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府
沈元宗行至宮門前,攝政王府的馬車後跟隨了好幾輛宮車,皆是裝的滿滿當當的。
就連玉芙殿的廚子、宮人都熙熙攘攘擠在了一處,不停往馬車上搬東西。
沈元宗眉頭緊皺,這是作甚?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王爺萬福!”
所有宮人皆停下了手裏的工作,急忙行禮,負責這事的人正是小慶子,他急匆匆從前頭跑來,笑着討好道:“王爺,奴才該死,竟然沒有瞧見您已經出宮了!”
“本王記得你,你是皇上身邊的人!”
“王爺能記得奴才是奴才的福氣!”
“本王今日接郡主回府,你們這是幹什麼?”沈元宗看了幾車滿滿當當的東西,開口問道。
“皇上特意囑咐奴才,說怕小郡主回了攝政王府不習慣,所以就將小郡主用慣的所有物件兒、使喚起來趁手的所有宮人均一同送往攝政王府。”
“呵!”沈元宗冷哼了一聲,怎麼?那裴景軒是以為自己養不起糯糯?
“攝政王府還未落魄到連糯糯的衣食住行都提供不了!”
“王爺說笑了!這聖上疼地解釋道,實則後背已經有些汗涔涔了。
他並不是從一開始就伺候皇上的,以前伺候皇上的那個貼身太監,起了造反之心,殺死他的,便是面前這位同自己講話的攝政王。
所以小慶子心裏還是有恐懼的。
卻在這時,二人身後傳來了沈如玥的聲音:“阿爹!”
沈元宗回頭,瞧見的便是自己的糯糯着着一身華麗的衣裳,但是卻戴着帷帽,瞧見沈如玥的那一刻,他立刻收起了所有冷漠,笑着說:“糯糯出來了!今日怎麼戴着帷帽?”
“阿爹,阿兄說了,出宮戴上帷帽會安全些……這些都是阿兄為我準備的么?”沈如玥自然不會告訴沈元宗她究竟是因為何因才戴着帷帽了。
越過沈元宗,她被面前的所有車馬驚呆了,驚呼出聲,隨後眉眼間皆是笑意,回頭對沈元宗道:“待回府去,阿爹定要嘗嘗這御廚的菜式,真是好吃極了!”
沈元宗剛聽着自己閨女天真無邪的話語,心裏頭頓時流過一股暖流:糯糯長大了,會關心阿爹了!
看着面前這些東西和人,忽然順眼多了。
待沈如玥上了馬車,宮中的隊伍浩浩蕩蕩出發攝政王府,沿途經過的街道,瞧見的百姓們都目瞪口呆,大家都知曉攝政王回京都,那位在宮中居住了十年的小郡主也要回府,可是,這麼大陣仗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一位小小郡主回府,若是這宮中有其她貴人存在,可能都不敢如此奢華!
王妃早就在府中打理好一切,準備迎接女兒回府,可是當她看到攝政王府外停滿了車馬後,也是一愣。
沈元宗從馬背上躍下,王妃急忙上前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在得知竟然是因為皇上擔心糯糯回府後不習慣,將玉芙殿的所有一切搬至攝政王府時,她這個當娘的覺得震驚不已。
“阿娘!”沈糯糯已經緩緩下了馬車,摘下了帷帽,幸好小蝶今日一早為她塗了些消腫的膏藥,這樣下來,她的嘴唇已經不似清晨那般紅腫了!
沈糯糯一頭扎進了王妃懷中,小臉不停蹭了蹭:“阿娘,糯糯好想你!”
王府里的人目瞪口呆看着宮中的人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往小郡主閨房裏頭搬,那些宮人又利索地將屋中所有佈置全都煥然一新:
小郡主自幼睡慣的是檀香木雕刻的大床,被褥定要是雲錦被,幔帳皆是軟羅煙,屋中放置的是青花纏枝香爐,香爐里定要時刻點着宮人特地調製的香料,裊裊青煙從香孔飄出,確保屋中有任何蚊蟲……
這些還遠遠不夠。
小郡主是被皇上嬌養大的,就連用膳的碗筷盤子都精緻至極,錦衣玉食對她來說不過是尋常之事,若是旁人定然早已經得了個奢靡的壞名聲,可偏偏,遇見過沈如玥的人都覺得,這位小祖宗理應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
王妃看着那一箱箱、一件件若是中宮之主所用也不為過的東西,慢慢將自己閨女的房間慢慢填滿,她輕輕扯了扯沈元宗的衣袖:“阿元,你不覺得,皇上對糯糯有點寵過頭了么?”
沈元宗卻不以為然,心中還覺得裴景軒倒是真的說話算話,當年說會好好照顧糯糯,看着糯糯這副嬌生慣養的模樣,當真是被寵得極好才是。
他沈元宗的女兒,理應如此。
本以為將小祖宗的東西放置好了,也算告一段落了,卻沒有想到竟然有個宮人又提着一箱子東西行至王妃跟前,畢恭畢敬道:“王妃萬福,皇上也為王妃準備了些東西!”..
在沈元宗臉色沉黑、王妃和沈如玥皆錯愕的情況下,那宮人打開了箱子,道:“皇上挂念王妃多年來都需要飲葯,特地吩咐御膳房備了幾盒不同味道的糖丸子,又聽聞王妃喜歡各式零嘴兒,又分別準備了十幾種不同的梅干、果乾。”
“我的天!”王妃看着宮人們從箱子裏頭將那些零嘴兒一包包往外拿時,臉上皆是不可思議之情,而沈糯糯早已經偷偷吞了吞口水,着實是,那些零嘴兒的香味實在太饞人了!
而沈元宗的臉卻是更加沉黑了,裴景軒究竟要幹什麼?
這還沒完,那宮人又拿出了好幾套新制的衣裳,本來還想笑着繼續說,卻對上了攝政王那雙滿是怒氣的眸子,當即嚇得他腿一哆嗦,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皇上還為王妃準備了幾套男裝,皇上說了,王妃多年未回京都,定然會想到處閑逛,只怕此番來京過於匆忙,沒有準備外出衣裳,所以特命內務府準備了幾套!”
當初跟隨過攝政王的那些人,誰人不知曉,攝政王妃池念舒是商戶之女,自幼就是個上樹下河之人,就連和王爺大婚之後,在京都中也是個出了名經常上房揭瓦的人,只不過生下小郡主后,落下了病根,才漸漸收斂了本性。
也正是如此,王妃一年四季皆要飲用那苦的發酸的湯藥,王爺心疼的緊,府中的糖丸子也從未間斷過。
那宮人說完,不敢再留在那處,急急忙忙跪安了,而裴景軒所送之物,皆是池念舒的心頭好,她心中還想着回京后定要四處逛一逛,看着那幾套男子裝,更是,不僅對自己好,就連對阿娘也很好!阿兄是世間對她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