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震顫是什麼？

丘陵間是大片的果樹，田畝和竹林，林間隨處可見菌子竹筍，這主要還是為糧鋪經營所預備。

還有一片則是桑蠶園和棉花地，這個地方，是織女蠱們的地盤。

樹木和藤一起，在盆地中央生長，像是掛上燈籠一般，掛着十八間樹屋，盤根錯節間拾級而上，小屋的半圓是可以遮蔽光線的圍屋，另外半圓則是可以開闊視野的平台，看着有一種晃晃悠悠的穩固。

樹下是拆了院牆的老宅。

洞天裏並沒有外人，無需那逼仄的院牆帶來那些微末的安全感。

屋前是開闊的草地和湖面，屋后仍種着菜蔬果樹，散射光被大樹的陰影遮蔽了部分。

無論走到哪裏，這都是家的樣子，旅行的途中，也能讓大家安然入睡。

崔老頭的寶貝葯田挪到了樹屋的西方，像睿城山上八角樓略微相似的木樓坐落其中。

崔老頭很喜歡八角樓的視野，在家煉藥那會兒便直念叨着，中間圍着樓梯口的一圈要是都是葯櫃就好了，中間也不要啥一間間的，寬寬敞敞給他放了葯鼎煉藥才是正經。

洞天中無風無雨無日月潮汐，所以三層的平台是正圓，敞開着只加了圍欄。

中間的四方樓梯被葯櫃包裹，葯櫃中央不是房間，而是寬敞的天井，屋頂並未用梁木遮蔽，散射光垂落而下，因着四周葯櫃的圍繞，形成了凝聚的觀感。

沿着樓梯拾級而上，與每層的葯櫃之間還有一條走廊通道，這純木質結構的三層小樓就是為崔老頭準備的小驚喜。

東邊則仍是以林子為主，讓混蛋，大金他們居住在此處，連同那……

「哇～好美呀～」

「你醒了～感覺如何？」

「額～」幻蝶在洞天中呈現灰色，認真的看着黃圓圓，蹬了蹬，一下子冒出四條腿來。

黃圓圓嚇了一跳，滿臉黑線。

「不對不對，你等等，我還不大會～」幻蝶收回四條腿，不一會兒又冒出六條手臂來。

黃圓圓覺得眼睛像是被針扎了似的，連忙閉上。

幻蝶着急了，可越急越是摸不清頭腦。

「好了好了，你別著急！」黃圓圓阻止了她的急於表現，開口道：「我先帶你出去，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

你慢慢觀察人族的特徵就是了。

別著急瞎折騰，把我爺爺奶奶弟弟妹妹嚇壞了就不好了。」黃圓圓道。

「嗯嗯～謝謝你～」幻蝶害羞討好的笑道，竟是從口器蠕動出了甜甜的小奶音來。

就像人們觀想這個世界一樣，各族服用魂葯補全魂魄后，熟悉三魂七魄達成化形也需要觀想人體的結構，這同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黃圓圓聽到她的聲音，心軟的一塌糊塗，哪裏有人能抵擋得了甜糯糯的小女娃。

「你平日裏吃什麼？可要給你專門種些花兒？」

幻蝶緩緩揮動了翅膀，迷惑又害羞的開口道：「可能是要一些的，我在這裏形不成震顫，自己找不到吃食～」

「好！」黃圓圓咧嘴笑道，便在東邊的林子裏，將阿嬤培育的巨大花樹也挪了過來。

「哇哇哇～哇～」幻蝶開心極了，根本來不及組織語言，便投入了花樹叢間。

即便飛入花叢，幻蝶也仍是灰濛濛的色彩，並未因着反射而顯出其他的色彩來，黃圓圓便知，自己的精神力還是不夠，這片重新出發的洞天，缺失了太多太多的規則。

「你在想什麼？」

「你不知道？」

「不知道～」幻蝶撅了撅口器道：「你的洞天裏雖然有生命，但沒有震顫的法則，我都不能用神識給你傳遞信息。」

「那我們出去吧。」黃圓圓心知肚明，也知幻蝶肯定會不自在，便開口道。

「嗯嗯～」幻蝶蠕了蠕口器軟軟應聲。

「忙完了？你大伯今兒蒸包子。」董氏見她從屋中出來，招呼道。

「哇，那我能吃八個！」黃圓圓笑道：「奶奶，我從金庭帶回來的幻蝶醒了。」

伸出一根手指，幻蝶躍在指尖，反射着木質的色彩。

黃圓圓介紹道：「小幻蝶，這是我奶奶。」

「奶奶好～」幻蝶乖乖叫人。

「呀？還真的會說話呀？」董氏驚奇道。

雖說從石原那裏一知半解的聽了聽，可畢竟還是第一次見呢。

「奶奶，我不是普通的小幻蝶，我是三魂七魄的大幻蝶喲～」小奶音認認真真的嘚瑟道。

「哦哦哦～你好你好～」

「奶奶？」藍藍好奇的看着董氏跟小蝴蝶說話，呼喚道。

「這是我的妹妹藍藍～」

「藍藍，你好漂亮呀～」隨着幻蝶微微震顫翅膀，藍藍的腦海里也響起了聲音。

「呀呀～是小蝴蝶說話嗎？」藍藍驚奇問道。

「嗯！是我！我是幻蝶，不是小蝴蝶～」幻蝶飛到藍藍的鼻尖，木色的羽翼變得雪白，雙翼更是出現了兩個藍色的圓形斑紋，與藍藍的眼睛一般無二。

「咦？」藍藍鬥雞眼的看不清，董氏卻更好奇了。

「奶奶，幻族參悟的是震顫，對他們來說，所有色彩和信息都是用最細微的震顫形成的，所以他們到了哪裏，就會變成哪裏的樣子，而且說話也是通過震顫傳達到我們的意魄，很有趣。」黃圓圓通過金庭和石原，對幻族的特性也算理的清楚了。

「震顫是什麼？」董氏卻還是不太能明白，畢竟精神力等級低，對元素運動的變化還到能夠看到和理解的部分。

「震顫就是一切～」幻蝶終於捨得離開藍藍的鼻尖，落在了藍藍的辮子上，羽翼煽動間又呈現出金色。

「水的震顫可以形成雨雪冰霜江河湖海，風的震顫可以帶動本身不會震顫的東西都震顫起來，我們的模樣，則是來自光的震顫，說話便是來自意志的震顫。」幻蝶蠕着口器奶聲奶氣道。

「聽不懂！」董氏老老實實。

「呵呵呵～」黃圓圓樂了，笑道：「奶奶，四級複眼就能看到粗粗的震顫了，就是那種灰塵在往眼睛裏鑽的那副。」

「那，受不了。」董氏想想那滋味兒都頭暈的很，昨兒個大家去換眼鏡的時候試了，還是不大行。

「你們買了洞族的複眼？」幻蝶道：「等等我呀～我們幻族天生複眼，都可以給你們反射到夢境裏的～」

「沒關係。」黃圓圓笑道：「總歸是要訓練精神力才是正經。」

「那倒是。」幻蝶點頭道。

「聽你的聲音，應該跟藍藍一般大，要不你就先跟着藍藍玩兒，體悟化形的修鍊？」黃圓圓猜測，若是年紀相仿，可能從藍藍身邊觀悟要比跟在大人身邊更好些吧？

「好啊好啊～我要變得跟藍藍一樣好看～」幻蝶高高興興道。

「好朋友！」藍藍聽她誇自己好看，果斷決定了，要跟小蝴蝶做好朋友。

「崔爺爺～欣兒姨姨～」子下見崔老頭回來，高高興興喊了人後，便又扯起小尖嗓喊道：「開飯啦～」

「噗呲～吃飯吃飯去～」有了小吃貨子下，喊吃飯大業後繼有人，黃圓圓和藍藍一邊一隻手的拉着董氏前往蓬房。

幻蝶撲朔朔的張開翅膀飛在藍藍的身邊前去圍觀吃飯，她的嘴，嗯，一時半會兒吃不了。

「這個太神奇了！」林欣兒全程帶着複眼回來，上桌吃飯。

眾人見她那副稀奇的不得了的樣子，竟然沒有一個人提醒她當心耗神過度的事兒。

可見女漢子是真的過剛易折，天生不如小白蓮遭人待見。

養榮丸提取寶葯剩下的肉食，怕是能吃到地老天荒，今兒的鹿肉包子蒸的着實不少，實在是阿信幾個相當能吃。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悶頭呼哧呼哧的吃完，以一碗牛尾巴湯收了尾，崔老頭就急急的要進洞天，這是收到了新鮮的藥材，緊趕着想種上。

黃圓圓便邀請道：「我上午給收拾了一下，要不要一起進去看看？可以歇了晌再出來。」

「好啊好啊～」林欣兒還沒見過洞天，聞言霎時激動。

董氏他們見狀，也都是點頭說要進去看看。

「我不去了～」幻蝶給黃圓圓傳音道。

黃圓圓知道她是不喜歡沒有震顫規則的地方，所以也並不勉強。

一行人進了洞天，從湖邊北望，真真是大變了樣。

黃圓圓只解釋道：「平日雖不怎麼在裏頭，可真要去什麼地方，咱們還能歇歇腳住下，所以我就給收拾了一收拾，崔爺爺平日裏帶着小不點在裏頭呆的時間最長，這樹屋，和那個煉丹樓，您都先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地方要改？」

「你說那是給我蓋的煉丹樓？」崔老頭驚喜問道。

「嗯嗯！一圈都是你的葯園子，放開了種。」黃圓圓意料之中的笑着點頭。

崔老頭啥也不管，一溜煙直接往煉丹樓去了。

「呵呵呵～那樣式挺好看！」董氏說完便轉了眼，看着參天的巨樹挪不開眼。

「上去看看？」黃老爹問道。

「我能上啊？」董氏不大確定的問黃圓圓。

「能上，都能上，上頭也能住，就是怕大家住不慣，所以還是留着院子。」黃圓圓解釋道。

「我要去住～」堅強一聽興奮道。

「我也要我也要～」孩子們見到如此新奇的樹屋，奔跑着就往樹屋去了。

「誒？！這看着不咋牢靠，踩上去還挺穩當！」董氏跟着黃老爹從盤根錯節間拾級而上，到了第一個如同橋樑般的枝丫上，提着心給自己挪到了樹屋裏頭，堅強他們都已經率先到了。

樹屋裏沒有任何桌子床架，只一個屋子，一個平台，腳下並不只是堅硬，還有木質特有的彈性，眺望湖面時，比在底下時，視野更寬闊些。

「你們這些小鬼往上頭爬爬去！」黃大郎道。

他知道董氏和陳氏都有些恐高，便是偶爾住住，也只能住這離地不大遠的屋子裏頭，所以就把熊孩子們往上頭趕。

「好噠～沖啊～」堅強一馬當先。

「沖啊～」三隻緊隨其後。

「我也去，唔～」藍藍着急了，她的腿太短，爬起來比較吃力。

「爺爺跟奶奶就在這，我帶着藍藍往上走走。」黃圓圓道。

「好！小心些。」董氏點頭。

「我們也再看看去～」黃大郎對陳氏道。

「嗯！」陳氏點頭，被黃大郎一手抱着小不點，一手牽着她相攜離去。

董氏不敢往下看，就盤膝坐在平台仰望着孩子們穿行在這枝繁葉茂間，心裏沒由來的滿足極了。

「老頭子，這是不是就是樹大分枝？」董氏還分不清樹大分枝和枝繁葉茂的區別，只覺得這些個字應當是差不多意思。

「那咱家能分的枝算着可不咋多。」黃老爹笑着坐在董氏身邊仰頭，伸出手攤放到董氏的膝頭求牽手。

「啐！你個不要臉皮的老東西！」董氏打黃老爹。

「我可不老，你更是還小。」黃老爹一把便將她打來的手握住。

「胡話～」董氏雖覺得一把年紀了，還拉着手，怪不好意思的，卻也沒有再掙脫，黃老爹看着她仰頭的側顏，咧嘴笑了開來。

害怕生命漫長的不止是黃圓圓，他又何嘗不是，董氏那些年，老的太快了，快的他不敢再修習了。

過日子啊，過的就是一個滋味。

沒滋沒味的，那是熬日子，不是過日子。

林欣兒幫黃圓圓抱着藍藍往大樹上走，雖是第一次進洞天，卻沒有在軒海面前那般咋咋呼呼。

抿着唇只默默攀登觀察着，眼波流轉，卻並非是扭着腦袋的東張西望。

修羅殿出身，又善於經營的人，怎麼可能真正的跳脫。

在任務中遊刃有餘，對於未知探索時，更是本能的謹慎自持。

「別鬧騰！趕緊睡！不睡就回宅子裏睡去。」黃大郎把陳氏和小不點安置下來，站在底下仰頭咆哮。

「睡睡睡～」小傢伙們瞬間安靜如雞，似乎是在表演一秒入睡的特異功能似的。

黃大郎很滿意，拍拍手進了樹屋。

世界安靜了，藍藍便也很快困頓起來。

黃圓圓抱着藍藍輕輕拍打着，小聲開口道：「你可以四處轉轉，我們也並不是很能清楚修靈的路，都說絕世高手之所以絕世，便是一顆強者之心罷了。jj.br>

我們都是摸着石頭過河，只訓練精神力是最正經的事兒。」黃圓圓剛出關就被崔老頭拉着去買單，知道林欣兒來了，這會兒也是剛單獨說上話。

林欣兒聞言，漾出一絲淺笑低聲道：「已經很好了，多謝。」

黃圓圓點點頭，攤手做出請便的姿勢，林欣兒便出了樹屋，在平台上頓了腳步看向壯闊的湖面和遠山，才又拾級而下。

崔老頭對小驚喜非常滿意，那些葯櫃卻沒有使用，他如今自己洞天都能存儲新鮮藥材保持活性，倒也並不急需葯櫃了。

只出門將自己洞天中，今日換來的藥材種進了葯田，再把其他藥材都細細的整理分株。

害怕巴扎過來遞信兒找不着人，所以大家一般也都不會在洞天裏長待，只歇過晌，便回到圍屋繼續上課。

黃圓圓去問了問崔老頭的行程打算，崔老頭想了想道：「我還是先嘗試淬鍊魂葯，白城裏，魂葯最好換東西。」

黃圓圓點了點頭，讓大金帶着傳訊石和書信去給林二爺送去。

再由林二爺安排着往各地去送。

哪條線上哪些人需要配，總還是林二爺安排才妥帖。

順便把家裏要用的布料都給送回去。

南召這頭，拿了兩百個讓巴扎的藍蜂幫着跑一趟，給金庭和林曉都分別送去一百個。

她沒打算接着等了，眼看都冬月初十了，別說沒等來修羅族的消息，阿嬤也並沒有出關。

南詔各地的石料很是豐富，陸陸續續的石料送到選石場，林欣兒也已經完全上手了，人手也陸陸續續過來了一百六十人。

只是並非常駐在此處，還得出去經營礦石，所以也都配好了修鍊精神力的玉簡和傳訊石。

十一月中旬的睿城早已下起了雪，於氏穿着狐裘鑲邊的大氅進了綉樓。

「呼～外面好冷～」於氏進了大樓嘆道。

「這麼一段路，怎麼就給你冷到了？裏面也不知道多穿一件。」眉娘笑道。

屋子裏都有取熱，所以在室內時，大家也都不穿的厚實，只是出門時到底還是冷的。

於氏也真是犯了個懶，便是夾襖都沒穿，只披了大氅就出門了。

「這個月料子回來了。」於氏放好大氅笑道。

「可是又有新貨？」眉娘見她這麼說，便開口問道。

「嗯！」於氏點頭。

「那咱去樓上先看看吧～」眉娘笑道。

其實各個大樓中，現在就是綉樓裏頭人最多，街面上的鋪子還開着，是以即便是大集，園子裏也並不忙，只睿城的大戶人家的太太小姐偶爾帶着僕婦來這頭。

一方面是自恃身份，不願去街面上去和平頭百姓擁擠，另一方面，這邊的新貨庫存充足，四季衣裳的大宗採買，來園子裏挑的方便又清凈。

所以綉樓這頭，前頭鋪子遠沒有後頭的小院忙碌，小院裏頭，死契的綉娘便買了十六個，七八歲的女娃也已經有三十個了，加上郭春一家和黃萍萍帶着臘梅臘娣兩人，東廂疊色，西廂刺繡，白日裏可是熱鬧得緊。

於氏聞言點了點頭上樓，眉娘則是去後院叫了黃萍萍，郭春和幾位手藝最好的綉娘來。

綉娘到了年紀，眼睛雖不大能長時間刺繡了，可對布料和花樣的了解，以及刺繡的審美和手法卻是已經刻進了骨子裏。

只消畫個花樣子，動動針線，水平這東西便是遮蓋不住的。

是以於氏和眉娘也是挑了人重點培養，給孩子們做刺繡先生，多拿一份先生的束脩，還搭了班子學習賬目。

於氏在樓上大板桌上將新貨擺了出來給大家認一認。

即便是純色的細棉，也有幾匹是於氏從未見過的顏色，她也說不上來是什麼顏色，就是很好看。

絲綢除了新色，還有一款實在是稀奇。

眾人上樓梯的聲音傳來，臘梅和臘娣也跟來了，其他小姑娘跟着管事姑姑們那是做活兒，她們兩則是學習，學面料，學刺繡，學經營，不刻意灌輸什麼，只是趁着年紀小的時候能學盡量多學些。

眉娘走在最前頭，便是黃萍萍也不會越過她去，上得樓來，一行人便圍着大桌站定。

「這些倒真是都沒見過，這是什麼？」眉娘率先開口，果然第一個指向那稀奇的綢緞。

「圓圓的信上說，這是拿一種石料染出來的新花色。」於氏抬起布匹的一端，眉娘立刻會意，兩人將固定在木板上的布匹拆出來一段，兩邊站立的綉娘便輕輕托着綢緞鋪陳到大板桌上展開。

只聽於氏道：「那個石料，沒打磨時是生雞蛋蛋白的顏色，那不就等於沒有么，結果打磨出來后，裏頭竟然是七彩的顏色，只是磨碎成色料以後，染色實在淡到看不清楚，便又在裏頭加了珍珠貝殼的粉末，才染出這個樣子來。」於氏解釋道。

家裏頭做疊染，這些色料，色譜和方子都是大家要了解清楚，好在疊色上加以應用的。

「怪不得。」眉娘幾人細細看着布料。

綢緞和棉布不同，棉布只一眼就能看出這匹布的裡外里。

綢緞則不然，非得攤開來看，若是輕薄的，更是要攤開來才能將顏色看真切，上手摸一摸質地才知道適合做什麼。

「五娘，你看呢？」眉娘問道。

五娘是眉娘同一個綉樓的，也算是眉娘的半個師傅，今年已經四十了，除了眼窩有些凹陷，整體看着還是很年輕的。

眉娘在牙行看見她，二話不說就將人買了回來，倒也着實是有真本事的人。

「這厚度，做春秋外裳都可以，這季節，做襖面也行，這樣的光澤，不宜再加刺繡了，便是金絲銀線也只會惡俗了去，只是冬裳若做成系帶的款式，不免太過臃腫。」

五娘沉吟一瞬道：「可以先做兩件披肩的小氅，立領處做成盤扣，若能使了珍珠做扣子最好，若是不能，便先從小姑爺那兒使了精雕的蓮花香木珠子來做扣也很是雅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