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狗官,放了老子
為了填飽肚子,這沒油的一菜一湯一粥,連笙還是全塞入了肚子裏,一點都不剩。
吃完后,還把碗邊沿的菜葉,給舔了。
沒辦法,太餓了,這點粗茶淡飯還不夠她填飽肚子的。
利用吃飯的空隙,她向經仁打聽了許多關於府衙的事。
原來,不是官府沒錢,是上一任師爺全部卷跑了。
而上一任縣令,才上任一個月,在沒有銀子和物資支撐之下,根本無力打理這上河縣,直接辭官。
然後,李蓮生被上頭緊急調到了這上河縣。
難怪今日上任縣令跟李蓮生交接公務的時候,為何好幾次欲言又止,怕是很想跟李蓮生透露該府衙已經是個空殼這事吧。
上河縣,距離天都山高皇地遠,是西南邊境的一個小縣城。
如今是多雨季節,上河縣到處發生洪澇,導致很多百姓流離失所,成為難民。
但官府無力救濟。
在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難民為了生活,會萌生搶劫的念頭,以至於最近縣城內,經常出現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等現象。
據經捕頭所說,大牢裏,已經人滿為患了,照此下去,上河縣會亂套的。
上任縣令實在有心無力面對目前的種種難題,只能辭退這上河縣縣令一職。
一切問題的源頭,就是沒有錢。
沒有銀子賑災,沒有物資安頓難民,所以難民就去搶,去偷,導致治安一度混亂。
這樣下去,怎麼可能不亂套呢。
不過,連笙並沒有被眼前的困境打敗,也沒有感到灰心。
她吃完后,信心滿滿地對經仁道:“沒關係,只要有地有人,都不是事,咱們上河縣,遲早有一天,全民會過上富裕的生活。”
天楚國最窮的一個縣又如何?只要給她這個未來人一點時間,將來一定會成為榜樣縣。
經仁動了動嘴,卻欲言欲止。
一個月前,上任縣令大人也是這麼說的,而且比連大人還有信心。
然而呢?今天上任縣令是愁眉苦臉離開的府衙的。
算了,就不打擊連大人的信心了,反正一個月後的今天,連大人也會像上任縣令一樣,沮喪地離開。
…
連笙來到院子裏,摘了堵住鼻孔的布,對着水缸里清澈的水面,看清了自己臉龐。
這是一副很清秀的樣貌,看起來,也才十八九歲。
許是從小到大女扮男裝的緣故,李蓮生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書生氣息濃郁。
說來這個李蓮生,也是一悲劇人物。
出生於天都的名門望族,家族裏出了不少人才,有為官的,有經商的,總之各個勢力的領域,都有她家族之人。
她的父母,重男輕女,又好面子,為了不讓家裏人知道他們頭胎生了個女兒,從小就把她當男孩養。
年初,因為父親犯事,他們一家四口,被家族逐出家門了,流落了到江陵郡。
上河縣就是江陵郡的一個縣。
父親不想一世當窮人,於是花錢給她買了一個芝麻官,那便是這上河縣縣令。
父親想讓她藉助這個芝麻官的權力,能斂到些錢財,好讓他們一家四口,不用再挨餓。
李蓮生又是個愚孝之人,父親讓她去當個芝麻小官,她還真來上任了,結果把小命丟在了這裏。
“李蓮生,你安心去吧,我會替你活得多姿多彩的!”
對着水中的那張陌生而清秀的臉龐,連笙語氣堅定地道了句。
“大人。”
這時,經仁緊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連笙回頭,問:“怎麼了?”
經仁道:“大牢裏有人鬧事,他說他來頭不小,如果不放了他,他不會讓咱們衙門所有人好過。”
“這麼囂張?去會會,本官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說罷,連笙雙手負后,大步朝大門方向走去。
沒過多久,在經仁的帶路下,她進入了大牢。
大牢裏,牢房很多。
經仁並沒有跟她誇大,大牢如今的確人滿為患了,每個人牢房,都擠滿了人。
路過走道時,囚犯們紛紛把手伸出柱子,去抓連笙的手臂,紛紛喊冤。
“大人,草民是冤枉的……”
“大人啊,草民沒有偷竊啊……”
“狗官,放了老子!”
什麼聲音都有,喊冤的,罵人的,數不勝數。
連笙沒有理會,徑直跟經仁走到了最後面的牢房。
這最後面的兩間牢房,都是單獨關押着一名犯人。
一間關押着赫連璞玉。
一間關押着經仁口中的那個來頭不小的犯人。
連笙不經意一瞥,就捕捉到了赫連璞玉。
那個男人,身姿雅正地站在牢房中,乾淨得一塵不染,真的仿若謫仙一樣!
其他囚犯,不是逢頭污垢,就是衣衫凌亂,要麼灰頭土臉,總之形象很狼狽。
和那個男人對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連笙直覺那個男人來頭不小。
那身處事不驚、淡定從容的氣質,不是普通家庭栽培得出來的。
這時,感覺到鼻子裏傳出溫熱和腥甜之氣,連笙立馬捂住鼻子,從那個男人身上移開視線,心中罵罵咧咧:“糟糕,又流鼻血了,他有毒吧他?怎麼多看一眼就流鼻血?”..
赫連璞玉聽到她的心聲,頓時劍眉一蹙,心中甚是驚訝。
真邪門,又聽到這個縣令心裏的聲音了!
他說什麼?他有毒?
他要是有毒,還能活着站在這裏?
連笙想扯身上的一絲衣物下來堵住鼻子的,但看到自己穿的是嶄新的官服,就放棄這個念頭了。
她捏着鼻子,看向那個囂張的囚犯,打量起來。
這是個長相普通,但個高又長得白嫩的年輕男子,身上那身衣服,綉着雲紋,一看就是上等布料所裁。
一身囂張跋扈之氣,加上那一身錦衣華服,這人,是來頭不小呢。
不是大官家的公子,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這人見連笙穿着官服,認出她是縣令大人,於是一把抓住牢房的柱子,惡狠狠地威脅:“放老子出去,不然老子殺了你。”
連笙沒有回應對方,也沒有被對方的威脅嚇到,而是扭頭望向身側的經仁,問:“他犯的什麼罪?”
經仁:“調戲良家少女。”
連笙:“……”
咦,案情怎麼跟那個帥哥一樣?
哦不,也不太一樣,一個是調戲良家少女,一個是調戲良家……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