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心是會變的
回到州牧府的時候，宴席已經散了。
郭泰本以為曹老闆已經把蔡夫人帶回去逍遙快活，沒想到他忍住了，酒也醒得差不多。
“文政來了，快請坐！”
曹操也不忌諱什麼，笑道：“文政應該覺得，我今天會沉迷酒色，無法自拔？”
他的直接讓郭泰微微一怔，尷尬道：“是我想太多了，不過丞相找我來有什麼要吩咐？”
“文政對現在的襄陽怎麼看？”
曹操說道。
“丞相要問的應該是如何處置劉琮和蔡瑁等人？”
郭泰一聽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劉琮他們是向曹操投降了，但曹老闆還不滿足這樣，只要劉琮還在，襄陽就不完全是他的，蔡瑁已經表示投誠，還把蔡夫人送過來，所以他更想對劉琮動手。
根據《三國演義》的描述，曹操會派出於禁，在去青州的路上把劉琮給幹掉，但這件事被郭泰影響不會發生了。
曹操點頭道：“沒錯，文政覺得我要如何做？”
“荊州有水軍八萬，大小戰船共七千餘只，由蔡瑁掌管，此人可以留着。”
郭泰分析道：“丞相的大軍，大多是北方人，水軍幾乎沒有，留下蔡瑁可以接管荊州水軍，就算要殺他，也得等到水軍過渡到丞相手裏再殺，另外蔡瑁應該對丞相有所表示。”
他所說的表示自然是蔡夫人，曹操會意，馬上給出一個我懂的眼神，隨即又一怔，暗想自己還沒有過問荊州水軍的數量，以及戰船有多少，郭泰對此已經了如指掌。
哪怕是卧龍鳳雛在場，也沒有郭泰這個能力。
曹操又問：“劉琮要怎麼處置？”
郭泰說道：“此人留着沒用，隨便找個理由殺了即可。”
但是，曹操想起劉琮的身份，道：“這樣做會否不利於我掌管荊州？”
郭泰說道：“如果丞相有所顧慮，可以讓蔡瑁去殺，什麼問題都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蔡瑁會殺劉琮？”
曹操覺得不太可能。
這樣做，蔡瑁會背負殺主求榮的罵名。
“丞相開口，他能不殺？”
郭泰不以為然道：“劉琮和蔡瑁的關係，只是他娶了蔡夫人侄女，只要我們能給出一個劉琮必死的理由，他一定會殺。”
民眾普遍認為，劉琮的生母是蔡夫人，但他們是否有血緣關係，史料沒有詳細記錄，這裏用的是沒有血緣關係。
“這個理由要如何找？”
“光明正大殺人的理由不容易找，丞相不用急着殺他，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南下用兵。”
“是我太心急了。”
曹操緩了緩心情，想起另外一件事，又道：“文政，趙子龍一直想見你，有沒有時間去走一趟？”
當初是郭泰把趙雲帶回去，他卻要見自己，想了一會便答應下來。
趙雲被安排在曹軍大營內，有數百個虎賁軍看守，其實也是把他軟禁在此。
郭泰來到這裏的時候，將近傍晚。
“子龍，我把文政帶來了。”
曹操掀開營帳，笑道：“最近還好吧？”
趙雲身上的傷很重，渾身都包裹起來，剛進去郭泰還能嗅到淡淡的藥味。
這種傷勢，沒有足夠的時間修養，他是好不起來。
“多謝丞相的關心。”
趙雲拱了拱手，目光馬上落在郭泰身上，連忙問道：“麋夫人在哪裏？”
他問過好多次曹操，卻一直推辭得不到回應，所以想見一見郭泰，畢竟人是被郭泰帶走的。
看到趙雲這個態度，郭泰大概明白，曹老闆對他的好，終於打動了他思，不再喊打喊殺。
“子龍不知道嗎？麋夫人已經被丞相放回去了。”
郭泰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趙雲比他更驚訝，問道：“放回去了，怎麼可能放回去！”
以曹操和劉備之間的關係，不可能放過敵人的妻兒。
他還想效仿當年關雲長，表面上是接受曹操的招攬，實際上是為了保護麋夫人和阿斗，等到自己的傷好了之後，強勢地帶他們殺出去。
這劇情的發展，讓他始料未及。
曹操說道：“都怪我沒有和子龍說清楚，雖然我和劉使君是敵人，但禍不及妻兒，孩子是無辜的，就在前幾天，我已經讓人護送麋夫人和阿斗到江夏。”
話雖這麼說，但放走了麋夫人，曹老闆心裏至今還在可惜。
劉備的老婆，他垂涎已久。
這竟然是真的！
趙子龍心中狂喜，激動地問：“丞相沒有騙我？”
“沒有！”
曹操肯定道。
他們這種當權的人，都是影帝，要不是郭泰知道整個過程，差點相信曹老闆的鬼話。
不過這種鬼話，對趙雲這些不知道內情的人而言，十分管用，再想起最近曹操對自己的好，不像是什麼奸詐之人。
“多謝丞相，也多謝先生！”
趙雲相信了曹操會這樣做，馬上要起來道謝。
曹操扶着他道：“子龍身負重傷，不必客氣，另外我是誠心要邀請子龍留下來，可否給我一個答覆了？”
之前不知道麋夫人和阿斗情況如何，趙雲拖着不給答覆，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現在確信他們被送回去，趙雲還想留下？
肯定不想！
心裏恨不得馬上飛回到劉備身邊。
“我再考慮考慮！”
趙雲繼續拖延，但想到曹操對他的照顧，心裏愧疚不安，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奸詐小人。
“子龍好好考慮，我不打擾你養傷，有任何需要，隨時讓人來通知我即可。”
曹操語重心長地說完，然後離開了營帳。
一直走遠了，郭泰才說道：“趙子龍和關雲長一樣，不可能會投降，特別是得知麋夫人和阿斗被我們送回去，他現在想的肯定是離開。”
“那文政的計劃，還能實行？”
曹操心裏一緊，不希望自己的努力白費了。
“當然可以，人心是會變的。”
郭泰自信滿滿道：“趙雲很快會提出離開，哪怕丞相不願意，他也會效仿關雲長，斬六將。”
曹操問道：“能否放他離開？”
郭泰說道：“想要讓他再回來，就得先放他離開，如果可以的話，丞相還要親自送出門，不要加設任何阻攔。”
曹操沉吟了一會，把這句話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