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吵架
顧仕鈞神清氣爽地下了早朝回府,雖然一身政務在身,但還是打算去棲梧閣看看姜九睡醒了沒有。
結果看到門窗緊閉,門口還掛了一個牌子,姜某人用瀟洒飄逸的草書寫着:顧仕鈞與狗不予進入!
顧仕鈞:???
門口站着宋嬤嬤,一臉尷尬之色地暗暗瞅了顧仕鈞一眼。
顧仕鈞的神色晦暗了幾分,語氣不好地問宋嬤嬤,“怎麼回事?”
宋嬤嬤跪着低頭答道:“夫人醒后就讓掛着了,還,還——”
“說!”
“夫人向老奴要了避子葯,老奴沒給。之後就關上門不讓其他人進去。”宋嬤嬤有些緊張地說道。
顧仕鈞聽后,瞳孔猛地一縮,臉色發青。看來是小東西睡醒后想起昨晚的事兒了。
他上前一腳踢開了緊閉的門,徑直向裏面走去。
姜九聽見動靜,也向門口投來目光。
顧仕鈞看到姜九一身月白色紗衣鬆鬆穿在身上,眉目如皎皎冷月,皚皚冰雪,乾淨而秀麗絕美,有傾城之姿。雪白頸間的吻痕觸目驚心,而她面色沉靜,絲毫沒有因顧仕鈞的闖入而有絲毫波瀾。
“公主門口掛的牌子什麼意思?”顧仕鈞語氣稍稍緩和些,坐在姜九旁邊去摸姜九的手。
姜九不着痕迹地躲開,並往裏挪挪,“相爺覺得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顧仕鈞一把按住她,眸光微深,喉結滾動了一下說道:“公主是為昨晚的事生氣嗎?臣確實食言了,但臣並不後悔,昨日興到此處。才會射了進去。如果公主還生氣的話,就打臣幾下解解氣吧”
顧仕鈞覺得真是荒謬,和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同房,都要三,定下規矩,稍稍不遵守就如此給他甩臉色,南州自古以來也沒有他這般窩囊吧。
“請相爺賜妾身一碗避子葯,昨晚的事情就不提了。”姜九冷着臉,半天才開口。
“避子葯!避子葯!懷了老子的種就那麼讓你恥辱嗎?”顧仕鈞把桌案上的茶具狠狠砸向地面,眼眸里變得狠戾。
姜九睡醒后才徹底明白顧仕鈞這個狗東西並沒有遵守承諾,還是弄進去了,昨日她也是中了邪,被顧仕鈞纏磨的沒辦法,無聲地同意了他的行為,誰知這個狗東西,越來越起勁,最後硬生生把她做昏睡過去了。
清早姜九氣的在床上直錘枕頭,既氣自己不成氣候,剛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他,又氣顧仕鈞不做人,堂堂的南州丞相說話不算數。
如果這次不讓顧仕鈞長個記性,以後顧仕鈞更是樂不思蜀,不會記在心上。
姜九一直都覺得自己不會做個好母親,顧仕鈞也不會是個合格的父親。兩人之間隔着家國讎恨,就算慢慢心動,相互喜歡,但也無法泯滅這赤裸裸的現實。姜九認為無論他們兩人怎樣的愛恨情仇,都只是他們兩人而已,不要牽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姜九真的不想看到在不久的一天,姜室家破人亡,自己身首異處,孩子被推到眾矢之的,說是前朝餘孽的種,必須除之而後快。
姜九想到這裏沒有吭聲,眼眶不禁濕潤了,垂下眼瞼看着地上粉碎的茶具。
“姜九,你是不願意生孩子?還是不想跟我生孩子?陸清岸他個閹人,他可以嗎?
你是不是還對陸清岸存有念想?是不是還想着逃跑?”顧仕鈞雙手抓着姜九的肩膀,霸道地直視着姜九的眼睛。
“你去書局實則是給陸清岸寫信,昨日給陸清岸青梅,青梅是什麼意思?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我顧仕鈞就那麼愚昧嗎?被你玩弄在手心裏?既然那麼厭惡我昨晚碰你,為何要半推半就答應?為什麼之前要騙我說會試着喜歡我?為什麼!為什麼!”顧仕鈞狠狠閉上眼睛,又睜開,眼底一片猩紅。
姜九被顧仕鈞這番話嚇到,原來顧仕鈞什麼都知道,但他從來沒有問過,只是在心裏加倍誤解。
在書局給陸清岸寫信只是做個正式告別,畢竟和陸清岸孤苦伶仃地相伴那麼多年,不想讓顧仕鈞知道,是怕他想多,小題大做。
昨日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陸清岸說話,感謝他中秋解圍,也被顧仕鈞認為是青梅傳情。
兩人的矛盾和誤會就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在今天終於爆發了。
“你認為我做的一切都是在騙你?”姜九烏黑的眼眸里深藏着疏離和冷淡的笑意。
“難道不是嗎?姜九你沒有心,我這麼全心全意地對你好,變得連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可你呢?沒有絲毫的動容,甚至在我眼皮底下跟陸清岸偷情!你是我的側夫人,是我明媒正娶的,為什麼連同房都不可以?我一個南州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同房都要低聲下氣地求你,最後還要給你賠罪。
你覺得我顧仕鈞就是這麼下賤?當真我必須死賴着你嗎?我顧仕鈞要什麼女人沒有,每天還要看你臉色!”顧仕鈞幽深冷戾的眸底浮出憤怒,額間青筋直蹦。
明明是帶着怒意說出來的話,聽上去卻像一把細細的鉤子,勾的兩人內心劃出一道道血跡。
原來在顧仕鈞心裏這麼憋屈,姜九以為兩人正在慢慢靠近,原來也是自己的鏡中花月。
她死死攥住自己的掌心,臉色蒼白,低頭斂去自己的難受,嘴唇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話啊?已經都不想解釋了嗎?好!很好!姜九,你真的是好樣的。”顧仕鈞的失落和憤怒攀上微紅的眼角。心彷彿刀子攪動一般,疼痛得難以呼吸,最後鬆開姜九,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棲梧閣。
只留下姜九獃獃地坐在椅子上,潮濕的眼淚劃過她的臉頰,眼裏的光亮逐漸暗沉,平靜如一潭死水的眼裏,透着被無盡黑夜吞噬的落寞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