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是不是太子殺的
梁太后嘆了口氣,不得不出言安撫道:「華公主,節哀順變。」
華玉葉雙手握成拳頭,冷冰冰地盯着榻上的屍體。
該死的時候不死,不到該死的時候,反而是死得比誰都快!
這根本不是節哀順變的問題了,而是事情的發展超過華玉葉預期的問題了。
「太醫令,可能確認華皇子體內的毒素就是華兆國的毒么?」梁太后話鋒一轉,對向了太醫令。
太醫令神色一凜,膝行了兩步,顫巍巍地點頭。
「微臣從醫數十年了,這點把握還是有的。華兆國的天毒裏頭有一味藥物,名叫天山雪蓮,而在華皇子體內,足以看出有很多的天山雪蓮。」
華玉葉心裏頭咯噔了一下,天毒的藥物配方是絕對保密。
就連一般的皇室都很難得到具體的配方。
而太醫令能一口報出其中有天山雪蓮,想來這件事……還真的有蹊蹺!
但是,若是不留神的時候泄露了配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現在太醫令只能看出一味天山雪蓮,不能把其他的配方都報出來。
「哼哼,要是有人只知道裏頭有天山雪蓮,怕是根本不能有說服力,說本公主着人殺了庶弟!」
華玉葉冷哼了一聲,一雙美眸宛如冰雪料峭,帶着透骨的寒意。
幾位太醫都有些犯了難,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但是華玉葉不願意相信,看來只能等外頭的大夫們進來了。
梁太后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這些人辦事不力,讓她被架在這裏,很是難受。
眼見着,太后就要發火了。
「華公主還請稍安勿躁,若是僅僅有天山雪蓮,不能證明這件事是您的人做的。」
一道清朗溫潤的少年音越眾而出。
何所道站在了眾人的面前,不卑不亢地盯着華玉葉,一雙清澈的黑眸又誠懇又堅定。
華玉葉哼了一聲,道:「你倒是年輕得很,不過,本公主不會因為年紀而對一個人輕易下定義,你若是覺得你可以,你便去看看吧。」
這話說得可謂是有里有面,但實際上,是華玉葉更希望年輕的醫者去不自量力。
連老太醫都不能分辨出來的成分,年輕人懂什麼?
有時候,姜還是老的辣,這句話說的是很對的。
讓王朝的年輕人來丟丟臉,也好叫華玉葉心裏面舒暢一些。
何所道頷首,又給梁太后和自己的父親行禮,便從容淡定地往龍榻前走去。
梁太后盯着他的背影,心裏慢慢地放鬆下來。
雖然何所道很年輕,但是在葉幼儀身邊學習了那麼久,想來也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說不定,何所道真的能破解目前的僵局,好生打華玉葉一個大耳光?
不過,提到葉幼儀,葉幼儀人去哪裏了?
梁太后狐疑地皺起了眉頭。
何所道已經把手指懸在了屍體的脈搏上,感受着觸手冰涼的溫度,他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
確實已經死……不對,嗯?
他驀然瞪大了眼睛,屍體的確是冰涼的,脈搏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一具已經沒有了很久的人。
可是……
在脈搏的底下,竟是有一種奇妙的暖意,在護持着華渡佘的心脈。
這股暖流就像是季風,保持華渡佘雖然是一具已經死亡屍體的狀態,但是卻不會讓這種狀態損傷他體內的重要器官。
也就是說,華渡佘其實並沒有死。
現在,華渡佘只是以假死的狀態在這裏。
若不是從前葉幼儀教過何所道分辯真正死亡和假死狀態的區別,那麼,何所道也是不知道的。
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
何所道的手指穩如磐石,不叫人察覺得出他內心的任何一點情緒。
葉姚的話還回蕩在耳畔,葉幼儀暫時不在。
那麼,葉幼儀去哪裏了?
何所道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看來,這件事的背後還有着葉幼儀的身影!
既然這是葉幼儀想做的事情,自己何不推波助瀾呢?
「怎麼樣,年輕人?你是不是看不出有什麼?」華玉葉見何所道愣在那裏很久了,得意洋洋地開口問道。
何所道閉眸凝神,抽出一把銀針,插入了華渡佘身體上的幾處大穴。
銀針迅速地變黑了,這是中毒的徵兆。
何所道靜悄悄地把銀針給拔出來,看看銀針斑斕的黑色,忍不住笑了。
「這味毒藥還是很有意思的,看似是補品裏面還有着党參和靈芝,但實際上卻能要人性命。除了天山雪蓮,裏頭還有很關鍵的一味毒藥,鶴頂紅。」
隨着他的輕聲細語,華玉葉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
因為,何所道說的完全對!
梁太后讚歎地瞧了何所道一眼好孩子,可以尚公主!
「怎樣,何公子說對了嗎?」梁太后察言觀色以後,居高臨下地看着華玉葉。
華玉葉冷冷地嗤笑了一聲,矜持地點頭道:「對。完全對。」
她是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可是她連反對的話都不能說一句。
若是說出口了,狡猾的王朝人一定會要求查看她攜帶的天毒,她的天毒一定能查出同樣的成分。
到時候,可就是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直到現在,華玉葉還處於震驚之中。
她敢確定自己沒有對華渡佘下手,可是華渡佘偏偏就是死於天毒了。
到底怎麼回事?
綠雲到底是年紀小,她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在惶恐之下選擇了慌不擇言。
她小聲地問道:「殿下,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太子殿下動的手?」
華玉葉的面色一沉,眼中迅速地劃破一抹殺意。
她很好地收斂了自己的殺機,溫和地反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綠雲把這當做是對她的鼓勵,於是更加順暢地說道:「那是因為奴婢聽說,太子殿下和華渡佘皇子殿下關係緊張,太子殿下很想要了華渡佘皇子的性命呢!」
「原來是這樣啊。」.
華玉葉輕輕地頷首,一雙冰雪一樣的鳳眸里揚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那笑意深不及眼底,帶着透骨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