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好不好看啊?
飯後。
眾人回到客廳里,簡單聊了幾句,吃了些飯後茶點。
譚沫沫明明已經在飯桌上吃了很多。
但是看到茶几上精緻的點心,她耐不住自己的嘴巴,又趁其他人說話時拿起了一塊兒。
這一動作,恰好被老太太紀荷貞瞥到了。
她登時又有些無語,這孩子果然是農村裡出來的,沒吃過好東西。
雖然說不上厭惡譚沫沫,但是她還是心裏有些堵的慌。
就是覺得譚沫沫配不上裴之年。
一直到離開,譚沫沫也沒有和裴之年正面說過什麼話。
反倒是譚振民主動提起了婚期,這讓原本打算再考慮一番的紀荷貞也沒了法子。
沒有明確回應,只是說再挑個好日子。
譚振民其實巴不得明天就把譚沫沫嫁過來,省得夜長夢多。
這次見面他也見識到了,老夫人還對他的寶貝女兒譚紫瑤虎視眈眈,根本看不上譚沫沫。
然而他肯定不會把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交到裴之年這個閻王手裏的。
雖然裴之年看起來衣冠楚楚,但是那些傳聞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裴之年的風評在蘇城上流圈子裏,沒有人說一個好字的。
裴之年送他們出來,這時候入夜,風有些冷。
譚沫沫身上的連衣裙顯得有些落寞,她忍不住縮起了脖子。
接着肩膀一重,她回頭。
看到裴之年把手裏的西裝外套披到了她的肩膀上。
兩個人的目光碰個正着,譚沫沫眨了眨映着月光的眸子,男人的面容在月光下冷靜而柔和,幾乎沒有帶什麼表情。
他鬆開手,對她點了下頭,什麼也沒說。
譚振民和蔣安蓉走到車邊,出來送客的方綺芝和他們說著道別的客套話,手裏提着老夫人回禮的兩瓶紅酒。
譚沫沫和裴之年站在離他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譚沫沫瞅了那邊一眼,回想着剛才在家宴上面的種種,感到有些失落。
她的神情耷拉着,抬起頭對裴之年說:「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裴之年想笑,瞧她這委屈巴巴的模樣。
他的心情倒是舒適了一些,雙手背到身後,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才說道:「放心,不會扣你工資。」
譚沫沫見他還會開玩笑,說明他並沒有覺得她出糗吧?
她心裏也輕鬆了一點兒,信誓旦旦地說:「我會表現得越來越好,裴之年,我不會給你丟臉的。」
那堅定的語氣和煞有介事的表情,讓裴之年心中木然一動。
但是終歸他是個久經商場閱歷豐富的男人,不會因為譚沫沫的一句話而動什麼心思。
這個小姑娘,說白了就是擔心自己沒有表演好,怕他生氣。
她的顧慮肯定不是來自於,她意識到她的存在會讓裴家裏某些人,沾沾自喜,內心更加鄙夷裴之年。
而譚沫沫是真的這麼想的。
看到他不受繼母待見,聽到方綺芝冷嘲熱諷貶低她,她就有點兒慫,怕自己給裴之年帶來不好的影響。
裴之年淡淡地點了點頭,對她說:「嗯。回去早點兒休息。希望下次你表現得更好。」
裴之年的語氣雖然寡淡,但是卻莫名地讓譚沫沫感到安心。
回去的路上,譚沫沫才知道,來了蘇城之後,雖然見的人不多,但是只有裴之年總是給予她肯定。
在任何一個她覺得慚愧或者不安的時辰。
*
回到酒店,已經晚上快十點了。
譚沫沫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間,回想着剛才在裴家老宅的經歷,她所見到的人,還有她的表現,她忽然覺得有點兒力不從心。
都說豪門深似海,單單見了老夫人和裴之年的后媽,就足以讓譚沫沫招架不住了。譚沫沫有點兒悔恨,怪自己沒有比想像中表現好。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裴之年並沒有怪她。
沒有扣她工資。
不想了,累得要死。
譚沫沫剛把裴之年的外套脫掉,準備去浴室洗個澡,忽然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聲音越來越響,幾乎要把門板給砸碎似的。
譚沫沫有些嘀咕,她心想她也沒有欠誰錢不還啊。
躡手躡腳跑到門口,趴在貓眼上一看,只見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黑夾克的女人在門口。
敲門的同時還不忘東張西望,左耳邊一縷頭髮粘在臉頰,似乎是汗濕了。雖然鴨舌帽遮住了半邊臉,但譚沫沫仍然看得出她是個美人。
譚沫沫不認識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敲自己房門。
該不會是騙子吧?這麼晚了?
可是哪會有這麼好看的騙子啊?
而且她的神色貌似真的很着急,因為她一邊用力砸門,一邊還往樓梯口的方向張望,似乎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彷彿她再敲不開這扇門,就會有惡狼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譚沫沫猶豫了一下,秉着女人應該幫助女人的原則,開了門。
女人見門口開了,風一樣地鑽進了譚沫沫的房間裏,並且迅速關上了房門,還將門給反鎖了。
譚沫沫傻乎乎地看着女人爽利的動作,趕緊趴到貓眼上去看,只見幾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在走廊上來迴轉悠。
而酒店的安保人員也出現了,兩方似乎正在爭執。
隔着門,譚沫沫都能聽到他們的爭吵。
有人時不時看向譚沫沫的房門,緊接着又一個保安模樣的人來敲門。
黑衣女人陡然看向門口,她和譚沫沫的眼神撞個正着,女人朝她伸出一根食指,抵在自己嘴邊。
門外有人提高嗓門說話了:「客人,請開一下門!」
譚沫沫看看貓眼外面,又看看女人,對她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女人會意,跑向了浴室。
隨後譚沫沫抓起床上的裴之年的外衣,裹到自己身上,又將自己的頭髮弄亂,然後打開一條縫,露出一個腦袋,她呱唧呱唧眼睛,看看走廊外面的十來個男人,露出怯色:「發生什麼事了?」
中年保安見譚沫沫裹得這麼嚴實,不難猜到他的出現打擾了人家小兩口的好事。
秉着非禮勿視的原則,他直視譚沫沫的眼睛:「這位客人,這些人闖進酒店來找人,非說有個女人混進了樓層,有人看到您開門放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