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一套帶走
王玉裳從轎子裏走了出來,一襲天水碧色的蘇綉,身段柔弱,一張小臉十分清秀。
最亮眼的是她的一頭秀髮,烏黑如雲,只用簪子簪起,頗有一番意趣。
「是我不好,才叫嬤嬤和這位侍衛大人為難了。」還沒說上兩句話,她便開始嚶嚶啜泣。
清風嚇了一個激靈,他最不擅長應付哭泣的女人了,只能摸了摸鼻子,道:「沒事,沒事……」jj.br>
李嬤嬤眼珠子一轉,開始和王玉裳抱頭痛哭。
「小姐,你命苦啊!原以為現在能有個終身的依靠,不曾想就連這條路,都被斷了呀!」
哭到動情處,她甚至開始撕心裂肺地抓狂。
「吱呀」
攝政王府的大門終於慢慢地打開了。
一身冷氣的攝政王走了出來,王玉裳望着他,幾乎要看得入了迷。
俊朗無雙,劍眉星目,簡直是這個世間絕無僅有的好男兒!
李嬤嬤拉了拉王玉裳的袖子,和王玉裳一起跪了下來,哭天喊地地道:「攝政王殿下,您總算是出來了!現在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鏡之曜慢慢地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們二人,冷聲道:「不能。」
直到現在,大家才看見他的手上握着一支新開的牡丹花。
牡丹花嬌嫩鮮艷,花瓣上還有着新鮮的水滴。
一看,便是要去送給女孩子家的。
「……」
李嬤嬤和王玉裳兩人好不容易重新浮現的笑容,再次僵在了嘴角。
「為什麼?」李嬤嬤急切地問道。
王玉裳眼眶又紅了,期期艾艾地看着鏡之曜。
「你從未見過本王,如何知道本王是攝政王?」鏡之曜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兩位,一點感情都沒有。
李嬤嬤愣了一下,連忙解釋道:「那是因為奴才有幸遠遠地見過您一面。」
這拙劣的解釋,清風哼了一聲,低低地道:「誰知道是見過,還是早有蓄謀。想要進攝政王府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不懷好意之人!」
李嬤嬤結結巴巴地想要開口,卻是無從下手。
「抬起頭來。」鏡之曜冷冷地道。
跪在地上的少女渾身一顫,終於是默默地抬起了頭,她的臉蛋算不上是絕色傾城,但是勝在清麗可人,別有一番風味。
她在心裏默默地祈禱,既然鏡之曜有叫她抬頭,定然是對自己有想法的。
「本王在永州有一親眷,雖說不如皇親國戚那般尊貴了,但是世家的體面還是在的。你可願意嫁去為那二公子的正妻?」鏡之曜的聲音如同冷流湧來。
王玉裳震驚地抬眸,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清風到底是有些憐香惜玉在的,他嘆了口氣,道:「王小姐是否在擔心自己的生活?永州那位公子也是有官身的,做官家太太,是一樁好去處。」
再好的去處也比不上做攝政王殿下的妾室!
王玉裳恨恨地瞪了一眼清風,她哭着對攝政王道:「可是,太後娘娘的懿旨已經下了,要將我賜婚給你,你若是不要我,我會淪為滿大街的笑柄的!」
百姓們路過的腳步都放慢了,恨不得豎著耳朵聽這樁八卦。
京城裏一直很熱鬧,但是這麼熱鬧的,這麼刺激的,是好久都不曾有了的!
「太後下的旨意,並非是賜婚,而是命你進府。」鏡之曜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一絲溫度都沒有,有的只是審視。
王玉裳心裏面咯噔了一下,這件事她是知道的。
也知道進府未必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可是,自己還是鬼迷心竅地來了。
「可是……」她還想要為自己分辯。
「你若是懷了僥倖心理,想要進府先為奴為婢,本王不攔你。只是,本王會令你離主院遠遠的,不讓你煩着本王的幼儀。」
鏡之曜冷漠至極,一雙淬了寒意的眸子透着墨色。
只有,在說到「幼儀」二字的時候,才翻湧上了片刻的溫柔。
這番話徹底地將王玉裳心裏的防線擊碎了,她茫然地抬着頭,腦袋嗡嗡作響。
真的會有男人如此愛重自己的妻子,即使是美嬌娘送上門來,自己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也依舊拒絕嗎?
王玉裳從來都不敢去想,她認為世間是不會存在這種男人的。
「你選。」
鏡之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他為葉幼儀摘的花可是有生命周期的,一定要在枯萎之前給自己的心上人送過去,可沒時間在這裏陪小姑娘閑聊了。
「我願意!我願意去永州!」王玉裳咬了咬牙,大聲地喊道。
她直直地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
攝政王既然沒有直接讓她進府當奴婢,那便是心存良善的。
已經給她指了一條明路,若是她還不知道抓住機會,那實在是太蠢了。
「小姐,你傻呀!」李嬤嬤恨鐵不成鋼地喊了一聲,卻被王玉裳堅定的眼神給嚇住了。
見她選擇了一條正確的道路,鏡之曜微微一笑,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清風備車,在城門關閉之前送她去永州。嫁妝由攝政王府出,按照五品官家夫人的規格,足足添一倍。」
王玉裳咬了咬唇,重重地磕了個頭下去,道:「多謝攝政王殿下恩典。」
這是要讓她從攝政王府出嫁的意思了。
只要是有攝政王在背後撐腰,王玉裳足以在夫家過上很好的生活,只要夫家不是不開眼的混蛋,都不可能去招惹攝政王罩着的人。
鏡之曜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清風咂咂舌,對自己家主子的雷厲風行有了一個更新的理解。
連打帶消地就除了太後娘娘的佈置,這等男人偏偏只為葉大小姐一人傾心,無論怎麼說,還是葉大小姐太厲害了呀!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京城道路上,不消半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
葉幼儀站在護國公府外,早就候着了。
她眯了眯明眸,笑得像是一隻小狐狸,道:「阿曜,你已經把問題給解決了?」
鏡之曜撩起馬車的車簾,沒好氣地道:「你真是會偷懶,什麼事情都讓我替你去做,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