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結局(上)

第八百一十章 結局(上)

大曌女皇的一生對大曌的所有百姓來說可以說是傳奇一般的存在,姑且不說她坎坷的過往,但說她自立為帝之初,因為女兒身而遭受了多少非議,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女皇對大曌百姓的愛護。

女皇在位十多年,看重民生,因地制宜廣種土豆與地瓜解決了許許多多百姓因交納糧稅後餘糧不足的問題,塞北與西川一帶更是就着之前的天災地動開渠引出了不周嶺的雪水,讓荒漠戈壁不再只有無垠沙漠,讓百姓們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用水艱難。

在皇夫攝政王時不時替天巡狩的震懾之下,整個大曌更是不曾有過冤假錯案,地方官員都兢兢業業,不敢魚肉百姓。

尤其是當女皇退位成為太上女皇后,百姓們得知太上女皇在稱帝之前還創立了“青鸞”這個於其他百姓人人有恩的組織后,百姓們對她的口碑更是一面倒——凡是有有心人故意引導要反了女皇的聲音,皇上跟太上皇夫來不及鎮壓,百姓們就會事先舉報。

不少百姓還為太上女皇跟太上皇夫在民間立下了長生碑。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在退位以後。

項知樂每天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睜眼看着言君諾發獃一會,然後拖着他到處遊山玩水。

言君諾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向來都是她到哪,哪裏就有他的身影。

在項知樂七十歲的時候,滿頭銀絲的她終於玩不動了,便與鬚髮皆白的言君諾相攜回宮。

在她七十六歲的那個大年初一,身體向來硬朗的她,突然就起不來了。

言君諾只是遲疑了片刻,對下人吩咐了一句“今日不需要皇上前來拜賀新年”以後就自行先起來洗漱了。

隨後,他又讓宮娥重新取來了暖水,他一遍一遍給她梳着發,為她凈臉、漱口,換上新年的新衣。

最後,他才自行穿戴整齊,拿着今年本該由她親手交到他手上的情話錦囊,與她一同窩在寬大且柔軟的榻上。

從七十歲回宮那一日開始就早已料到有這麼一日,項知樂眷戀的探出手覆上了他的臉頰,一如往常對他微微一笑,“君諾,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笑起來,臉上的皺紋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言君諾的手覆上她的手背蹭了蹭,低低“嗯”了一聲。

眼前的一切就像在做夢,項知樂的意識逐漸迷離。

上一世,她眼睜睜的看着他不甘的死在了她的懷裏;回歸他的本體世界,她同樣睚眥欲裂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魂飛魄散。

這一世,彼此傾盡一切換來相伴數十載,她圓滿了。

“君諾,能與你相攜到老,我真的好幸福...”

說完,她的嘴角掛着一抹滿足的笑意,在他的懷中安詳的閉上了雙眼,本來覆在他臉上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變冷。

言君諾佈滿褶皺的眼尾慢慢染上的猩紅,猩紅緩緩向眼眶四周蔓延。

他輕笑罵了一句,“蠢女人,黃泉路黑,萬一迷路了找不到我,可如何是好?”

說完,他顫抖着身子,輕輕吻上了她佈滿皺紋的前額,一如過去幾十年那般,把她納入懷中。

確定幫她扶好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后,他毫不猶豫的催動全身內力,震碎了心脈。

意識彌留之際,他用盡全力把即將溢出嘴角的鮮血咽了回去——鮮血乾涸以後就會變成黑色,且味道難聞,會把她的滿頭銀絲弄醜弄髒。

蠢女人愛美,這些年脾氣也養大了不少。

若是讓她知道他弄髒了她的發,等他追上她之時,還不知道會發什麼脾氣了....

....

大曌元慶三十八年的大年初一清晨。

大曌太上女皇項知樂駕崩。

太上皇夫言君諾,同時薨逝。

傳聞,宮人發現主子仙逝時,太上皇夫手裏還緊緊握着一隻尚未打開的的錦囊,懷裏擁着太上女皇,兩人嘴角皆掛着安詳笑意,宛如熟睡...

大年初四。

大曌天子宣佈國喪,所有京都百姓甚至周圍附近郡縣的百姓都自發前來有序的跟在扶靈侍衛的周邊,沉默的陪太上女皇與太上皇夫走完最後一程...

整理遺物之時,宮娥發現太上女皇只留下了一封遺詔:一切皆以太上皇夫為先。

還附帶了一個匣子,是留給太上皇夫的,宮娥也一併上交給了言訣。

處理完國喪。

已過天命之年的言訣回到了母皇跟父王的寢宮,這裏,也承載了許許多多他兒時的回憶。

父王嚴厲,母皇經常帶他逃學...

而他則是一邊嫌棄,一邊跟着母皇“犯案”...

最後父王捨不得罰母皇,挨罰的總是他,然後母皇經常在兩三天後才能得空給他送來各種小玩意,然後洋洋得意的說幫他搞定了父王,他可以免罰了....

打開項知樂留給言君諾的匣子,言訣發現裏面只有一封信跟十幾個香囊。

香囊里是固定的三句情話。

信上的話十分直白,全是對父王的叨念,絮絮叨叨的叮囑父王,不能像孩子一樣偷看香囊,香囊一年只能看一個,她甚至還說,能預估父王可以活個一二十年,所以她給他留了十八個香囊,讓他看完才能走...

末了,還有一句:君諾乖,樂樂先走一步了,樂樂不在時,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等你百年了,就躺在樂樂身邊,下輩子,樂樂跟君諾約好了,還要做君諾的妻子,以君諾為天。

儘管信中的文字一直平淡,可是言訣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母皇辦事向來風風火火,她想得倒是周到,可是她怎麼不想想,看不見她充滿活力到處惹事生非,父王餘下的人生得多無趣?

剩下的日子他又怎麼可能會獨活?

不多時,內侍整理了太上皇夫的遺物——一個以黃金包鑲上等碧玉的匣子。

因為匣子太貴重了,擔心裏面是一些遺詔或者兵符,所以都不敢打開,全數呈給了言訣。

深知自己母皇父王的性子,言訣抖着手把那隻精緻的金鑲玉匣子打開。

不出他所料,裏面沒有任何兵符,更沒有任何遺詔以及其他稀罕玩意。

只有一支纏着同心結的風乾桃枝以及四五十個裝有小紙條的錦囊,僅僅這些,就佔了滿滿當當一匣子。

錦囊里的紙條,最多的是“言君諾”三個字。

最久遠的那個錦囊,已經保留了四五十年。

明明錦囊只是普通的樣式,並不貴重,但每一隻都保存如新,還帶有數十年前的南嶺風格。

小時候他就聽說過,母皇跟父王在年輕時去過南嶺平亂。

這些錦囊,大抵就是那時候帶回來的。

遺物的最底下,是一封特別的“婚書欠條”,“婚書欠條”被精細的裱了起來,歷經數十年,紅艷如新。

上面是極其相似的字跡,言訣認得,都是出自父王跟母皇的手,最上面是母皇寫的,後面是父王加上去的。

從字跡的走向不難看出,大抵是他們年輕的時候,母皇隨意寫下允父王一個願望,然後父王當了真,鄭重許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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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病嬌攝政王想振夫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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