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大婚
姜九好奇地打開來看，“這是?”
姜九一頁一頁地往後翻着，“啊！”
這才後知後覺，姜九這才明白齊嬤嬤為什麼剛剛是那副表情，原來如此啊，這竟然是春宮圖!
姜九心裏十分膈應，連忙穿着鞋下了床，把這幾本書放在了遠處的的柜子裏。
站在窗口深呼吸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突然，姜九想起來，陸清岸讓月桃給她的東西。
是一封信和一對兒水白細玉鐲。
“公主，展信安，明是大婚日，清岸不知送什麼好，這鐲子是公主母妃當年為了生計而賣掉的，幾番周折，清岸才在公主大婚前贖回，明日公主出嫁也有了母親的飾品，願公主勿要傷懷，鳥兒終歸飛向天空，享受其廣闊自由。”..
姜九握着這還有溫度的紙張，好似陸清岸如柔風的話語拂過她心間。
姜九把這玉鐲戴在了左手上，
“叮噹”玉鐲碰撞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
姜九幼時對這副玉鐲的印象還是挺深的，姜九母妃生前首飾不多，這對鐲子是她最喜愛的。可姜九七歲時因為發高燒，御醫都不願來，姜九母妃只能把這鐲子賣了換銀子給姜九治病。
“母妃，孩兒明日就要嫁人了，您知道嫁與誰了嗎？”姜九摸着玉鐲，低垂的眼眸遮掩不住地失落。
“是南州最厲害的男子，可他卻是我們皇室的仇人。”姜九自嘲地笑了。
“如果母親真的聽到了孩兒的話，就好好庇佑我吧。”姜九雙手合十，閉着雙眼，在心裏默念。
次日十六，艷陽高照，皇帝嫁妹正是這一日
其實整個白天的上午，姜九基本還是很空閑的。昨晚因為睡得遲，她甚至困到了日晒三竿才起身，因為顧府迎娶的大轎要到晚上才來，一個漫長的下午，足夠她梳洗打扮準備上轎了。
善水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飯，這才被齊嬤嬤押着先去洗澡。
姜九平日沐浴之時，不喜有人在近側.今天也是一樣.自己脫凈跨入大澡桶子中，拿了自己慣用的鵝胰香面細細地洗着長發與身子.
這香面里的鵝油滋潤肌膚，更加了青木香、甘松香、白檀香、麝香、丁香料，氣味芬芳宜人。
姜九洗過，又入另一凈水浴桶中再清一遍，出來時低頭擦拭頭髮身子時，見肌膚瑩白滑潤，便如上好美玉。穿上了特意準備的大紅內里褻衣和中衣，這才叫人進來伺候。
大婚吉服與頭冠配飾前幾日便由內務府送了過來，幾個等着給新娘梳妝的皇室婦人見正主終於來了，七手八腳將她按在了椅子上，擦頭髮的擦頭髮，上妝的上妝。
姜九閉上眼睛任一陣塗抹粉刷，等聽到臉好了，照下鏡子，只看見裏頭一張白面一張紅唇兩坨胭脂，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姜九看着鏡子裏陌生的自己諷刺地笑了。
怎麼遮也擋不住她左臉的大片胎記，再畫又有什麼用呢？
她對今天的新娘妝本也沒多大期待。戴上正紅色面紗的姜九，總算找到了之前自己的影子。
姜九挺胸站在鏡前，望着裏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流光溢彩，葳蕤生光，竟美得叫她自己都有些透不出氣。
天色漸暗，迎親的吉時到了，顧府的迎親人馬出動，無樂不奏，只鳴三聲禮炮。
一百二十對喜字燈籠高高舉起，宛如兩條火龍。
燈籠之後，顧府四位禮官引着一乘八人抬的大紅官轎。
一行迎親隊伍向著皇宮徐徐而來，壯而無聲。到了大殿之時，禮炮再次鳴響，這是提醒女家，新娘子該上轎了。
皇帝姜炎送姜九到宮門，看着顧家迎親隊伍甚是隆重，不免心中感到欣慰許多，至少顧仕鈞對皇家還算重視。“小九，四皇兄就送到這兒了，願你和顧愛卿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結鸞儔，共盟鴛蝶。”
“皇恩浩蕩，感激涕零，小九／臣銘記於心。”姜九和顧仕鈞同時磕頭拜謝姜炎。
一路到了顧府大開的門前，姜九拿着貼了紅雙喜的蘋果下轎，在一陣不辨東西南北的巨大喧鬧聲中，被人操控着如木偶般地迎了喜神，拜過天地。
姜九完全看不到自己那張喜帕外的世界，只在禮部禮官高聲宣着夫妻對拜，被身邊喜娘按向一個方向俯身下拜的時候，姜九看到了很多人的鞋子，老人的，小孩的，有金絲線勾邊的，有棉布納底的……
拜完了天地，就要入洞房了，入洞房后就要被顧仕鈞掀開蓋頭了。
姜九心裏還是很緊張的，雖然上次他們在賞花會的假山後見過，但姜九仍然害怕顧仕鈞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姜九懷着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被人送入了洞房，坐到喜榻之上，耳邊突然安安靜靜的，沒有了嘈雜的聲音。整個房間裏就只有她自己。
姜九規規矩矩地坐了半個時辰就扛不住了，她一天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跪拜一天的她，真的好餓好餓啊。
“嬤嬤，嬤嬤~”姜九悄悄地喊門外的齊嬤嬤。
齊嬤嬤應聲進來，在姜九旁邊半彎腰趴着問道：“公主何事?”
“嬤嬤，我好餓啊，給我拿些糕點吧。”姜九被帕子蓋住，什麼也看不到，只是看到齊嬤嬤站在她旁邊，變成一團陰影。
“公主，等會相爺就來掀蓋頭了，您再忍忍。”齊嬤嬤好生勸說道。
“嬤嬤，嬤嬤，好嬤嬤，你就給我拿一塊兒吧。如果等會相爺來掀蓋頭，我餓得暈過去，那才羞死個人呢。”姜九真的要餓死了，不得不向齊嬤嬤撒嬌道。
“那，行吧。”齊嬤嬤覺得姜九說的有道理，而且這一整天姜九確實沒吃多少東西。
齊嬤嬤拿了兩塊棗花酥放在了姜九的小手裏，姜九此時激動地都要哭了。
摘了面紗，躲在帕子下吃的不亦樂乎，一時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填飽肚子再說吧。
“相爺到~”
外面傳來一聲通報，姜九看着自己手裏還剩半塊，可嘴裏已經填的滿滿當當的，這可如何是好。
“公主吃完了嗎？”齊嬤嬤也有些急切地問。
聽着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姜九快速地咀嚼着，然後把手裏的半塊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