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較量
吳芳顫抖着手，嚇傻了，站在窗前一動不動，眼睜睜看着那個人輕飄飄的在窗外晃來晃去，可就是看不清楚面容。
這時候，小孩子刺耳的哭鬧聲響起，那個男人溫柔的說：“別哭別哭，很快就好了。”
可是那個孩子似乎不聽他的，依然不依不饒的哭着。
男人有點生氣，“這不是才剛剛找到她嗎？有點耐心！”
說完，那個男人的影子就凌空大跨步的走了兩三步，到了吳芳的窗戶外面。
吳芳想喊人，可她卻怎麼都發不出聲。
一雙眼睛貼到了玻璃外側，吳芳趕緊後退了幾步，她跌跌撞撞的差點摔倒。
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吳芳，一眨不眨。眼睛下面的鼻樑，隱約可見。
吳芳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就那麼和那雙眼睛對視。
孩子的哭鬧聲再次響起，窗戶上的眼睛不見了，只聽到他對孩子說：“乖，不哭不鬧，要不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反正這裏，來日方長。”
哭聲停了，那隻眼睛許久都沒再出現。
吳芳慢慢挪動已經麻木的雙腳，想去打開房間的燈光。
開關在她的床邊，床邊有一個梳妝枱，上面有一面大鏡子，鏡子與床頭平行。平時躺在床上，是看不到鏡子裏的映像。可是要開燈，就要路過鏡子。
吳芳看到鏡子中，有一個小孩對着她笑。
她啊的一聲尖叫出來，小孩似乎也被她嚇到了，在鏡子中哭起來。那刺耳的哭聲，和剛剛一摸一樣。
吳芳連滾帶爬的去按開關，啪的一下，燈泡爆了。
鏡子裏傳來那孩子“咯咯咯”的笑聲，吳芳害怕又憤怒。
她轉身去拿小板凳，想砸爛鏡子。一回頭，鏡子中的孩子不見了，裏面是手裏拎着凳子的她。
光影閃爍，一切似乎就這樣恢復了平靜。
吳芳傻傻的看着狼狽的自己，頭髮散亂，表情惶恐，手裏的凳子不住的顫抖。那一刻，她眼淚嘩的流下來。
她以為都結束了，可是她錯了，鏡子上緩慢的出現了幾個紅色的字：小心，噩夢！
咔噠，咔噠……
沉重的腳步聲在屋頂響起，吳芳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什麼也沒有，可腳步聲依然存在。
那種清晰，絕對不是錯覺。
咔噠……咔噠……
頻率穩定而緩慢，聲音從屋頂來到她身邊。
“欠我的……該還了……”
屋子裏的一個牆角，黑暗中伸出兩隻大手，準確的說，是爪。白森森的骨頭，沒有肉。
吳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往後退。
兩個爪子過來就掐吳芳的脖子，那種窒息的感覺太痛苦了。
忽然，一陣白色的煙霧從窗外湧入屋子。
接着，吳芳就暈了過去。
“林醫生，當我醒來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到處看看，是我的床，是我的家。再用力掐掐我的手臂，疼！
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完好無損。鏡子上也沒字，小凳子還在原處。開燈，也是亮的。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場夢！”
“唯一與記憶不同的，就是我下樓的時候，我媽媽正在做早飯，爸爸剛剛出門去上班。我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她反而問我是不是傻，她說她一直在家，根本沒有去加班。”
林旭分析着，第一個夢為什麼是這樣的內容。在吳芳這個夢裏，林旭記找到了幾個重要的點：
第一：那個男人說，剛剛找到她。也就是說，如果那個男人是陳一言，那麼轉世之後的吳芳，他是需要尋找的。
第二：又是一團濃霧？在吳芳的夢境中，或是她的遭遇里，似乎都少不了這團霧。
第三：有個孩子。難道這是吳芳和陳一言的孩子嗎？或是陳一言口中，他的兒子？
第四：這個男人是誰？
一開始的沒有歌詞的歌聲，會不會就是吳芳的前世？
第六：吳芳十七歲生日當天，開始第一個夢，是巧合，還是特定時間？
“林醫生？林醫生？”
“哦，我有點失態，不好意思。”林旭收回自己的思緒，天已經亮了。
“吳芳，洗漱一下，一起出去吃個早餐吧。”
“好，我也確實有點餓了。林醫生，我已經很久沒有餓的感覺了。”
“是啊，你長期精神緊張，大概在我這裏，你能放鬆自己吧。”
吃飽了，吳芳說她有點困，想回去睡個回籠覺，林旭覺得挺好，他也該適當的休息一下。
昨晚折騰一夜，他也打起哈欠。
林旭讓吳芳睡到法陣中，他回到沙發上，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
“林醫生，林醫生，我先走啦，你慢慢睡哦。”
“你要去哪裏？”林旭迷迷糊糊的聽到吳芳向他告別，他也迷糊着順口問了一句，可當這句話剛一出口，林旭瞬間清醒。
他一個箭步衝到休息室，只見吳芳吊在頂燈上，好在腳下有床支撐，她的腳尖挨着床沿，並沒有完全失重的將自己掛在那裏。
林旭放下吳芳，對她進行心肺復蘇急救，他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兩三分鐘，吳芳倒吸一口氣，醒了。
“吳芳，怎麼了？”林旭扶着吳芳靠在床頭，他已經設置了法陣和結界，陳一言怎麼能不動聲色就破了呢？這麼厲害嗎！
吳芳緩了緩力氣，告訴林旭：“林醫生，剛剛……我睡的正香，覺得有人叫我，然後就睜開眼睛，卻沒人。我閉上眼睛接着睡，叫我名字的聲音又響起來……”
“我只能再睜開眼睛，這時候，我看到床上一根繩子。那個聲音對我說：拿起來，綁到燈上，你就可以解脫了。不必再受人間苦，不必再受折磨。”
“我怕這一次又和之前一樣，無法控制自己身體，就故意抬抬手，扭扭頭，一切正常，我完全可以支配自己的行為，心裏瞬間不怕了。”
“可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個聲音一直在說，他說的都是我心裏的苦，讓我那些不幸福的瞬間，都湧出來，我開始憐憫自己，開始流淚。”
“接着，我似乎看到一個人，他開始手把手教我如何用繩子把自己吊在上面。那一刻，我覺得人生是灰暗的，萬念俱灰。就學着他的樣子，一步一步的作出了那些事。”
“直到您救下我，整個過程中，不知道是不是做夢……我有些分不清楚了，我的頭很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