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謎團7
熊熊濃煙,愈演愈烈的火光,耳畔伴隨着消防車的警笛聲,熱浪伴隨着水汽的潮濕撲面而來,隨處可見慌亂嘈雜的景象。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捏住,窒息般的感覺湧上四肢百骸,陸清桉一路狂奔,劇烈的運動並沒有讓他強烈的恐懼無措感覺消散,反而隨着看到的場景越來越不安。
他感覺很冷,那是一種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冷意。
手指也在不聽話的顫抖,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滅頂般的戰慄驚恐。
「快去訓練場!那邊還有人!」
「蘇郁在那裏!快救火!」
「120呢?醫生!」
......
吵鬧的聲音不斷響起,明明聲音就在耳畔,陸清桉卻感覺像與世隔絕,眼眸中壓抑着諸多情緒,倒映着火光衝天的地方,再次毫不猶豫的衝過去!
很快,視線里出現一個髒兮兮、正在滿地打滾兒的身影!
「嚶嚶!嚶嚶.....嚶.....呃!」
飽含豐富情緒的喊聲徹底消失,陸清桉看着不遠處,內心裏的惶恐絕望也隨着消退,俊臉上流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罪魁禍首·蘇郁正投入忘我的抱着腿在地上滾來滾去,絲毫不顧及形象,扯着嗓子嚎啕大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很可憐,也很搞笑。
離得遠遠的都能看到她抽搐的五官,聽到她鬼聽着都發愁的嚎叫——
「嗚嗚嗚,我的波棱蓋子,我的胯骨軸子,我的尾巴根子!都沒事啊!」
「我的胳膊我的腿啊!你們都斷了嗎?為啥我沒感覺到疼呢?是不是已經迴光返照了?」
「哇哇,小桉子啊,我要是走了你可得給我燒紙啊......我要大別墅大跑車!最好再來兩個男模紙人,要八塊腹肌!」
強忍住想要扶額的衝動,陸清桉整個就是一黑人臉,大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嘴巴里念念有詞的小傢伙,「蘇嚶嚶,你搞笑女石錘了你知道嗎?」
蘇郁眼眶紅紅,她的逗比總是很有創造力,小戲精似的表演着,「哦~小桉子~我要是殘廢了,你還會愛我嗎?」
陸清桉表情冷淡,「愛,我就是喜歡你看似神志不健全的傻樣。」
「還胯骨軸子,尾巴根子,怎麼?你吃了幾個東北人啊?個子不大,長得挺全。」
虎目一瞪,蘇郁眼淚吧嚓,「我是個健全的人類!骨骼清奇!」
「是逗比的一把好苗子!」
陸清桉從善如流的回懟着,「啊啊啊,是是是,你骨骼清奇,請問閣下在聊齋的哪一集?」
震驚的表情藏不住,蘇郁的眼淚都停住了,躺在地上嘴角抽抽,「陸清桉,把我逼急了你能有什麼好處?」
想單身直說嘛!她多善解人意!絕對會滿足這個小要求的!
「行行行,我不逼你了,」陸清桉求生欲極強,察覺到她眼裏的不善,果斷改口,「要是把你逼急了,怕你跳牆。」
蘇郁:「......」
一雙大眼睛裏寫滿了生無可戀,蘇郁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當起小狗來,直接扯住男人的手腕,亮出白森森的小牙,咬上他的虎口!
陸清桉也不生氣,屈尊降貴的主動半蹲下方便她咬自己,清冷的眸子裏寫滿了溫柔,感受着手上的疼,還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她還在,她還活生生的,還能古靈精怪的和自己拌嘴。
強烈的失而復得感覺湧上心頭,知道她遇險時有多麼慌亂無措,陸清桉現在就有多麼的慶幸,心臟不停的快速跳動着,霸道的把人圈在自己懷抱里。
只有懷裏不再空空蕩蕩,他的心也跟着填滿,漸漸安穩下來。
「嚶嚶,別再讓我擔心了,我不能沒有你。」
蘇郁:???腫么回事?
剛剛不還是毒舌互懟劇本嗎?現在怎麼開始走煽情路線了?
耳邊低沉的男聲中夾雜着壓抑的情愫,蘇郁不太懂,明智的乖乖讓他抱着,聽着男人胸膛沉穩的心跳。
手抓住他的衣角,聲音悶悶的,「小桉子,別以為你這樣我就能原諒你,我還沒咬夠呢!」
「沒關係,晚上再咬,你想怎麼咬怎麼咬,」陸清桉鼻尖輕蹭着她的耳垂,姿態親昵,聲線也故意壓低,帶着蠱惑,「小桉子絕對照單全收,甘之如飴。」
「為毛我感覺我絕對會被你報復,」蘇郁小動物似的敏銳的嗅到了陰謀和危險的氣息,乾脆梗着脖子改口,氣焰囂張,「難道狗咬了你,你還要咬回去嗎?」
陸清桉想了想,肯定回答,「如果狗咬了我,我肯定不會咬回去,但......」
蘇郁撫摸着心口長長鬆了口氣。
「但我會把狗打死。」
一口氣梗在喉嚨里,上不去下不來。
驚恐加幽怨的小表情萌的陸清桉心肝亂顫,懷裏的小傢伙瘦瘦小小,像個被野獸逗弄而害怕的小寵物,很慫,很調皮。
手指摸摸她的小臉,聲音溫柔的安慰着,「放心,嚶嚶咬我,我是不會打你的。」
只會像她說的,以另一種方式報復回去。
到時候哭的是誰還說不準呢。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蘇郁鼓了鼓腮幫子,沒聽懂男人的暗示,像個小惡魔似的往他懷裏鑽,故意在他潔癖的底線上來回橫跳。
眼淚蹭他臉上。
泥巴也蹭衣服上。
陸清桉對她的那點蔫壞小心思心知肚明,伸出手指抵住她的腦袋,一副瞭然的神色,「不許蹭鼻涕。」
蘇郁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擠出眼淚,眼眶紅紅的拽着他的小手指撒嬌。
陸清桉:卒。
行行行!蹭蹭蹭!你高興就好!
「受傷了沒有?」陸清桉耐心的擦拭着她髒兮兮的小臉,大手拍打着單薄的後背,企圖給予她安全感,「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爆炸是怎麼回事?」
晃晃腦袋示意自己沒事,蘇郁歪着腦袋開始回憶,「萌萌送來了招財和狗糧,但是裝狗糧的包裹里卻放着定時炸彈。」
「當時情況太緊急了,我想都沒想抱着炸彈就往空曠的地方跑,剛跑到訓練場,計時器也開始倒數了。」
「我一咬牙,一跺腳,直接把它丟了,趴在地上那刻,我連遺言都想好了。」
「誒,可我沒事。」
說完,還炫耀的一拍手,腳丫晃蕩着,像個小朋友似的神氣兮兮。
陸清桉知道,她講述的經過雲淡風輕,實際上卻要兇險百倍,安撫着摸摸她的頭,眼眸逐漸變得晦暗,壓抑着內心的複雜情緒。
「她不是萌萌,她是常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