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掛在樹上
石秀兒忐忑不安的在自個卧房走來走去,突然聽見門輕響一聲,忙撲過去拉開門扇,把石宇讓進來。
“表哥,怎麼樣了?”
石宇不急不慌的到桌前坐了,倒了碗水喝了,見她着急,才笑着道:“放心吧,有我出馬,還不把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石秀兒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那就好。”
這會已近七月,天氣漸漸帶了點濕熱,夜裏也不涼爽,石秀兒在卧房原就準備安寢,只穿了件白色的棉布短袖襯衣,這年頭還不怎麼流行內衣,大多隻穿個背心。
她身材豐腴,發育的也好,此時無意識的輕拍之下,棉衣領口若隱若現的襯着一抹雪白豐隆,顫顫巍巍,很有些看頭。
石宇看着那洶湧起伏的波動,舔了舔嘴唇。
“事我幫你辦成了,你咋謝我呀?”
見他盯着自個胸口目光深沉,石秀心頭一動,臉頰頓時熱的發燙。
石宇皮膚白凈,五官說不上特別俊逸,但家裏寬裕,之前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小領導,舉手投足的那股子氣場,到底不是在地里扒泥鄉下漢子能比的。
看他對自己殷勤的態度,和蠢蠢欲動的眼神,石秀怎麼能覺察不出他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
若自己能跟他結婚……
石秀忍不住冒出個念頭,又忙不迭的打消了。
別說表哥已經在城裏跟領導家的閨女定了婚,就說李英紅那脾性,還有看自己時那副挑剔嫌棄的眼神,自個嫁過去也沒好日子過。
想到這,她護着前襟斂了神情,迅速背過身去。
“表哥表嬸對我的恩德我自然是記在心裏的,若以後有用着我的地方,我自然義不容辭。
只是這會已經夜深了,咱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讓旁人看見了不好。
表哥累了一天,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留表哥多坐了。”
石宇更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精,之前見她神色微動,就曉得她看破了自個的心思。
這突然義正言辭的拒絕自己,又話里話外提到自個的母親,不用多加琢磨就猜出她的顧慮。
這欲拒還迎的把戲,倒讓他越發心癢起來。
站起身笑道:“既然表妹今兒個累了,那我就不打擾了。等明天起來,我再帶你去看好戲。”
石秀沒回頭,嗯了一聲。
石宇卻突然走進一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堪堪觸及那雪白帶着些滑膩的脖頸。
石秀被嚇了一跳,輕呼一聲轉過身來。
“你……”
石宇笑着舉起手指,上面夾着一根草葉。
“你衣服上粘的,幫你取下來了。我先回屋了……”
石秀紅着臉點點頭,送他出去忙關了門,摸着過速的心跳,面色通紅的拍了拍臉頰。
門外石宇得意的笑了一聲,橫着小區轉身回了自個的卧房,沒注意身後母親睡得房門打開了一條縫,李英紅面色不善的看着石秀的房門,冷冷的哼了一聲。
林有冒一夜未歸。
馮春蘭倒是心大,回桌把給鄭秋鳳留的稀粥喝了乾淨,吃完飯又找茬磋磨一番鄭秋鳳。也不管那幾個躺在床上的,自個洗漱完,上炕上躺着,一會就睡過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一個瘋一個中風的倆老傢伙,餓的嗷嗷直叫喚,鄭秋鳳不以為意的擦了擦嘴。
早就知道馮春蘭不會真箇給自己留飯,幸虧她多留個心眼。老東西吃不飽可賴不到她頭上,怎麼著也是為了自己肚子裏這塊肉,當老的為孫子着想,也是應該的。
反正這兩個話都說不清楚,告狀是不可能的了,林富貴的飯食她可沒剋扣,以馮春蘭大大咧咧的性子,短時間也不會發現。
把盤子收拾進廚房洗刷了,拉了的褲子丟進大盆里,拿涼水隨意漂了幾遍,把屎尿衝掉就搭在繩子上晾着。
一股子漚爛的臭味,她皺了皺鼻子,實在懶得再洗,反正明天幹了也就聞不見了。
洗漱回屋,站在馮春蘭門口聽了聽,裏面呼嚕聲震天響,早就睡的沉了,這才回到林有才的卧房。
剛回來時,夜裏還有些膽戰心驚,總是夢見那該死的林有才變成冤魂索命。
時候久了也就不怕了。
活着我都能殺你一次,死了又何懼之有。何況她只覺得自己有法會神庇佑。
如若不然,那麼些個信徒被抓了進去,怎的就自己被放出來了?
冥冥中自有安排,定然是自己傻了該死之人,才得了法會神的青睞。
她從領口翻出用紅繩拴在脖子上的小橋怪異的木雕像,念念有詞的比劃了一番,待祝禱結束才脫了鞋子爬到炕腳。
從頭上拔下一根發卡,把一塊不起眼的紅磚撬下來放在一旁,露出裏面一隻不大的小鐵匣子,打開來,露出厚厚一卷錢,有紙幣有鋼鏰,粗略數數也有將近三百。
她雙目一亮。
這是林有才從小攢的體己,加上她嫁過來之後帶的嫁妝和一些私房,湊在一塊換的錢。怕馮春蘭索要,才尋了這處隱蔽的地方藏匿。
林有才死的倉促,沒留下隻言片語給家人。如今看來,果然沒被發現,倒是便宜了自己。
前些日子林有冒一直在家,她沒敢輕舉妄動,心裏一直惦記着,今日趁着他不在,才敢尋出來看看。
有了這筆錢,到時候她就可以離開林家,不必再過這樣的生活。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肚子裏的還孩子畢竟是個累贅,一個孕婦想孤身在外把孩子養大,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要在林家熬到把孩子生下來。
把盒子重新裝好放回去,又把紅磚放回原處,墊上被褥堵住入口,才鋪了床沉沉睡去。
林有冒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
他只覺得身上有些涼嗖嗖的,後腦疼的厲害,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耳邊似乎有人嘰嘰喳喳的在說笑着什麼。
他用力甩了甩頭,卻忍不住痛呼一聲。
想要伸手去摸一把傷處,卻發現手腳似乎都動彈不得。
勉強掙開眼,刺目的陽光射的他一陣眼花,待到能看清時,就見一群村子裏的男男女女正圍在自己身前指指點點。
臉上有嘲諷、有斥責、有厭惡、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驚艷、羨慕……
什麼情況……
他正一頭霧水的懵着,就看見劉書記撥開人群擠了進來,看了他一眼,先是震驚,繼而露出滿臉難以言喻的神色驅趕着眾人。
“都散了都散了,有啥好看的!相看回家看你們自個爺們去!”
說著又脫下身上的外套走過來蓋在他身上,猶豫着問道:“有冒啊,你這是得罪誰了?咋讓人扒光了掛在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