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上皇薨官眷皆隨祭 逆臣動妻母俱掣肘
主事，在各部不過是六品官，但各部的正常運轉，都離不開這些主事，可以說，他們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十年、二十年後的朝廷重臣，也必將是這些主事！
而這些人都曾受過科技大學的恩惠，自然會親近曾任科技大學教務主事的三皇子。
若是這股力量擰成一股繩，明華便立於不敗之地。
——只是如今這些人如今還處於人微言輕的階段，他們在朝堂上的聲音還表達不出來。但既然皇帝敢讓明華得了這份人心，必然會幫他掃清障礙。繼位者若不是他，而是別人，那離蕭牆之亂可就不遠了！
「別人」卻不管那麼多。
大皇子覺得自己佔了個「長」；二皇子雖不是「嫡」，母妃位份卻最高；別說這二位了，就連四皇子都看不上這個出身卑微的三哥！
太上皇大行，所有官員、誥命均得每日入朝隨祭。便有人想着事發突然，皇宮大亂，想趁機渾水摸魚。
卻不料，皇帝竟早有準備！
因之前行刺一事，帝后對後宮的把控也比以往更嚴了幾分，如今更是直接將三位皇子及其生母所在宮殿直接封禁，杜絕他們向外傳遞任何消息。
為彰顯對上皇的恭敬，所有人必須步行入宮。無論是朝臣走的午門，還是女眷走的側門，都早已樹立了兩塊巨大的磁石在門側，凡有攜帶武器者，直接就被那巨大的磁力吸得步履蹣跚，抓誰不抓誰，一目了然。
饒是如此，也仍有漏網之魚。
不僅前朝有一場硬仗要打，便是女眷這邊，也頗有幾個不是省油的燈。
比如鎮國公府的牛老太太，人老心不老，帶了幾個武功不俗的丫鬟婆子，就想趁亂脅迫皇后，助自家女兒控制後宮。
——進宮很順利：人家是超品，多帶幾個下人怎麼了？又沒帶武器！
卻不料到了坤寧宮后，那幾人剛準備出手，便被一個眼生的丫頭阻了下來，皇後身邊的宮女暗衛也很快察覺到這邊的異狀，果斷出手，扣住了幾人。
又在那丫頭的指點下，把牛老太太也扣住了。
「對不住了，老夫人。」
皇后壓了壓眼角，道：「上皇賓天，陛下有恙，本宮雖坐鎮後宮，卻孤立無援，這些日子便請您留在宮裏，教導本宮，以免誤了大事。」
這便是要把人軟禁宮中了！
牛老太太要氣炸了：「皇後娘娘擅自扣押超品誥命，可知人言可畏？」
其他誥命面面相覷，一時竟不知幫誰。
王紫凝嘆口氣，也學着皇后的模樣壓了壓眼角：「如今皇宮事務繁多，以皇後娘娘大才，自能應付得來。只是，臣婦等人又怎忍心皇後娘娘和眾位娘娘勞累，自己卻安居家中享福？
牛老夫人此舉，堪為命婦表率，臣婦感佩不已。
臣婦願與牛老夫人一起，留在後宮，協助娘娘料理上皇大行之事，請娘娘成全臣婦對上皇一片忠心！」
牛老太太看着已退回王紫凝身後的白鴿，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就是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屢屢壞她好事！
「你……是你！你這種女人，就等着將來死了下地獄，被活活剪成……」
一旁的賈母連忙給牛老太太使眼色，想制止她說下去。只是因為怕惹禍上身，不敢上手去拉，那老婦人正在氣頭上，又哪裏看得見她的暗示？
皇後身邊的蘇嬤嬤反應快，閃身過去，不知把一團什麼東西塞進了牛老太太嘴裏，她頓時就「嗚嗚嗚」說不出話來了。
「不好意思，老夫人，娘娘面前，還請您嘴裏乾淨些。」
蘇嬤嬤說完，又對王紫凝道：「縣主，您看……」
王紫凝揮揮手道：「牛老夫人也是無心，畢竟按照那一套說辭，她這一世犯下那許多事，倒是不知將來是去哪一層地獄。許是她為將來的地獄巡迴旅程日思夜想，不由便宣之於口了，我又何必跟她計較？」Z.br>
此言一出，有幾個年紀輕些的，竟差點笑了出來。
還是想到此番前來是為了隨祭太上皇，才死死忍住。
——地獄巡迴旅程？這康寧縣主可真幽默！不過牛老太太當年殘害老國公骨肉、發賣老國公妾室入青樓等諸多惡事，貴眷圈裏誰不知道？
還真是不知這位老夫人歿了之後，該下哪層地獄！
有了康寧縣主「毛遂自薦」，慶陽郡主、潁川侯夫人、保齡侯夫人等平日裏與她交好的幾位也紛紛請命，願意留在宮裏協助皇后理事。
就連修國公府的侯老太太也主動請纓。
大家都這麼卷，南安太妃、賈母等人雖不情願，但迫於壓力，也不得不跟着。
皇后卻只挑了忠順王妃、南安太妃和幾位超品、一品的老夫人、夫人，又將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的舅母留下，其他人還是按照老規矩，未正便回家，第二日再來。
還特意對王紫凝說：「我原想留下你，又怕你家那兩個小的心裏怨我，少不得還是放你回去。這些日子的隨祭你按時過來即可，待二十一日後請靈入陵，便不必再去了。
按例，按例你本可報產育，不必過來，如此隨祭已是對上皇一番忠心，可鑒日月。」
「臣婦謹遵娘娘懿旨，並替犬子和小女謝娘娘體恤！」若是太上皇真薨了，她就是狠下心給孩子斷奶，也得過來支應着。
關鍵是這太上皇不是沒薨嘛，還好好地在她家裏住着呢！
牛老太太更是氣得不行：合著這王家的小娼婦根本不用來，她就是故意來跟自己作對的！
奈何嘴裏塞了東西，便是有萬般辱人罵人之語，也說不出來了。
隨祭是卯正入朝，未正歸家，差不多就是八小時工作制，工作內容便是與眾官眷鬥鬥嘴，且不過是二十來天，還能接受。
太上皇按例需停靈七七四十九天，先宮中停靈二十一天，待送至宣陵后，還需停夠時日，方可「下葬」。
免了這后一段的折騰，王紫凝頓覺輕鬆了很多。
林如海可就躲不過去了，皇帝病了，「太子」還只停留在口頭，宮內宮外正亂着，作為首輔，所有的事，都得靠他。
王紫凝只盼着這一番與皇后一唱一和，扣了那些「潛在反賊」的老娘和媳婦在後宮，能多少給自家老爺減輕點壓力。
——就算那些人肯棄糟糠之妻於不顧，老娘總不能不要吧？
其餘的，卻幫不上了。
且這一日回家給林楓和佳禾餵奶后，她還有一件事要處理——送別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