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段文瀾
魏清頌想了想,還是將心中的擔憂告訴了他。
她隱去與言致有關的事情,着重說明了言韻和言繼謙的關係,以及她在言家財團中所扮演的角色。
怕他不理解自己為何如此在意那人與言韻的交集,她大概解釋道:“現在局勢已經很明顯了,言家絕對不幹凈,言韻作為言繼謙的繼承人之一,手上恐怕也早已沾滿污穢。”
“不管怎麼說,段文瀾現在的身份是景歡的男朋友,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我擔心景歡會被他利用,受到傷害。”
“我也想過,我只不過是看到了他和言韻交談的場景,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一切都是我杯弓蛇影,草木皆兵,腦補太多的結果。”
“可仔細想想,真的是我想太多嗎?前腳剛有人提醒我,有人在查我,後腳,我因罪入獄的資料就出現在了陸叔叔手中,我很難不把這兩件事聯繫到一起。”
陸景明眉頭微鎖,深邃幽深的眸中亦泛起絲絲冷意,思忖着道:“你的擔憂不無道理,我們現在已經鎖定了言家,從華家父子的一系列操作來看,言繼謙肯定早有準備,也早就留了後手,我們想要找到他犯罪的證據,與此同時,他肯定也會想方設法阻撓干擾我們。”
“景歡戀愛后,雖然第一時間向我報備,但這畢竟是她自己的感情,我可以以哥哥的身份,適當過問,卻不能過界,也不可能干預,所以,段文瀾究竟是不是隱患,我也不敢篤定。”
魏清頌理解地點點頭,又道:“昨天我在醫院認出他后,就拜託阿芙幫我打聽他的消息,她是市長千金,在棠州的人脈自不用說,消息肯定會靈通些。”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過段文瀾后,你和我提起過,說他無論是人品還是家世都經得起考驗,你對他的了解有多少?”
“嗯。”陸景明從容點頭,以他過目不忘的本領,要回憶一個人,自然不用多過思考,立即如數家珍般說道,“景歡和我提過,段文瀾的籍貫是棠州,但他從小就和家人一起去了沿海城市,在外念書,逢年過節才會回家鄉祭祖,大學考回了棠州,畢業后便也就留下來了。”
看着魏清頌仍舊充滿疑慮的表情,陸景明補充說道:“當然,這些東西若只是他自己口述的,我自然也不會盡信,誰知道他是不是隨口胡謅,我之所以認定他家世清白,是因為他倆都已到談婚論嫁的階段,見過雙方父母,兩邊的父母也碰了面,都已經默認好事玉成了。”
“原來如此。”魏清頌若有所思,在心底又將他的話過了一遍,“這麼說,家世上的確不太可能造假,來歷也算得上是清清白白的了,可我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一時想不出到底是哪裏不對勁,魏清頌索性將這部分暫且放到一邊,又問:“既然他和景歡都已經談婚論嫁了,這麼說,人品方面,肯定也經過了你們的考察,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我倒是不能給你肯定的答案,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陸景明斟酌着回答,“就我個人目前的觀感而言,段文瀾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脾氣溫和,待人彬彬有禮,事業有成,卻沒有酗酒賭博的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他對景歡包容寵愛,所以,在我這個哥哥眼裏,他勉強算個好妹夫。”
語罷,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日久見人心,他們相識才幾載而已,可不敢打包票說他就是個好人。
畢竟,這世間有那麼多惡劣的人,誰也不會把標籤刻在臉上,倘若真是心裏有鬼之人,也一定會小心翼翼遮掩,不會讓別人看出端倪。
畫皮畫骨難畫心,有那麼多的例子可以佐證,哪怕是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枕邊人,一覺醒來,也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向自己痛下殺手。
這世間,最詭譎莫測的就是人心。
魏清頌托着下巴,頗為苦惱地思索着,喃喃自語道:“要是這麼說,這個段文瀾好像真的找不出什麼問題,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在一塊說話,好像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事。
言致不也曾在大馬路上攔住她的去路來噁心她嗎?
要是說個話就能證明兩個人關係匪淺,那她和言致豈不是成了朋友?
魏清頌在腦海中回想當日的場景。
馬路對面的段文瀾西裝革履,向言韻揮手示意,言韻踩着高跟鞋,曼妙婀娜的窈窕身影引起不少路人注目。
“不對。”她輕輕搖頭,原本霧氣昭昭的眼眸又變得堅定,“他們當時的狀態不對,那根本不是兩個點頭之交互相示意的人會有的表現,言韻的狀態,明明更像是去見……”
話說到一半,魏清頌又及時停住了,看向陸景明。
段文瀾畢竟是陸景歡的男朋友,她當著陸景明這個做哥哥的面,說出她心中略帶緋色的猜測,是不是不太恰當?
陸景明眸光溫和地注視着她,嘴角噙着淡淡的淺笑,一副洗耳恭聽的愜意模樣,似乎是在等她說下去。
魏清頌猶豫片刻,問道:“那,景歡有沒有告訴過你,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在一起的?”
或許是帶了一些先入為主的看法,如今看來,這兩個人似乎一點都不搭。
兩人職業沒有交集,性格更是迥異,不是同事,更不是青梅竹馬的同學,是在什麼樣的機遇下,才會走到一起去?
陸景明回答了她的疑惑:“景歡和我說過,有一次她在咖啡廳,遇到了一個金融業務的推銷人員,那人推銷的產品實際上是個大坑,她一個金融盲,被忽悠得差點交錢。”
“關鍵時刻,正是坐在她鄰桌的段文瀾出手相助,用專業知識幫她化解了這場騙局,兩人因此互換了微信,後來經常一起聊天,又約出來看過幾場電影,彼此熟悉之後,確定了心意,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魏清頌更加困惑了:“聽起來也很合理,而且,能夠幫陌生人規避風險,還不怕給自己惹上麻煩,似乎也能佐證他人品的確很好。”
因為一次溫暖的相遇,所以相知相愛,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並不顯得刻意。
那麼,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