片的眼鏡。

他舉着譚沫沫的兩張片子看了好久，裴之年就坐在對面等待。

唐丙榮醫生正在對着電腦查看其餘的片子。

他年輕時候曾經在很多科室工作過，所以只要是不太疑難的病症，他也都能看出來。

腦成像報告交給了查爾斯，而唐丙榮醫生負責篩查其餘的片子和診斷報告。

另外一些唐丙榮不太熟悉的檢查報告，已經發送到了各個科室的主治醫生手裏。

等了幾分鐘，查爾斯一直沒有說話。

這讓裴之年有些緊張。

緊張這種情緒對他來說是很陌生的情緒。

他一直對很多事情運籌帷幄，絲毫不用擔心事情朝着反方向走。

但是在對待譚沫沫的檢查報告上，他緊張。

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

終於，查爾斯在裴之年的耐心快被耗盡的時候，抬起了頭。

查爾斯用流暢的英文對裴之年說道：「這位患者的腦部曾經受過損傷。」

「嚴重嗎？」裴之年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發現問題好過沒有發現問題。

查爾斯看了一眼片子，放到桌面上，給他指了兩個位置：「她的大腦枕葉和顳葉位置出現不同程度的病變，應該有三年左右的時間了。不過從片子上很難看出是什麼原因導致，是外傷還是本身腦組織病變，還得進一步問診和檢查才能確定。」

裴之年盯着片子上譚沫沫的大腦成像圖，聯想到之前的情況，他問道：「會損害她的記憶嗎？」

「會。顳葉受損會造成記憶混亂或者丟失。」

裴之年沉默。

這已經是他早就知道的結果，他知道譚沫沫失去了很多記憶。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唐丙榮剛剛一直聽着他們的談話，他看了一眼片子，然後從自己手裏的片子裏翻找起來，找到了其中一張。

他拿起片子放到光線之下仔細看了看，然後扭過頭來對查爾斯說：「老師，這是患者的眼球體以及眼角膜檢查報告。」

查爾斯問唐丙榮：「她一定失明過吧？」

唐丙榮點頭：「報告上顯示，是的。目前視網膜和視神經組織還有可見缺損和病變。」

裴之年心裏驟然一縮，像是有人撬開了他的心臟一樣。

他想到了她失憶，想到了她腦子受傷，但是沒有想過她曾經失明過。

裴之年重複着他們的話：「她的眼睛失明過？」

查爾斯對他解釋道：「枕葉和人體的視覺中樞緊密相關，她的枕葉傷損情況不輕，失明過也是正常現象。而且，不排除還有失明的可能。」

「怎麼治？」裴之年問。

查爾斯看着片子搖搖頭，沉默了兩秒鐘，才開口說道：「不好治。她的腦損傷部位不止一處，而且原因不明。不可能貿然治療。一旦出差錯，會引起更大的後果。」

「那該怎麼辦？」裴之年繼續問。

心臟揪得更緊了。

*

【作者有話說：大概從得知沫沫的病情開始，裴總終於要開啟寵寵寵寵寵模式了噢～～看誰敢欺負我家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