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散佈消息
代家府邸外,護族大陣長啟,散發出的厚重光幕,將整座府邸籠罩。
此刻,家主大殿外,突然走來一名古稀老者。
此人正是之前去琉璃閣購買陣法的那名老者。
他神色匆忙,急沖沖跨入大殿內,此刻,殿內正有一名面白無須,眼神陰沉,臉上帶有一絲病態的中年男子,在不安地踱步着。
見到老者,男子眼中一亮,立刻迎上前道:“二叔,那座陣法可是已到手?”
“家主,幸不辱命!”老者鬆了一口氣道。
“好!”代黎年重重一拍手心道:“立刻着人佈置陣法,護族大陣再加上這座二級高階陣法,除非是築基期修士出手,否則無人能攻破我代家!”
老者面帶遲疑道:“家主,保持兩座大陣持續運轉,這靈石的消耗可不是一般的大……”
“眼下管不了那麼多了!”代黎年臉色一沉道:不知是何人走漏的風聲,其他三大家族明顯已動了別樣心思,此次我代家折損了兩名鍊氣十層族老,和四名鍊氣八層核心族人,損失慘重,這是數十年間從未有過之事,甚至已經動搖了家族根基。眼下我衝擊築基失敗,在合歡宗長老來之前,我代家只能先選擇蟄伏了!”
“這一切都是拜那許清所賜,鍊氣六層,呵呵,彌天大謊,此人絕對就是那名暗中針對我代家之人,族叔,何容復說此人已死,你信嗎!”
即使代黎年性子一貫沉穩,此刻也有些情緒難控,臉龐扭曲,神色猙獰!
老者臉色凝重,沉默片刻道:“家主,那許清是否真死還猶未可知,雖然按照何容復所說,那許清已自爆身亡,但何家那幾名倖存客卿傳回來的話並不可信。但若說是何容復父子設下的圈套,也不太可能,畢竟他二人的魂血還在我們手中,更何況,真要有如此強力後手,他二人何須投誠我代家。”
“可是我實在想不通,那許清為何會單單針對我代家,並且憑血脈信符也難以看到生前的畫面,似乎被人以某種手段給抹除了,此事實在透着些蹊蹺!”
代黎年臉色越發陰沉,良久沉默后,突然沉聲道:“等合歡宗長老趕來,得讓她查看一下那二人的魂血是否有問題……”
老者神情一震,似乎想到某種可能,但一切也只能等合歡宗長老親自驗證才能確定。
這時,他又想起一事,於是將琉璃閣所遇之事全盤告知。
代黎年聽完后皺眉不語,沉思片刻道:“眼下我們自顧不暇,還是不要招惹其他麻煩的好,即使是衝著我代家來的,我等只要龜縮不出,他也拿我們沒辦法,真要是築基修士出手,自然會有駐島使出面。雖然天聖城不禁止一級群島修仙家族爭鋒,但若是內島築基插手破壞勢力均衡,天聖城卻是眼裏揉不得沙子!”
何家,一處靜室內。
何容復父子同樣在密謀。
“父親,既然眼下代家受到重創,機會千載難逢,我等本就是權宜委身,何不聯手另外三家趁機吃下代家!”何玉堂言語有些激進道。
心機深沉的何容復緩緩搖頭道:“玉堂,你想的太簡單了,且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那代家的背後還有合歡宗分宗作靠山,不是我等能妄動的,除非我等志不在築基,一直龜縮在一級島嶼內不出,否則去了二級島嶼也要淪為合歡宗的魚肉,除非我等選擇歸順,但那卻與我的發展宗旨相悖。”
何玉堂露出若有所思模樣,點了點頭。
“對了,你從何凝雪那邊套到話沒有,那許清是否就是那神秘人?”何容復突然看向何玉堂道。
“那死丫頭嘴硬得很,即使我曉之以利害,她仍不肯鬆口,咬死那許清就是涪陵島許家餘孽,其他一概不知!”何玉堂眼神陰鷙道。
何容復冷笑連連道:“呵呵,由不得她嘴硬,若段恆慶幾人帶回的消息為真,基本可以確定那許清就是那人,只不過是否身亡還有待確定!”
又想起一事,皺眉道:“那段恆慶幾人近日可有異動?”
何玉堂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那三人回來后便一直在閉關,倒真像是受了重傷。”
“嗯!”何容復點了點頭道:“繼續保持關注。”
何家後院那處閣樓內,何凝雪望着手中的三枚青色丹藥,黯然神傷,本就多愁善感的她,此刻眼眶已然泛紅,小聲哽咽道:“許師兄竟然死了,怎麼會這樣,他是為我何家而死,不能就讓許師兄這麼白白犧牲了!”
突然,她眼中露出一絲決絕,咬牙道:“不行,我要將大伯他們的陰謀告知祖爺爺!”
話落,她直接起身,往樓下走去。
但就在這時,樓梯口突然泛起一陣奇異波動,緊隨其後,一名身穿儒士長袍的中年人從暗中走出,他嘆息一聲道:“丫頭,看來你還是不聽勸啊,你如此莽撞,恐怕會將何家至於刀刃之上,我說過的,要想將何家所有隱患揪出,就此物隱忍蟄伏!”
“可是,許師兄就這麼白白死了嗎!”何凝雪眼角泛淚,悲聲道:“段叔叔,我知你修為高深,求你出手替許師兄報仇好不好!”
段恆慶露出頭疼神色,心道,早知那小子是凝雪的救命恩人,就不設計陷害了,要讓這丫頭知曉,還不得恨死我,可惜,眼下我也不知那小子身在何處,是死是活。
雖然那些護衛告知那小子已駕船遁走,但缺少其他海域的航行圖,終究難以離開這片海域,海上各路匪修眾多,憑那小子鍊氣六層後期的修為,帶着那麼一船讓人眼紅的珍稀礦產,極容易遭到圍攻。
幾日前,段恆慶抹殺代家那六人後,心繫何凝雪安危,便第一時間返回了代家,見何凝雪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本想暗中守護,但歡喜菩薩像天生感應力超常,已然感受到至親血脈,何凝雪情緒立刻崩潰,段恆慶於心不忍,最終還是現身相見,不過並未言明真實身份,只說是何容若的一名故人,受其臨終之託,代為照看何家。
“丫頭,段叔叔也是有苦衷,不到關鍵時刻,我不便出手。”段恆慶沖何凝雪苦笑道。
“好!”何凝雪拭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目露倔強道:“既然段叔叔不肯出手,那我就去求祖爺爺!”
說著,越過段恆慶,便要下樓去。
段恆慶眼露無奈,只得開口道:“丫頭,他還沒死……”
何凝雪身體一僵,猛地轉過身,看向段恆慶道:“段叔叔,你說什麼,許師兄他沒死……”
“恩!”段恆慶有些不敢確定道:“應該是沒死……”
“哇……”何凝雪感覺被戲弄,徹底哭出聲來,“段叔叔你也不確定!”
“丫頭,你別哭,你別哭,段叔叔有辦法幫你尋到他!”
見何凝雪崩潰大哭,段恆慶心疼壞了,看起來有些手忙腳亂,下意識地就去給何凝雪擦拭眼淚。
“段叔叔,你這次不會又騙我吧……”何凝雪眼淚汪汪地看着段恆慶道,楚楚動人,讓人心生憐惜。
“你將他煉製的丹藥給我一枚……”段恆慶撫了撫何凝雪的秀髮柔聲道。
“恩,段叔叔給你……”何凝雪立刻將一枚丹藥遞給段恆慶,嘴中哽咽道:“段叔叔,說來會讓你恥笑,你身上有一種氣息,讓我不由自主地心生親近,雖然我自小未見過雙親,但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
段恆慶手心微不可察地一顫,差點就忍不住開口相認,但還是強行忍住了,微微側目強忍住溢出眼角的淚水,隨即轉頭沖何凝雪強笑道:“丫頭,他是死是活,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話落,緩緩消失在何凝雪身前。
第二日午時,秦蕭出現在一處修士城鎮的客棧中。
位置靠窗,透過窗戶,可以瞥見街道上如流的人群,秦蕭自斟自飲,不時夾一口美味的靈食,體驗美食在舌尖上綻放的感覺。
此樓層內有士正在聚頭,嘴中不時閑聊一着一些聽到的小道消息。
“吳兄,你聽說沒有,代家最近栽了個大跟頭,據說死了兩名鍊氣十層和四名鍊氣八層的族人,元氣大傷啊……”其中一名獐頭鼠目的修士小聲道。
“真的假的,難怪代家最近護族大陣長啟!”又有一人面露恍然大悟模樣道。
“這算什麼,我剛收到消息,據說代家又在家族外布下一道大陣,好像是一座二級高階陣法,比他那護族陣法還要高一個小品階!”
“嘶……”有人倒吸涼氣道:“大手筆啊,代家到底惹了什麼樣的存在!”
秦蕭面無異色,靜靜飲酒品菜,不時瞥一眼樓梯口的方向,眼露期待之意。
很快,樓下便傳來一陣噔噔噔的急促腳步聲,一名身材壯碩的大漢修士走上樓來,他先是在人群中掃了一眼,然後便擠到之前聊天的那波人中,眼露興奮道:“幾位,驚天大料啊,城頭告示牆上不知被何人貼了一則通告,你等可知那告示上是何內容?”
其他人見他一副神神秘秘模樣,好奇心立刻被勾起來了,紛紛湊上前道:“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天大的消息?”
大漢端起一位同伴的靈酒一飲而盡,才緩緩吐露道:“何家在燕兒島發現了赤精髓礦!”
“什麼!”
其他幾人臉色齊齊一變。
秦蕭眼中流露莫名笑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丟下一塊下品靈石,隨即緩緩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