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17章
啟祥宮？萬貴妃？
“是萬貴妃瘋了？！”
鈴蘭咬牙點點頭。
不會吧！李梨花納悶着昨日剛開始見面還好好的，雖然後面兩方口角對峙，臨走的時候那萬貴妃笑聲詭異，但也不至於一個早上醒來就瘋了。
李梨花弱弱道：“不會……跟我們有關吧？”
鈴蘭微微點頭又旋即立刻搖頭。
李梨花試圖冷靜下來，思索着昨日見萬貴妃的蛛絲馬跡，她句句鏗鏘有力、有理有據，為的只是抵消萬貴妃對她的污衊，好像也沒說什麼很過分的？難道古人的精神力太弱，稍一刺激就容易發瘋。
亦是這萬貴妃裝善良裝久了，被人戳穿了就受不了了？
李梨花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這事也太蹊蹺了！
鈴蘭見狀扶住李梨花：“主，這偽善之人心裏積累了太多負能量，一個不好腦子就炸掉了，萬貴妃發瘋只是時間問題，不關我們的事。”
李梨花搖搖頭：“你這話說得頗有道理，但是聖上會這樣想嗎？昨日我們前腳走，萬貴妃今日就出事了，況且昨日爭執之事恐怕早已傳到了聖上耳朵里，那萬貴妃不僅是後宮的主，也是聖上的舊人。”
鈴蘭聽罷卻點了一壺茶，呈給梨花：“主，別忘了現在後宮你才是寵妃，你要利用你的優勢。”說罷，鈴蘭便湊到李梨花的耳邊交代了一番。
李梨花眼眸一亮：“我明白了。”
李梨花正襟危坐着，前殿傳來了聖上駕到。
她立刻起身恭迎，李淵老頭表情十分嚴肅的走了進來。
李梨花躬身行禮后，便端上一壺茶水呈給那個橘皮老頭，表面上卻依然端的一副面見聖君桃花滿面的模樣。
橘皮的李淵老頭看着眼前柔媚的佳人，似乎剛進來的氣便消了一半。
他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眉心微皺：“這是方山露芽？”
“嗯。”李梨花天真回道，“昨日萬貴妃喝的就是這茶。”
“大膽！”李淵聲倍驚人嚇得周邊的宮婢都齊齊跪下。
他看着李梨花依然不畏得直立在他面前，愣了一愣，旋即抬手打翻茶盞！
時機到了！李梨花等的就是這一刻！
她抬手竟然去接落下的茶杯，茶水倒到她的手腕上，那手腕上本來綁着一方素白絲帕，沾了茶水后竟然沁出絲絲血跡。
而李梨花也痛得嘶吟了一聲。
“怎麼回事？”李淵旋即起身，神色立刻擔憂，“愛妃，朕剛才摔茶杯割到你了？”可是細一看，地下那茶杯完好無損，是只銀杯。
李梨花越帶虛弱地搖搖頭：“臣妾這手是昨日在萬貴妃的啟祥宮傷着的。”說著便解開絲帕，手腕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正在滴血。
李淵驚訝中閃過一絲憐惜：“快傳太醫！”
李梨花立刻請命道：“請聖上為臣妾做主，不然臣妾寧可這手廢了！”
李淵一聽到梨花說不要這玉手，便更加心疼，趕緊支起梨花，順勢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那老臉上的鬍渣就快要蹭到她的小臉。
李梨花忍着惡寒，依然佯裝嬌媚的樣子，梨花帶雨道：“昨日我好心給貴妃姐姐沏茶，可是她卻說我拿熱水燙她，那壺方山露芽是我特意晾涼呈給她的……”她露出無辜的眼神，“若真是開水，我如何端得起，可是她便要污衊我，還打翻了茶盞，我的手腕就是那時割傷的。”
李淵看着地下的茶杯，想起方才自己的舉動表情露出微妙的尷尬：“昨天是你親自呈茶給萬貴妃？朕聽她宮裏的人說手腕割傷的是一個丫鬟。”
李梨花一時愣住，不知如何接下去，這說謊話真是太難。
一旁的鈴蘭趕緊插話道：“聖上，啟祥宮的宮婢只說了對他們主子有利的事，還有的事沒有全說。”
李淵眼神一冷，抬頭看向鈴蘭：……這宮婢怎麼有點眼熟？
李梨花趕緊斥責道：“放肆！主子說話奴才插什麼嘴！”
“讓她說！”李淵冷哼一聲，“若是敢欺君就杖斃！”
李梨花驚訝得瞪大了眼，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舒一聲，她的眼光投向鈴蘭，內心像崩了一根弦。..
鈴蘭咬咬唇，抬眼目光如炬：“昨日的茶水的確是我家娘娘泡的，她還特意捂了捂茶盞冷熱再讓我呈給萬貴妃，若是滾燙的開水，奴婢也是端不了的，就是一時端得了，可是開水打翻濺到我身上必然會起燙出水泡。”說著她便露出自己那潔白無暇的雙臂，“況且現在是夏日，衣服涼薄。”
李淵點點頭：“繼續說。”
鈴蘭繼續說著，語氣越發平靜：“至於婕妤娘娘的傷，是在查看奴婢傷口時，過於擔憂奴婢，不小心趁到桌角的茶杯碎片時割到的。當時娘娘一心在維護奴婢，便沒有注意自己的手腕，所以當時的啟祥宮宮人也沒仔細瞧見，只有奴婢一人瞧見了。”
“既然瞧見婕妤娘娘受傷了，當時怎麼不說？”李淵語氣又冷冽起來。
鈴蘭嚇得咚得一聲跪下：“奴婢當時嚇得害怕極了，因為萬貴妃……她當時要杖斃奴婢！”
李淵看着她素白的脖子抖動着，鈴蘭此刻的模樣就像一隻小白兔似的那麼讓人可憐。
李淵老頭收斂了些神色，露出一絲滿意，倒有幾分慈祥：“梨花，看你這丫頭嚇得……”
李梨花暗自送了口氣，趕緊迎上笑容：“這丫頭句句屬實，只不過聖上你君威浩蕩，這些下人們多少有些畏懼你的。”
李淵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朕看這丫頭挺機靈，倒不害怕朕。”
李梨花瞧見着就十足是個老色狼的模樣！她擺擺手讓鈴蘭行禮退下！
哼！才不會讓你覬覦我的鈴蘭呢！
不過，如今看來危機解除，李梨花瞧着自己流血的手腕，雖然有點痛，但是這苦肉計還是挺好使的。
若不是鈴蘭這丫頭機靈，用琉璃碎當下劃了她手腕一道，然後又編排了這幅託詞，一則體現了她李梨花確實無辜，二則揭發了萬貴妃的善妒與偽善。
不然以萬貴妃以往在後宮的地位和威望，就算李淵想保李梨花也恐怕招人口實，保不齊哪天就被打發進冷宮了。
也怪萬貴妃在聖上面前一直保持着連一隻螞蟻都不敢捏死的慈悲，李淵這會竟聽到萬貴妃要杖斃一個丫鬟，當時臉都綠了。
萬萬想不到枕邊如白玫瑰一般的舊人，原來只是一個偽裝的毒米飯，一顆就能噎死人的那種！
但是李梨花也不能表現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太醫包紮好傷口后，李梨花憂心問道：“那萬貴妃怎麼辦？能治得好嗎？雖然臣妾無心害她，這事總歸由我引起……”
李淵旋即心疼得握住她的手：“這事與你無關。朕會讓御林軍把啟祥宮封上。萬貴妃就在裏面生活，不會有人打擾她，對外你們昨日之事我會讓宮婢們守口如瓶。愛妃，你再也無需擔憂。”
李淵如今看着眼前嬌柔的美人泣淚，哪裏還記得起那些殘花敗柳。
李梨花心裏呵呵：君王之愛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