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疼
張敏敏暫時也沒有想到什麼很好的辦法。
顧屹的情況太複雜了，她可以報警，但是不能讓顧屹去孤兒院。
孤兒院裏的生活不見得能比跟顧沖一起的時候好多少。
想幫他，就得想個兩全之策。
星期一張敏敏放學回家，路過花壇時，她朝顧家看去。
窗前的舊報紙已經破了兩個洞，也不知道顧沖在不在家，她想去看顧屹了。
昨天顧屹回家后，她就一直擔心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敏敏啊，你發什麼呆，回家了”
“哦哦”
江青梅看她心不在焉。
“你想去看小屹弟弟了？”
“嗯，想的”
張敏敏有些無聊的踢了踢地上一個小石子。
“那也要先回家，把書包放下再去。”
兩人只能先回家，張敏敏回房間后把書包放下來扔在床頭，急匆匆就想往外走。
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折回來，拉開了抽屜，把顧屹用的胃藥和藥酒揣在兜里。
張敏敏岀房間門就想往外走，江青梅拉住了她。
“等一下，你這麼急匆匆幹什麼？就沒見過你這麼急躁的樣”
“媽媽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張敏敏以為媽媽不想讓她去。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等等我，我送你去。”
“啊？”
“啊什麼呀啊，等我一下”
只見江青梅拿了個膠袋，回房間從柜子裏裝了些橘子，好個呢。
“走吧！我送你去。”
“媽媽你這是？”
“去人家玩總不能空手吧？”
其實平常小區里鄰里之間走動不用這麼多禮的，但是江青梅怕顧沖對張敏敏不耐，畢竟顧沖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自己禮節做到了，顧沖多少也會看自己的面子。
江青梅帶着張敏敏，敲開了顧家的門。
顧沖正在吃飯，客廳里不見顧屹的影子。
顧沖一見是江青梅和張敏敏，臉色有些不好看，轉眼看到江青梅手上提的橘子，臉色稍緩。
張敏敏一瞬間懂了些什麼，原來這是人情世故，以前從沒有人教過她的。
“大妹子，你來幹啥呀？”顧沖咧牙。
“我家敏敏想來找小屹玩呢？我不讓她非不依，這孩子犟得很。”江青梅賠笑道。
顧沖看了一眼張敏敏，小女孩手絞着手，有些局促，低着頭沒有看他。
“來就來了，帶什麼東西，要不要進來吃口便飯？”
“橘子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想着好久沒過來了就隨便帶一些過來。”
江青梅看了看錶。
“飯就不吃了，我還回家做飯呢？孩兒她爸晚上下班才有得吃。”
顧沖也是隨便客套幾句，沒有多勸。
江青梅轉頭看向張敏敏。
“六點半要準時回家哦”
張敏敏乖乖點頭。
江青梅走後，張敏敏跟着顧衝進了屋，屋裏沒有之前那麼亂，但是氣味還是讓人一言難盡。
顧沖放下橘子，轉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張敏敏，張敏敏一瞬間汗毛倒立，她還是很怕顧沖的。
“顧屹在房間，那邊靠牆那個房間。”
“謝謝叔叔”張敏敏說完就連忙往顧屹房間走去。
顧沖沒有管他，繼續喝酒吃東西。
張敏敏敲了敲門，門沒開，然後自己擰了門把手，門被反鎖了。
張敏敏只能輕輕拍門。
“顧屹，顧屹，開門啊，我是張敏敏”
裏面才有了點動靜，把手輕輕轉動，門開了個小縫。
一隻手伸出來把張敏敏拉了進去，又馬上落了鎖。
“你來幹什麼？”顧屹黑着眼眸把張敏敏堵在門后。
張敏敏摸出口袋裏的藥酒，“我給你抹葯啊”
顧屹愣住。
張敏敏拉過顧屹的手往床邊去，房間有點烏蒙蒙的，只有一點從窗戶外面透進來的光亮。
隱約能看見堆在單人床旁邊的木材，都是些用壞了的傢具，整個卧室像個小倉庫。
顧屹的床很小，有些破舊。
張敏敏沒有在意。
“燈在哪兒？”
顧屹半天不說話，他這個時候有些窘迫，更多的是自卑。
“怎麼不說話？你昨天可不是這樣的？”
“沒有燈”
張敏敏一怔，沒有燈？往窗戶邊走去，把窗戶推開了點。
光透進來了，夕陽下的日光是淡淡的黃色，純凈得像是能看得見空氣里的灰塵。
她發現顧屹的窗戶竟然可以看到小區裏的花壇。
啊，也就是說，自己每天放學，顧屹都能看得到，只要他想。
怪不得，怪不得他知道自己的刻意疏離，他肯定從這兒看到了什麼。
張敏敏回頭看了眼他，不想他也正在看着她，有些事，兩人都心照不宣。.
“咳…沒燈就沒燈，也是看得見的。”張敏敏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
“過來，我看看好點了沒”
顧屹卻扭扭捏捏。
“把葯給我，我自己來”
“昨天都看過了，你今天還害羞？趕緊給我過來。”
顧屹卻是怎麼都不肯讓張敏敏給他塗藥。
張敏敏心思如何敏銳，顧屹眼裏的閃躲都被她看的明明白白。
難道…
張敏敏一把按住顧屹，猝不及防的拉開他的衣服。
果然，後背又多了塊鮮艷的紅色。
“他又打你了？”
顧屹連忙把自己的衣服拉下來。
“我不疼”
張敏敏氣笑了。
“不疼？你難道是鐵做的啊？”
顧屹無所謂一笑，“嗯”
張敏敏氣得眼淚直掉。
“好，好，我不管你了。”張敏敏抹了一把眼淚，把胃藥和藥酒放下，提腳就往外面走。
卻沒想到，沒走兩步，腰肢就被一雙瘦弱的手緊緊抱住了。
身後的人頭埋在她背上，淚水大滴大滴浸入她的衣服。
“姐姐別走，我疼”
張敏敏聽這話眼淚掉的更凶了。
“姐姐，我疼，不要…不管我”
張敏敏想拉開他的手，無奈這小子抓的太緊了。
“你給我鬆手”張敏敏吼道。
顧屹鬆了鬆手，但還是禁錮着她，像是怕她跑了，眼睛紅紅的盯着她？
張敏敏一把拉開他的手，轉身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揪到床邊，不由分說的脫下他的衣服。
“趴着”
顧屹不敢多說什麼，只能乖乖照做。
今天張敏敏用的力度很顯然比昨天大，她有點生氣。
氣顧屹的無所謂，氣顧沖的殘暴，又氣自己的無可奈何。
顧屹趴在床上，一聲不吭，想看張敏敏又不敢看，張敏敏假裝沒有看見。
幾下給他擦完了葯，面無表情的拿出胃藥給他，交代了每天吃多少，每頓吃幾顆。
顧屹有些害怕了。
拉着張敏敏的袖子。
“我錯了”
張敏敏斜眼看了看他，等着他說下文。
“我以後再也不瞞着姐姐了，不要生氣了”
“你說的。”
“嗯，我說的”
“下次再這樣，看我不修理你”張敏敏恨恨說道
“嗯，沒有下一次”顧屹單手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