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偷何二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病患被朱慈烺給治好,關於太子親自在順天府坐堂治病的消息也開始傳開了。
太子殿下得太祖皇帝夢中授藝,習得銀針刺血術,為了治療鼠疫,將銀針刺血術傳給了京城所有的醫生,每日裏因為銀針刺血術得救的病人數以千計,甚至數以萬計!
僅僅數日時間,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畿,不知道多少人喜極而泣,向著皇宮的方向不斷地磕頭。..
尋常老百姓懂得什麼?
天子,天子,在世俗上,皇帝就是上天的兒子,那太子就是老天的孫子了,太子為了救治萬千子民,不恤艱辛,不懼危險,親自出手治療鼠疫病人,這在老百姓眼裏,就是浩蕩天恩,浩蕩天恩啊!
不光是朱慈烺在順天府開堂治病,太醫院也有大半的太醫也都被分散到了各個醫館,一邊傳授銀針刺血術,一邊治病救人。
半個月的時間,京城掌握着銀針刺血術的大夫已經達到了兩三百人,甚至還有一批大夫被派往京畿各個州縣開始在當地坐診,每天都有着上萬人接受了刺血術的治療,越來越多的人漸漸從鼠疫之中康復過來。
不過,僅僅靠着銀針刺血術,想要完全將疫情給壓制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即便是每天有近萬人被醫治,可是京畿一帶每日新增的鼠疫病人就已經高達上萬人了,控制病人的增長速度才是最關鍵的。
這個時候,滅鼠與燒制石灰的用處就顯現出來了,每日裏數以萬計的老鼠被扔進了石灰坑,直接用石灰將鼠屍燒毀掩埋,再有就是緊急燒制的石灰被一車車運入了京城,但凡是茅廁,全部撒上了石灰,老鼠與跳蚤數量的急劇下降,使得鼠疫傳染的速度終於被初步控制了下來。
崇禎帝看着龍書案上的一份份奏章,心頭激動不已,祖宗見憐,祖宗保佑啊,若是沒有皇兒的這一叨叨舉措,一份份方略,現在只怕疫情就更加嚴重了啊。
從金針刺血法到造石灰、從口罩到烈酒消毒,現在各項舉措剛剛開始施行,宮中倒是已經全面鋪開了,但是想要整個京城都施行開,還需要些時日,一旦整個京城都全面鋪開,那毫無疑問,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京城的鼠疫給控制住,只要消滅了京城的鼠疫,那就不會動搖大明的根基,對於現在的大明朝來說,京畿一帶的穩定太重要了!
“烺兒,朕的好兒子啊……”
崇禎喃喃說著……
只是崇禎在宮中感到欣慰,終於能夠長舒一口氣的時候,朱慈烺卻是被人給撩撥的怒髮衝冠了,原因無他,他辛辛苦苦為大明子民們謀划的抗疫方略,卻被一些人給當做了發橫財的良機!
發國難財!
朱慈烺作為三百多年後的文明社會熏陶起來的人,作為一名軍醫,最痛恨的就是藉著人民的生命大肆擄掠錢財,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朱慈烺第一次發怒了,第一次動了殺心!
如今距離朱慈烺獻策,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京城幾乎所有的大夫都已經掌握了金針刺血的治療手法,京城上千名大夫同時坐堂施診,這診治的效率大幅度的提高。
沒有哪個大夫敢偷懶,畢竟這金針刺血法可是太子殿下傳下來的,而且是無償賜給所有大夫的,這是何等的菩薩心腸?若是這個時候大夫們還不拚命?如何對得起太子殿下的一片醫者仁心?
當然了,除了上千大夫用刺血術來救人之外,還有其他各項舉措共同推進,方才將疫情漸漸控制了下來:集中管控病人,減少百姓外出,保證環境整潔,燒制石灰,佩戴口罩,滅鼠運動,每一項舉措都在發揮着他的作用,多管齊下,一個月的時間,方才將疫情堪堪控制住。
讓朱慈烺怒火中燒的,正是被他寄予了最大希望的口罩。
朝廷旨意下達,宮中以及京畿所有衙門的口罩盡皆由浣衣局製造供應;至於京城百姓需用的口罩,浣衣局即便是想要供應也供應不過來,只能交由京畿一帶的綢緞商與布匹商製造供應。
這口罩不過是兩塊巴掌大的布片,再加上一些棉絮,就可以製造出來,京城雖然比不了江南,每家都有織機織布,可是能夠織布的也不在少數,甚至老百姓都不用花錢,都能夠製造出來。
即便是買賣,二兩銀子一匹棉布,一斤棉花,都足以製作上百個口罩了,一個口罩成品,撐死了也不過是幾個銅板的事情。
幾個銅板,在京城之中,隨便一戶人家都可以輕輕鬆鬆的掏出來,在朱慈烺看來,用不了多久,整個京城的百姓都會人人戴上口罩。
可是,偏偏是這最不起眼的口罩出了簍子。
順天府衙門,朱慈烺已經在這裏接連呆了一個月的時間,府尹郝晉直接將府衙讓了出來,後面供太子休息,前面供太子致公,自己則是跑回家裏致公,天天守着太子殿下,可不是什麼美差,萬一哪裏出了差錯,可是要命的。
這一日,朱慈烺在府衙百無聊賴的翻着書籍,縣衙的廂房裏卻是傳來了廝鬧聲音。
朱慈烺皺皺眉頭,站起身來喝道:“什麼人在府衙喧嘩?”
捕頭董泉快步走了過來,躬身道:“啟奏殿下,是府衙的一個小廝,竟然趁着打掃房屋的時候,偷竊庫房的口罩,被我們給抓住了,請殿下處置!”
晁雲笑道:“一兩個口罩而已,不就幾個布片嗎?訓斥兩句,將人放了就是,不要過於計較。”
董泉張張嘴,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話,轉身下去準備放人,卻是被朱慈烺給叫住。
“等等!”
朱慈烺沉聲道:“去把小廝帶過來,本宮要問他幾句話!”
時間不長,小廝被帶了上來,跪在地上顫抖不已,偷竊口罩,還是偷盜衙門的口罩,這一次還不得被打斷了腿?
“罪民何二,給太子殿下叩頭,罪民罪該萬死,請殿下饒罪民一命啊……”
何二顫聲道。
朱慈烺擺擺手,問道:“何二,不要害怕,本宮恕你無罪就是;只是,本宮想要知道你偷盜這口罩做什麼?這又不是吃的喝的,兩個布片而已,甚至都不如兩個包子值錢,你偷他做什麼?你不會連幾個銅板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