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小瓷,你究竟在哪?
傅家別墅里。
丁窈打開了一盒貓罐頭,試圖討好小狸花。
“小狸花,這是你最愛的罐頭,過來吃啊?”她將罐頭放在地上,誘惑着小狸花靠近。
“喵嗚~”
小狸花面色猙獰地露出獠牙,衝著丁窈發出兇狠的吼叫聲,害怕到炸了毛。
“小瓷,還是算了吧,免得它再傷了你。”
丁窈失落地垂下眼睛,看着那對她滿身防備的小狸花,嘆了一口氣。
“夫人,門外有個叫江知野的先生說要見你。”
“這麼快就來了?”
丁窈內心有些忐忑,江知野她就見過一面,姜瓷平時是怎麼跟他相處的,她一無所知。
“我知道了。”
丁窈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別墅。
江知野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整個人便呆愣住了,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席捲全身,他像是失音一般。
“知野,你怎麼來了?”丁窈問。
“姜瓷姐姐,你沒事吧,那天你墜海后,我就立刻找人去救你了,搜救了十多天都沒有找到你,你是怎麼獲救的?”
江知野激動地握着丁窈的肩膀。
“我……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后,人就在醫院了,傅斯年就坐在我的病床前,我想應該是他救了我吧。”
江知野聽到傅斯年的名字時,眼底閃過一絲失落。
他的視線落在丁窈平坦的小腹上,滿臉驚詫:“你的肚子?”
“我流產了。”
丁窈神色平靜地說,眼底看不出絲毫悲傷情緒。
江知野整個人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他不知所措,萬般愧疚湧上心頭,低垂着眼眸,聲音喑啞自責地道歉。
“對不起姜瓷姐姐。”
“你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已經儘力了。”
她越是這樣,江知野就越是覺得愧疚,覺得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他抓起姜瓷的手。
“我帶你走吧,我們出國,我不想他們再傷害到你。”
江知野眼圈紅紅的,泛着點點瑩光,真摯又誠懇。
丁窈看着面前陽光帥氣的少年,心裏湧起一股暖流。
她真的好羨慕姜瓷,她有愛他的哥哥,視她如命的丈夫,還有默默守護她的少年。
丁窈知道,這些都是她偷來的。
她將手抽了出來,微微搖頭拒絕。
“我不能跟你走,我們可以逃,但能逃去哪裏呢?一輩子躲躲藏藏嗎?你如果真想將我從這水深火熱中救出來,除非你可以強大到不論我們在哪,傅斯年,余晚晚,乃至你的父親,都不敢動我。”
江知野看着面前的女孩,略顯自卑地低下了頭。
他明白她的意思,也贊同她的說法,在這個社會,沒有權利地位,逃到天涯海角也是枉然,但如果你擁有比敵人更高的權利地位,你根本不需要逃。
他暗下決心,掌握成拳,抬眸看着丁窈,眼底皆是慾望。
“姜瓷姐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你等我帶你走。”
“嗯,我相信你。”
丁窈學着姜瓷,歪頭淺淺一笑,眼中泛着愛意的光。
江知野神色微怔,看得有些出神,他第一次見姜瓷用這種眼神看他,看得他心猿意馬,臉頰發燙,身體更如着火一般。
另外一邊。
一個四面環海的小島上,姜瓷坐在沙灘上,遙望着一望無際的海,目光猶如凄涼的秋雨。
“想回去了嗎?”
一個身着面紗的女人走了過來,她手中拿着一件毛毯,披在姜瓷身上。
姜瓷微微搖頭。
她想起傅斯年那神情冷漠的模樣,那種痛,比她沉入海底時的窒息,更讓她難以忍受。
“那裏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人了。”
“你的哥哥呢?你真的能放下嗎?”
“沒有我,也就不會再有人找他麻煩了。”
她死了,姜潮便也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余元正也不會再找他麻煩,傅斯年因為愧疚也會多照拂一下姜潮。
姜瓷斂斂眸子,深吸一口氣,從沙灘上站起來。
“走吧,青姨,要漲潮了。”
青姨扶着姜瓷的胳膊,往岸邊的小木屋走去。
“你這肚子越來越大了,現在應該能感受到胎動了吧?”
姜瓷嘴角浮現一抹笑,輕撫着那隆起的肚子。
“嗯,偶爾會踢我一下,不過少,他們真的很乖,我現在只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地出生,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單親媽媽會很辛苦的。”
姜瓷挺着大肚子,每走一步都略顯艱難。
雖然才五個多月,可肚子已經大到她需要用手拖着才能勉強走動。
姜瓷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像是在做最後的告別。
“我想好了,就當這6年是一場夢吧。”
她拚命想要逃離那個人,如今真的逃出來了。
可為什麼她仍舊開心不起來呢?而且,時間越久,她想起傅斯年的次數也就越多,想起他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想起他的好。
時間好像淡化了傅斯年帶給她的傷害。
那些苦澀的時刻,也在沒有他的日復一日下,變得暗黃陳舊,只剩下一層虛無。
但傅斯年對她的好,卻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
……
傅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傅斯年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複雜地俯瞰着整個南川。
“傅總,您上次讓我查得nda結果出來了,她不是夫人,而是夫人的助理丁窈。”
“是她?”
傅斯年對丁窈有點印象,當時他為了讓姜瓷吃醋,隨便從酒吧帶來一個女人,後來姜瓷讓她做了助理,他也沒有過多干涉。
“余元正這個老狐狸,竟然玩了一手狸貓換太子,送了一個冒牌貨給您,真正的夫人,又被他們藏哪了?”
傅斯年眼神幽黑,晦澀不明。
余元正既然給了他一個假的姜瓷,那真正的姜瓷對於他來說,便沒有了利用價值。
以余元正一向的做事風格,他絕不會給自己留下麻煩,所以真正的姜瓷,恐怕十有八九已經不在了。
“派人去找,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她。”
“是,傅總。”
邢特助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傅斯年,他的背影顯得頹廢又無助。
他們都心知肚明,真正的姜瓷已經不在了。
傅斯年站在高處俯瞰着窗外的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有自己要去的地方。
可此刻站在這裏的傅斯年,卻沒有了路引,更迷失了方向。
他眼底泛起猩紅的幽光,整個人像是被陰鬱包圍着,他聲音疲憊又憂傷地說著:“小瓷,你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