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女不忌一擲千金
蘇幕只是想找個借口放過顧昀。
可惜身邊有個太“通情達理”的霜若。
蘇幕抬頭看着面前顯著的牌匾，總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
看着身邊一臉殷勤的霜若，蘇幕太陽穴突突的跳。
霜若死的不冤，哪有貼身內侍不勸着自家主子，反而興緻勃勃帶着人往青樓楚館裏鑽的。
“主子，瀟湘館前些日子來了新人，要去瞧瞧嗎？”
霜若陪蘇幕來這種地方顯然也不是一次兩次，嫻熟的換了自己的稱呼。
被冷風吹出幾分清醒，蘇幕打量着面前的瀟湘館。
沒有想像中的脂粉氣，只有從里傳出的淡淡絲竹聲。
蘇幕正猶豫着怎麼樣才能脫身，就聽到身後一個壓抑的悲憤之聲。
“蘇幕！”
蘇幕身體一僵，這個聲音喚起了她被老媽連名帶姓召喚時的恐懼。
僵硬的轉身，入目就是一個衣衫單薄，露着胳膊露着腿的女子，雖然穿着輕浮，但生了一張清麗無雙的面容，一眼看過去只覺得高不可攀。
“傾城，你不要衝動。”
女子身邊的侍從小聲勸說，傾城二字傳入蘇幕耳中，頓時如鯁在喉。
鳳傾城，前朝皇室之女，前朝皇室敗落後，鳳傾城被當朝丞相收養。蘇幕的母親也就是先皇是個心善的人，對此並沒趕盡殺絕。
可惜蘇幕打小就討厭這個處處都比自己優秀的女子，後來丞相府敗落，蘇幕以謀反的罪名將丞相府抄家，按道理男女一律流放充軍，可蘇幕偏偏和鳳傾城過不去，讓堂堂前朝公主淪入青樓。
雖說賣藝不賣身，但也是奇恥大辱。
就沖這一點，蘇幕就覺得女帝死無葬身之地的結局。
活該。
“大膽罪奴，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霜若厲聲斥責。
所謂為虎作倀，有蘇幕給她當後盾，她有什麼好怕的。
說話之間瀟湘館的管事也聽聞消息跑了出來，連忙帶着打手跑出來。
管事的認識蘇幕這位老主顧，財神爺。
看鳳傾城對人怒目而視的，一邊揮手讓人把鳳傾城帶回去，一邊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下。
“陛.......蘇姑娘饒命，是在下做事不力，這才讓館裏的罪奴衝撞了您。”
蘇幕這才想起來。
怪不得她覺得瀟湘館眼熟，瀟湘館不就是女主鳳傾城被罰入的地方嗎？
蘇幕還日日來，為的就是聽樓里的人描述鳳傾城是怎麼被折磨的。
“今天是什麼日子？”
蘇幕有種不好的預感，按道理鳳傾城這等身份，這等性子，應該寧死不屈才對，怎麼會穿上那麼一身妖嬈的裝扮。
除非......
“是傾城凈面出台的日子。”
果然。
對於這個答案蘇幕心下瞭然。
“既然來了，那就去看看吧。”
蘇幕面上笑着，心裏哭的眼淚比“瓜爾佳氏死的那天的雨”還要大。
但凡事都要往好的一面想，至少，她找到了一個不崩人設，還能不去嫖男人的理由不是？
管事的給蘇幕挑了一樓視線最好的雅間，大概就相當於電影院vip專座的待遇。
聽着外面的說笑聲，蘇幕頗感詫異，要知道大秦女尊男卑。
男子雖也可出門做事，但家教森嚴。
皇都豪門望族的男子，從小就被各種規矩束縛着，一舉一動都在教養師父的監督下。
一旦違背，輕則訓斥，重則刑罰加身。成親前由家中教養師父盯着，成親後由妻主管着，像逛青樓這種事，光是有這個心思都顯得大逆不道。
蘇幕撩開了些影影綽綽垂下來的紗簾，看了看大廳和隔間走出來的人。
是她想多了。
逛青樓的，大多也是女子。
偶爾帶着面紗被引入樓里的公子，大多是陪着那些女子前來，想來也是歡館裏的小哥兒。
“陛下留傾城姑娘在皇都，怕是不妥。”
“皇都內有不少為孫若海打抱不平之輩，萬一傾城姑娘有意籠絡，怕是會引起風波。”
霜若一邊給蘇幕倒酒，一邊勸說。
“不用多說。”
蘇幕擺擺手。
她自然是要把霜若從眼皮子底下送出去的，但不能隨隨便便丟到荒郊野外。
要不然她和這女主的關係，就在惡化的路上策馬揚鞭，越跑越遠。
霜若不死心，但看着蘇幕的目光完全被舞台上彈琴的鳳傾城吸引，也不敢再出聲。
心下有些忐忑。
陛下該不會看上了鳳傾城吧。
雖然蘇幕後宮裏只有男妃沒有女眷，但霜若跟了蘇幕那麼多年，明白蘇幕的本性。
她根本就男女不忌，只要長的好看她都喜歡。而鳳傾城，長的完全不遜色於蘇幕。
再加上那桀驁不馴的性子，不正對蘇幕的胃口。
蘇幕正在心裏發愁怎麼把鳳傾城送出皇都，伸手去摸酒杯卻摸了一個空，回頭就看到霜若拿着酒杯，瞅着自己發獃。..
那目光灼灼，痛心疾首的樣，讓蘇幕一臉懵逼。
這妹子怎麼了？
就算短期之內沒把鳳傾城送出皇都，也不用這麼失望看着她吧？
“陛下若喜歡女子.......”
霜若弱弱出聲。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女......”蘇幕眼睛睜大，聲音上挑的把話說到一半立刻止住。
“陛下？”
霜若看着宛若被掐住脖子的鵝，話說到一半就沒聲的蘇幕，疑惑出聲。
蘇幕發現，霜若就是自己的大寶貝。
瞌睡的時候給她送枕頭的那種。
“去，把鳳傾城給寡人拍下來。”
蘇幕身體往後一靠，抬手拍下桌子，囂張跋扈，標準紈絝子弟的樣。
伴隨着此起彼伏的叫價聲。
鳳傾城的初次首秀被拍到了一千萬兩銀子。
堆在一起是可以砸死人的。
就這麼被花出去了。
“陛下，事情辦好了，管事的說今天晚上傾城姑娘就是你的了。”
霜若小姑娘喊價喊的興奮到面頰通紅，而蘇幕端着酒杯的手都在晃悠。
那可是一千萬兩銀子。
“那就把人洗乾淨帶走，我們回宮。”
錢已經花出去，面子就要撐起來，蘇幕豪爽的把杯子丟開，笑眯眯的站起來往外走。
心底不住的滴血。
她國庫的銀子啊.......
今天在鳳傾城身上花出去的，她早晚都要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