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兇手
半夜醒來，韶玲玲再也睡不着了。
她腦海里不自覺的浮現出賈爺爺的話來：“全靈宗......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是真的人妖不分，還是一心只是為了完成百妖的任務，韶玲玲不得而知，但全靈宗自此便是她的敵人了。
她沒有大開殺戒是她因為她對母親的承諾，而對全靈宗的恨意，韶玲玲感覺那是此生都難以被消滅的。
少女深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體內妖血已經漸漸復蘇的跡象，她盤膝打坐，將靈力在體內運轉，將不安壓制住。
天色漸漸泛起微微白光，韶玲玲睜開雙眼，起身下了床。
她打算去集市為水行雲採購物品。
賈薇聽到動靜，便也起了身，喊醒賈爺爺一起趕往了全靈宗。
賈爺爺盯着霧氣朦朧的全靈宗不知為何面色變得十分沉重。
賈薇問起，賈爺爺只讓她今日千萬別離開自己身邊，其他的卻隻字不提，帶着孫女朝着全靈宗的方向走去。
韶玲玲跟賈薇爺孫倆揮手告別，去集市上按着朱婆婆說的一一採購齊全，帶着物品來到了小木屋。
水行雲此時正站在院落外籬笆門邊看着全靈宗的方向，面色平靜的看不出一絲的異常。
可韶玲玲不知為何感覺他今日不怎麼開心。
確切的說少年有些憂傷，只是這憂傷卻從外面絲毫看不出來。
似乎像是深海里的泉涌，明明有，卻無法突破水面而出，彷彿被封印掉一般。
韶玲玲想了想自己為何能夠感受到呢？
或許水行雲是水系，她也是水系，這種能量或許是共通的，所以她才能夠感受的到。
“節哀。”她將物品遞給水行雲。
冷冰冰的少年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看了看韶玲玲手中的物品，接過，淺淺的“嗯”了一聲。
漸漸的這股子憂傷便消失不見了，似是憂傷從來不曾屬於過少年，他一如既往的冰冷。
少年提着韶玲玲給的竹籃，一言不發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處在半空中。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跡。
“憑空飛行還閃現？！狐妖韶玲玲還需努力！”
韶玲玲撂下這句話，便朝着後山疾奔而去。
她體內的妖血已經在沸騰了，待東方圓月一出，她便會恢復成那個紅髮的小狐狸，她需要提前將自己隱藏起來，以免嚇到凡人。
全靈宗一整日都沉浸在一片悲鳴聲里，人們自覺地低聲低語，彷彿是在給死者最大的尊重。
夜晚來臨，卻忽然冒出一道驚恐之聲，“有妖魔現身——”
圓月初現，那位英俊的少神一頭烏髮緩緩蛻變成了雪白，一個膽小的弟子十分沒見識的驚呼出聲，惹來眾人紛紛注目。
躲在屋頂上隱在陰影中的小狐狸，差點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正準備拔刀，大幹一場，徒然發現眾人的視線並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全都集中在下方廣場前端立着的一頭雪白長發的少神身上。
小狐狸剛剛沸騰的血液便只能繼續沸騰着，抓心撓肝。
不滿的看向那名胡亂驚呼的小弟子，韶玲玲覺得一陣眼熟，赤眸微微動了動，被她想起來了。
不就是那三個在小木屋中唯一逃走的那名弟子嗎？
那膽小弟子旁站着一人，一把將那名弟子揪住，呵斥道：“瞎叫喚什麼。”
把人揪到一邊，接着又嘀咕一句：“見了一次妖怪昏睡大半個月，剛醒來又給我惹事。”
竟然昏睡了半個月，看起來當真是個膽小沒見識的。
話說在場沒見識的倒也不止他一個。
譬如，全靈宗的宗主墨亨腫着一張臉突然出現，持劍直指年輕英俊的少神，口中赫赫有詞道：“逆徒，竟敢聯合妖狐害死我師兄韓朝陽，今日我便代表全靈宗的列為師祖清理門戶，將你這逆徒斬殺，以慰師兄在天之靈。”
墨掌門說完卻是沒動，而是打眼瞥着眾人的神色。
眼看全員皆議論紛紛起來，他臉上浮現一抹滿意之色。
一番嗡嗡的驚訝討論過後，終於有人問了出來：“墨掌門說少神害死韓道長可有證據？”
墨亨似乎早有準備，劍指年輕少神的指間，那枚掌門戒指赫然在少神手上戴着。
“那枚掌門戒指便是證據，便是他與狐妖勾結的證據。”
又是一番驚訝倒吸氣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傳入韶玲玲的耳朵中，她暴躁的想要跳下去將墨亨的臉揍得更腫一些。
這算哪門子的證據。
待眾人討論聲漸漸偃旗息鼓之時，墨亨方繼續往下說，“我與師兄自幼親如兄弟，墨某自認不堪重任，我願將掌門之位俸給師兄。師兄雖有推脫但是也接受了，不曾想妖狐突然出現搶奪掌門戒指，殺害師兄，害死我全靈宗百名弟子，此仇不報，枉為全靈宗弟子。”
墨亨話說的振振有詞，可被他用劍指着的少年卻始終沒給他一個眼色，而是抬頭盯着天上那輪圓月，面色凝重。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少年卻絲毫沒有受任何影響。
忽然，他將視線轉到那枚綠油油的戒指上，眉心神印微微閃了閃，只是眾人始終圍繞着那枚戒指在討論，誰也不曾注意到那一閃而過的神印。
少年收回視線，看向仍舊手持長劍指着他的墨亨，眼眸忽然泛起了寒光。
“你說誰殺了師父？”
“你，就是你殺害了你的師父，證據確鑿。”
墨亨一邊說著，手中的劍握着卻有點不穩。
許是他曾被少年教訓過兩次，對少年還有些懼怕。畢竟臉上的傷都還在呢。
“殺害師父的人是你。”年輕的少神冷冰冰的道。
“你胡說，明明是你指使狐妖乾的——”
韶玲玲實在受不了墨亨這副厚顏無恥，赤眸微動，化作紅狐的模樣，朝着下方的墨亨猛地襲了過去。
她毫不留情的對着墨亨的臉揮出爪子，打算給他原本腫脹的臉再加上一個抓痕。
墨亨下意識的用胳膊一擋，利爪一下刮破了墨亨的手臂，絲絲黑氣向外滲透出來，體內的魔氣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啊！狐妖——”
“啊？黑氣——”
“是魔——”
“墨宗主成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