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同意?
柳婉在季半煙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顫抖,頓時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一旁的嬸子也是心酸不已,她抱着季半煙,就跟抱着一根樹枝似的。
這季家的日子到底是咋過的啊?
而另一邊,張屠夫的刀被人拿掉,里正也已經詢問開了。
“季水,你當真對你嫂子做出了那種事?”
季水連忙否認:“里正叔,我沒有……”
“沒有?我們大家都看見了,你還想狡辯!”張屠夫直接打斷他。
季水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里正環視一圈,看到了被人抱着的季半煙,即使額頭已經被人用布條包紮好了,但是蒼白的小臉以及那臉上的鮮紅的血還是顯得觸目驚心。
還有柳婉,雖然穿着整齊,但是蓬亂的頭髮以及臉上的淤青還是能看出確實被欺負了。
里正之覺痛心不已。
他的村裡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季水啊季水,你大哥季山才剛剛走了三天,你竟然就對他的妻兒做出這種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你就不怕他半夜來找你算賬!”
這話一落,剛好一陣陰風吹過,季水身子狠狠一抖,只覺渾身發涼。
“里正叔,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我……”
他扒着里正的褲腳,跪在他的腳邊想要解釋,說了半天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確實做了,也確實被這麼多人看見了。
這時候無論他說什麼,大家都不會相信。
季水又氣又急,都怪季半煙那賤丫頭,要不是她把人引來,事情也不會鬧這麼大!
眾人指指點點,沒想到他們村出了這麼一隻蛀蟲。
“里正啊,今天這事我們大家都看見了,季水他確實想要強迫柳妹子,要不是半煙丫頭去叫人,我們及時趕到,怕是他就要得逞了。”其中一個嬸子生氣的說。
抱着季半煙的那個婦人也聲音有些哽咽的附和:“就是,看看半煙丫頭都被他打成啥樣了,額頭這麼大一個口子呢,這怕是都要破相了。”
其他人同樣你一言我一語,都是要求懲罰季水的。
見寶貝兒子被這麼多人討伐,吳氏整個人都不好了,怒瞪着眾人。
“你們想幹什麼,啊,想幹什麼!?這是我們季家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還想殺人不成!”
“天老爺啊,你可睜開眼看看吧,這些殺千刀的啊,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吳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邊拍着大腿一邊哭喊,開始撒潑。
她也知道自己兒子這次不佔理,所以只能用這一招逼退眾人,反正千錯萬錯都是柳婉跟季半煙那小賤人的錯。
要不是柳婉勾搭季水,要不是季半煙跑出去叫人,事情能鬧到這一步么!
大家都被她這撒潑打滾的操作給弄得無語了,紛紛退後一步,省得被濺一身灰塵。
季半煙看到這一幕,只覺無語至極。
如果今天這事不了了之了,那麼以後季水只會變本加厲,所以必須要搬出去。
“娘,我的頭好疼。”季半煙的聲音虛弱極了,傳進眾人耳里,讓大家對吳氏母子的行為更加憤怒。
柳婉心疼的抱緊季半煙,好似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走上前來,然後在里正面前跪下。
里正嚇了一跳,忙去扶起她。
“季山家的,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柳婉避開他的手,把季半煙放下,然後磕了個頭。
“里正叔,我請求你做主,將我們從季家分出去。”
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了。
“娘。”季半煙小小的身子緊緊抱着柳婉的手臂,聲音里滿是顫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看起來可憐極了。
里正看得心情很是複雜。
季家大房在季家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如今季山走了,留下這孤兒寡母的,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有個別心軟的婦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心下不忍。
里正也是面色複雜的看着柳婉和季半煙。
“柳氏,你是想要分家?”
柳婉點頭,聲音哽咽卻帶着堅定:“是的,里正叔,我要求分家,您也看到了,我們娘仨在季家是過得什麼日子,今天煙兒差點沒了命,我也……”
說到這裏,柳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但摸了摸身旁季半煙的手,好似給了她勇氣一般,她再次堅定的說道:“所以求里正叔做主,把我們母子三人分出去單過,以後跟季家再無關係。”
聽到這話,還不等里正開口,一邊的吳氏就眉頭一皺,厲聲喝道:“不行,柳氏,你個蛇蠍婦人,老大剛走,你竟然就要求分家,老娘不同意!”
如今季家就剩她和季水,以及季半煙娘仨。
若是將她們娘仨分去了,那以後家裏的活計豈不是就要她來做,這怎麼可以!
柳氏身子一顫,這是常年來被吳氏欺壓所導致的後遺症。
只要聽見吳氏的罵聲,她就不自覺心裏顫抖。
季半煙心裏嘆氣,只得再次發揮自己如小娃的優勢,往柳婉懷裏縮。
“嚶嚶…娘,我害怕……”
她的臉上滿是恐懼,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不住的發抖,可見是被嚇得不輕。
周圍人看着,只覺得心疼不已。
“吳氏,你看看你都把人搓磨成什麼樣子了,你不同意,是還想把她們搓磨死不成,我告訴你,你這是在殺人,可是要蹲大牢的。”一位跟吳氏年紀相仿的老婦氣沖沖的說道。
她也同樣是季家的鄰居,就住在季家對面,大家都叫她王大娘或者王奶奶。
平時吳氏如何搓磨大房一家,她可是看在眼裏的。
半煙丫頭不滿三歲就每天被她使喚着干各種活計。
柳婉更是挺着大肚子也要幹活,干不好了還要挨她的打罵。
月子裏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懷孕時就沒養好,生季小安的時候差點沒挺過來。
好不容易挺下來了,結果剛躺了還沒幾天,就被她指使下地。
她們這些鄰居看着都痛心,可是又無可奈何。
季山為了家裏的生計,時常去山裏打捏,常常一去就是好幾天,也不知道妻兒在家裏是過的是什麼日子。
如今季山死了,家裏少了一勞動力,那以後吳氏還不得往死了搓磨這娘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