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厭惡至極
丹尼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手中掌控着。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申尼竟然真的敢開槍！
丹尼始終認為，申尼這個人只有表面上看上去兇狠罷了。
其實他的內心裏，最是脆弱不堪。他膽小怕事，所以在遇到丹尼之前，甚至一直都克制着自己內心裏“嗜血”的慾望。
所以丹尼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他能對着何韻煙開槍！
一聲槍響之後，整個別墅里都安靜了下來。
“煙！”
丹尼第一個反應過來，他跑向了何韻煙。
而何韻煙只是愣愣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大腿。
申尼的槍，並沒有打在何韻煙的要害之上。只是打中了她的大腿。
哪怕今時今日，在這樣閃爍的燭光下，丹尼對路小鎖說起這些的時候，他的眼中都帶着心疼：“那個時候，我的心裏是既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我的煙還活着，開心的是他沒有殺了我的煙！只要還活着，我就會對她好，永遠地對她好。我的煙，她是那麼地聽話。”
沉迷於回憶中不能自拔的丹尼，讓路小鎖厭惡至極。
然而她只能耐着性子，繼續聽：“是你害死了她，不是別人。”
丹尼的眸色冷冰冰地盯着路小鎖：“是你和申尼害死了她！申尼用槍傷害了她，而就是因為你，我才不願意將她帶出去治療！”
他捂着胸口，一副心痛至極的樣子：“如果不是你帶着那些人鬧出了那麼多事情來，我怎麼會不讓她出去治療呢？煙對我萊索，比任何人都重要啊！你們誰都比不上她，加起來都比不上！“
路小鎖明白了。
是因為自己帶着人曾想要逃出玫瑰谷，丹尼還是不能全信任何韻煙，所以他選擇了不帶何韻煙去醫院。
最終導致，何韻煙的傷口感染，在痛苦的高燒之中死去。
如果是以前的路小鎖，她大概會有些許自責的感覺。
然而現在……
她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她的語氣里，甚至對丹尼帶了幾分嘲諷：“你總是這樣，喜歡將所有的問題都推到別人的身上。你不願意承認，何韻煙就是你害死的。也不願意承認，你的人生就是失敗的。你這個人……真是好無趣啊！”.
丹尼眼眸之中，對於何韻煙的懷念，一點點地消失殆盡。
路小鎖的語氣，也越來越輕蔑：“你也是。你那些所謂的藝術品，真的是藝術品嗎？你的趣味，我可不敢苟同！你不過就像是只只會躲在女人裙子底下的老鼠罷了。不算是從前還是現在，你真的有硬氣過一次嗎？”
路小鎖的氣勢，已經開始漸漸地壓倒丹尼的氣勢。
她甚至用雙手撐着自己的手臂，然後身體俯上前去，冷笑了起來：“丹尼，我也想問問。你一會兒是丹尼，一會又是呂雅寧的，你到底是男是女啊？你這麼喜歡女人，又為什麼要接近我表姐啊？何韻煙……她可不是個喜歡女人的人。你變來變去的，有時候不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嗎？”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丹尼竟然覺得，自己在面對這樣的路小鎖的時候，額上起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路小鎖，他的心裏越來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是緊張，還是恐懼？
他說不清，只是看着路小鎖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憤怒：“柏莎，你可以和我生氣，但決不能說我的藝術品！你也差一點兒就變成我的藝術品了，還有你姐姐，她是我最棒的藝術品！她們和你一樣，你難道心裏就沒有一點兒悲傷和難過嗎？”
這兩年，她就是快要被悲傷和難過溺死了。
可面對丹尼的時候，她的嘴角仍然是微微勾了起來的：“悲傷和難過？丹尼，你有過嗎？這樣的情緒，大概從來都不會在你的身上發生吧？如果你都沒有，你怎知我的情緒是悲傷還是難過？丹尼……別裝了，累不累？這些年你做的這些事，沒有一樣是有意義的！你的人生，真是毫無樂趣啊！”
“柏莎！”
丹尼終究忍不住，被路小鎖激怒。
他憤怒地拍了拍桌子，然後終究將怒火對準了路小鎖：“柏莎，你太過分了！你一點兒也不聽話！你這樣能對得起我，對的起你姐姐嗎？她們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路小鎖半點兒都沒有在乎丹尼的生氣，她只是轉頭，看向了玻璃外頭仍然在下着的大雨：“那些被你親手割下來的頭顱，砍斷的肢體，我不知道他們究竟什麼地方是藝術品。或許以後也不會知道了。你用玫瑰填滿了她們的軀體，然後擺放在了所有人都看到的地方。你殺了她們，這難道就是藝術嗎？”
“我殺了她們。”
丹尼哪怕在這個時候，都不容許自己的作為被路小鎖“褻瀆”：“她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美好，不及我殺了她們的美好！我讓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記住了她們，難道他們不是應該感謝我嗎？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機會的！我不是殺了她們，我是讓她們的靈魂得到升華！”
瘋子。
路小鎖覺得，自己大概也快變成了丹尼這樣的瘋子：“那麼殺了她們之前的那種折磨呢？你所謂的升華，就是讓她們變得體無完膚嗎？”
丹尼眯了眯眼，忽而坐了下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般：“柏莎，你想起來了是嗎？有許多事情，你已經想起來了是嗎？沒有季宇信，你是怎麼想起來的？是那個秦天意，他給你找了其他的心理醫生嗎？你還想起來了什麼？”
他總算是意識到了！
路小鎖將自己的目光從窗外的大雨之中收了回來：“這重要嗎？丹尼？”
丹尼感覺到，自己的眼角都跳動了一下。
路小鎖也站起身來，端着喝光了的水杯走向自己的飲水機：“今日的敘舊，也該到此為止了吧？你如果要殺了我，就儘快動手。我對你已經厭惡至極，不想再多說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