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來龍去脈
“坐下說，不用緊張。”何雨柱安撫了一下帶有緊張情緒的於小康，還頗為貼心的將他的酒杯倒滿。
“哎，哎，謝謝。”於小康扶着酒杯，一飲而盡，臉色浮現出一抹酡紅。
隨着白酒下肚，於小康顯然放開了許多，訕訕的笑了一下說道：“說起來，我一共就偷了兩次，啊不，今天還有一次，算是三次，您別笑話我，實在是家裏揭不開鍋了，不然誰會去幹這種事啊，孩子半夜哭着喊餓，只能一瓢一瓢的往肚子裏面灌水，我，我這爹當的，不稱職啊！嗚嗚。”
說著，於小康竟然捶着自己的腦袋嗚嗚哭了起來。
幾個孩子一看，也哭着跑了過來，圍在於小康的周圍，不斷的懂事的安慰着於小康。
於小康擦了擦眼淚，意思撬老師傅的活，沒辦法，就跑的遠遠的，給人換個車鏈子，正個車把，正個車圈啥的。”
“來，再喝一杯。”何雨柱看着一直流淚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默默的倒酒，然後提起酒杯。
“滋溜，嘶。”
“有心整個修車攤，可咱窮啊，沒有錢，零散着蹲活，一個月也接不了兩個活，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啊，爹娘跟着我也沒享過福，只能回農村老家去種地，還得幫襯着我們，我不配做人，上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她們母女，我是個廢物啊。”
看着越說越難過的於小康，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的握了握他的胳膊，男人嘛，無需多言。
“沒辦法了，我就起了歪心思，看到你的車，心想，偷回來賣掉孩子們就不會挨餓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於小康握着何雨柱的胳膊，一臉的慚愧。
“沒事，接著說，那你怎麼不賣，這都多久了？”何雨柱笑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沒錢買軲轆，沒軲轆的車人家不要啊，再說，這麼新的車，偷回來我就後悔了，生怕被發現，一直藏着，沒敢賣，這段時間學校又該交錢了，我沒辦法了呀。”於小康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頭。
或許是一直以來心理壓力的原因，喝了點酒，越說他心裏越舒坦，何雨柱的大方，讓他感激不已，即使進去了，臨走之前能看到孩子吃一頓飽飯，吃一口肉，穿上新涼鞋，他感覺也值得了，畢竟是他作惡再先。
“你不是會偷嗎？怎麼不偷個車軲轆按上？”
“當時沒想到…今天才想到這茬。”
“……！你接著說，其他東西哪來的？”
通過於小康的描述，何雨柱大致了解了具體的情況。
於小康看着藏在家裏的自行車，騎也不敢，賣也不敢，於是就想偷點好出手的，換點糧食吃。
於是，每當黑了天他就出門溜達。
可現在誰家富裕啊，都窮的叮噹響，所以一時之間他也沒有什麼收穫，直到他想明白了這事，把目光放在各個廠子后，事情才發生了轉機。
其實算起來，他也不算是偷，因為那些工具，鐵管，是他“撿”來的。
沒錯，到了晚上他就研究軋鋼廠，尋思整點廢材料啥的。
但軋鋼廠有自己的安保人員，他自然也無從下手，只能每天圍着廠子亂轉。
直到有一天，他靠在廠子圍牆邊的時候，突然幾個人的說話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沒等他聽清，“嘩啦。”一聲，一個破布包裹着鋼管就被人從裏面丟了出來，嚇了他一跳，他輕手輕腳的往草里躲了躲，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那個布包。
安靜的過一會兒，一個矯健的身影才從牆裏露出了腦袋，四處的打量了一下，然後跳了出來，落到了地上。
藉著月光，只見那個人身穿軋鋼廠安保服，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了一下才將那個布包打開，仔細的看了一下，然後才壓着嗓子對牆裏的人說道：“隊長，那我去了啊。”
得到回應后，那個人背着包裹，走入了黑暗。
於小康大氣都不敢喘的豎著耳朵，仔細的聽到牆裏人走遠后才躡手躡腳的從草里爬了出來，偷摸跟着那個遠去的人影，得知了黑市的存在。
可惜因為不會暗號，也沒有門票前，裏面發生了什麼他不得而知。
只不過過了好一會兒后，走出一個背着半袋糧食，手裏提着熟食，還有幾瓶酒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跟着那個人走了一會兒發現，那個人正是之前背着包裹的傢伙，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身衣服。
果然，走了沒多久，那人拐進了一個巷子裏，沒一會又走了出來，背上的糧食已經不見，衣服也換上了安保人員的服裝，提着熟食跟酒，哼着曲子走向軋鋼廠。
這讓於小康心思一動，沒事晚上就過來蹲守。
果然，隔三，他們就會丟出來一次鋼管，換了吃食等物品再回去，也不知道這麼多次是怎麼不被發現的。
這個何雨柱倒是知道，雖然廠子管的很嚴，但總有些廢料要重新回爐，其中若是操作得當，回爐的時候少個一根兩根，誰也不會發現，畢竟這麼大的廠子，有人動心思怎麼都會有漏洞。
規律摸熟悉后，於小康就不再繼續蹲守牆角，而是每天白天提前來到了黑市舉辦的地方躲藏好。
一來二去，黑市的規則還真讓他摸了個透徹。
當然，畢竟這只是個交易物品的午夜市場，又不是修真小說里的坊市，有陣法保護，只要有心，情況還是很容易摸透的。
一切準備就緒后，於小康挑選了一個黑漆漆沒有月光的夜晚，在對方丟出包裹后，他從地上抱起來就跑，如此成功了兩次，第一次就緩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第二次的這些一直沒賣出去，正好今天碰到了何雨柱。
只不過丟了兩次后，牆裏也學聰明了，要麼先跳出個人，要麼包裹里包的緊緊的全是石頭磚塊，最狠的是有一次包了一包粑粑，可把抱起來就跑的於小康噁心壞了。
當然，雙方默契的鬥智斗勇，誰也不敢告發對方，至於誰能勝利，全憑自己的本事。
“知道了，偷我自行車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今天那位老先生的車軲轆，錢我給你，你想辦法還給他，畢竟我以後還是要生孩子的，至於鋼管的事嘛…你跟我自首去，怎麼樣？敢不敢？”
於小康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自家婆娘，咬了咬牙說道：“敢，挨打就要認，犯錯要立正，我懂！”
“哈哈，好，放心，我是帶你去跟廠長認錯，說開了，他不會怪你的，我給你擔保，不行就賠點錢，沒事的。”何雨柱開懷大笑，瞌睡了就有枕頭，這事辦成了，升職加薪不在話下。
“吃飯嘍。”於小康剛要說話，於太太就端了一大盆白水煮肉塊上來，頓時孩子們就歡呼起來。..
只不過，看着肉跟大米，幾個孩子拚命的咽着口水卻也不動，只是眼巴巴的看着。
何雨柱心中一疼：“踏馬的，不管了，就算那些噴子罵自己是聖母，這幾個可憐的孩子我也幫定了，我說的，耶穌也攔不住！”
“開吃吧。”何雨柱輕聲說道。
幾個孩子大眼瞪小眼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於太太抹了抹眼睛，露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幾個孩子頓時開心的一人夾了一塊大肥肉，往嘴裏扒拉起米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