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金刑長老懞難
就在凌成渙講述往事的間隙,金刑長老亦在暗中積蓄實力。
趁着這個機會,他又瞥了一眼秦蕭那個方向,臉色有些陰沉,此刻,他體內法力雖恢復部分,但憑此實力施天罡訣,恐怕不足以徹底擊殺這四頭殭屍怪物,他只得暫時隱忍,繼續積蓄法力。..
“最後,我雖僥倖活了下來,但我那一身引以為傲的修行根基卻也盡數被毀,甚至就連容貌都已化作蒼蒼老朽,你可知我當時的心境,只恨我當年不聽師尊勸告啊……”此時,凌成渙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飽含深深的悔意。
金刑長老亦受到觸動,面有戚然,只能說造化弄人啊,這一次變故使得凌成渙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同時,宗派也損失了一名耀眼的天驕。
“可嘆啊,即使我陣法天賦卓越,仍是花費了數十年時間,才補全那殘缺傳送陣,要不是那元燼山脈內靈氣充沛,加上我那極強的求生慾望,只怕我早已支撐不下去,不過,憑我當時身上的陣法材料,即使補全了那陣法,也只有一次傳送的機會。”
“最終,我懷着激動與忐忑不安的心情激活陣法時,等出來時,便到了一處詭異的土地,在那裏,無論天空,大地,草木,乃至世間萬物,皆為焦黑色,似乎是一處天災之地,那裏的氣息到處充滿着一種詭異莫測之感,讓我極為排斥,我也是後來才知曉,那一處地方是被南嶺洲正道修士稱之為修士止步的墨土之地……”
說到此處,凌成渙聲音里竟帶上了一絲顫抖之意,似乎對那墨土之地極為恐懼與忌憚,讓金刑長老不禁揣測,這凌成渙到底在那墨土之地經歷過什麼。
“墨土之地……”金刑長老嘴中微微沉吟,此地,他從未聽聞過。
凌成渙呵呵一笑,道:“莫急,說不定你也有機會踏足那處魔土……”
“恩?”金刑長老眉頭一皺,不理解凌成渙此話何意。
“至於那墨土之地的經歷我不想再提,總之,你所能想到的世間最邪惡之事,在那裏都是司空見慣的常事,最後,我也是歷經千辛萬險,忍辱負重才活下來,隨後又廢了一番極大的波折才回到宗派,至於後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不過,我雖在那墨土之地遭受非人待遇,卻也有所收穫,那裏的修士之風可以說為我打開了一扇全新的世界,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只要能達目的,出賣人格,甚至突破做人底線也在所不惜,這才是修行的本質!”
凌成渙話語裏漸漸帶上了一絲癲狂之意。
金刑長老臉色再次變得陰沉似水,與其說磨難使人改變,倒不如說是人性本惡,心底深處一直都有陰暗面,只不過藉助某種契機,將這一絲惡念放大而已,也為自己行惡找了個借口罷了。
“本來,我也不欲走上那條血腥的道路,師尊當年的諄諄教誨時刻提醒耳邊,但這一切都是你們逼的,我不過是拿幾名宗派死囚修復天賦根基而已,即便我不出手,那幾人早晚也是一死,何不為我所用。但你們卻以此發難,不但剝奪我掌教繼承權,甚至還要將我送上那天刑台,要不是祖爺爺凌若虛開口求情,只怕我早已成為天刑台下之鬼。那肖逸塵道貌岸然,眼見大局已定,才順水推舟跟同求情,我豈不知他早就對掌教一位覬覦已久!”
凌成渙終於又恢復那副癲狂之態,聲音凄厲道:“哈哈,可惜天不亡我凌成渙,我最終還是走上了那條道路,金丹大道可期,等送走你之後,就輪到那道貌岸然之徒了!”
“你!”
金刑長老臉色瞬間大變!
金丹!
這凌成渙怎麼可能……
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即將踏入金丹境,那混元枷鎖難道是擺設不成……
在這一刻,他只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腦中嗡鳴不已,他不敢再耽擱下去,必須迅速突圍,然後帶那秦蕭一同返回山門,必須儘快將這重磅消息告知掌教,否則,一切都晚了!
想到此處,他立刻手中掐訣,開始施天罡訣術法,隨着身體爆發出一股恐怖氣勢,體內法力滌盪如龍,如決堤之水一般灌向雙手!
“呼……”
剎那間,手心立刻被兩之光籠罩,散發著天威浩蕩,如同雷劫降世一般,騰起恐怖雷霆電芒,餘威使得四頭白毛飛屍僵竟本能地畏懼退縮,就連身體上的兇殘氣息也弱了一截。
“晚了,我豈不知你在醞釀殺招,但我何嘗不是在準備後手……”
就在凌成渙話語剛落的同時,周圍突然亮起道道雄渾之光,一方複雜的陣法圖案突然自金刑長老和四頭殭屍腳底浮現,金光瀰漫間,剎那間將其內一人四殭屍籠罩!
轟!
一股強大的傳送之力緊接着開始擴散,周圍虛空開始出現虛幻不定模樣,道道巨大白痕不時閃爍!
“這是……遠距離傳送陣,你……”
金刑長老臉上終於變了顏色,感受到那股遠超四級陣法的恐怖波動,心中駭然不止,立刻毫不猶豫地將雙掌合握,兩團恐雷光剎那間交融,一道粗大雷劫模樣地雷光,在其手中隱隱成型!
“金刑,下輩子再見吧,去到那元燼山脈內,你也可以嘗嘗那元磁風暴的滋味,不過,念在你我同門一場的份上,我已將傳送坐標點定在那處古傳送陣中心,只要你能如我當年那般補全那處古傳送陣,說不定也能逃過一劫,藉此踏足南嶺洲墨土之地,不過,那墨土之地內兇殘魔修遍地走,憑你這把老骨頭,恐怕會被啃食得血肉都不剩,哈哈哈哈……”
“嗖嗖嗖嗖……”
四頭白毛飛屍僵受到驅使,突然眼露詭異凶光,悍不畏死地對着金刑長老衝去!
“轟……”
緊隨其後,一道恐怖的雷霆轟鳴聲在傳送陣內炸響,驚天動地,電光交織,隱約可見四頭殭屍瞬間被劈為飛灰,但金刑長老同樣咳血倒飛,身體化作焦柳焦黑,跌進身下巨坑,嘴中氣若遊絲。
天罡訣雖威力恐怖,卻難以撼動傳送陣法分毫,最後隨着一陣炫目金光的爆發,片刻之後,此地一切消失不見,只余觸目驚心的狼藉景象。
“這是……”
正在藉機調整的秦蕭立刻睜開眼睛,第一時間望向動靜傳出的方向,此刻,那裏早已空無一物,無論是師尊的身影,還是那四頭恐怖怪物,都已消失不見,只剩隱約可見的,此刻已化作一片焦黑的土地,地上有一個巨大深坑,裂痕交織!
“師尊……”
秦蕭眼眸瞬間血紅,身體劇烈顫抖不已,指甲瞬間抓緊手掌血肉,鮮血兇猛溢出,他卻一副毫無所覺模樣。
張表同樣聽到了那個方向的巨大動靜,手中滅蟲動作不覺一停,扭頭望向那個方向,少卿,他收回目光,眼中露出盎然笑意,“凌老得手了……”
隨即,他扭頭看向秦蕭,殘忍一笑道:“別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你該死!”
秦蕭死死地盯着張表,神色化作一片冰冷,眼中殺機一瞬間突破眼眸,如同在看待一名死人!
下一刻,隨着馭識之法施展,一道詭異烏光立刻自其眉心掠出,帶着一股恐怖的波動,無限逼近金丹期,瞬間對着張表衝去!
“你這是……”
張表神情大駭,一股死亡陰影瞬間籠罩心頭,他想也不想,立刻噴吐精血濺於小鼓上,隨即瘋狂搖動撥浪鼓!
嘩嘩嘩……
道道詭異紅光,隨着張表臉上血色極速消退,不斷從鼓面上飛掠而出,連成一片,剎那間匯聚成一道寬大弧形紅光,對着那詭異烏光攔截而去!
“嗖……”
但詭異烏光看似有形,卻形同無物一般,瞬間穿過粗壯紅光,在張表難以形容的驚恐表情中,從其眉心一穿而過,隨即又掠回秦蕭眉心內!
張表身體緩緩栽倒在地。
此時,那恐怖弧形紅光已經掠至秦蕭身前,他立刻施展瞬步躲過!
轟!
弧形紅光繼續前沖!
瞬間落到黃色光罩上,迅速爆發出驚天轟鳴聲,本就在四級絕殺陣衝擊下搖搖欲墜的黃色光陣立刻裂開道道巨大口子,炫目白光順着縫隙瘋狂湧入,在這股助力下,東方位置處最後一道光圈徹底成型!
轟!
四道巨大光柱一瞬間拔地而起,上撐天,下接地,猶如四根擎天巨柱一般,瞬間將支離破碎的黃色光陣擊穿,一股恐怖的肅殺之氣從四道柱影上散發而出,對着其內的一切有形之物籠罩而來。
秦蕭看了一眼那倖存的幾隻大號甲蟲,立刻散去體表金光盾,受到金色氣體的吸引,幾隻噬靈蠱蟲立刻對着他丹田位置疾沖而來。
在噬靈蠱蟲即將近身的那一刻,秦蕭立刻再次撐開金光盾,順勢取出蟲竅,噬靈蠱蟲收入其中。
做完這些,秦蕭看了一眼張表的方向,迅速沖向屍體,來到近前,首先將那面小鼓收起,隨即又將其腰間儲物袋和那枚裝有熊可豪等人的布袋解下,然後藉助羅盤開啟一道縫隙,衝出陣法外。
將張表儲物袋內的東西全部收入自己儲物袋,隨即又將熊可豪等人放出。
此時,隨着張表的死亡,那張束縛幾人的大網已經鬆開,熊可豪等人立刻跌落在地,體表細小傷口觸碰到地面,幾人嘴中又傳出一陣痛苦呻吟聲。
“張表,你膽敢觸犯門規,我……”
潘越笠立刻看向身前之人,陰狠發聲,但不等他說完,突然瞳孔一縮,因為,眼前之人並非是那張表,他臉色一變道:“怎麼是你……”
倒是熊可豪想到什麼,他視線掠過秦蕭,看向遠處陣法內,下一刻,臉色同樣大變,只見四道巨大光柱接天連地,其內恐怖殺氣滌盪,將其內一切之物絞為粉碎,同樣也包含張表的屍體,其內血液與骨頭渣子飛濺,讓人不寒而慄。
“這是……”
熊可豪收回視線,看向身前臉色有些蒼白地秦蕭,臉上頓時露出極強的戒備之意,姿態卻放低道:“秦師弟,這一切都是你所為……”
秦蕭臉上表情看不出變化,回道:“放心,我無意對幾位師兄出手,那張表聯合宗派一名叫凌長老的人暗行詭事,金刑長老已經着了他的道,幾位最好迅速返回宗派稟報此事!”
撂下這句話,秦蕭收起張表那張網狀法器,又看了一眼來路方向,最終對着天霧森林深處衝去。
許久,熊可豪等人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幾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幾人又望了一眼秦蕭消失的方向,隨即動身往山門所在方向急沖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