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高燒
他猙獰的面目嚇得親信慌忙後退。
「殿下,您當真要為了一個女人,浪費這些年所有的心血嗎?」
慶帝沒回答,甚至眼神都不曾在他臉上停留,又轉身回到了床榻旁,溫柔的注視着床榻上的人。
親信見着他如今的模樣,萬般痛心。
「殿下,如果我們利用好這批兵馬,也許還能拼殺出一線生機。」
親信心中焦急,只能再次上前勸說道。
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殿下竟然會被這等兒女情長困住。
更何況如今困住他,還是一個死人。
慶帝輕扶着床上人冰涼的臉,眼中的深情幾乎要凝為實質。
至於親信的話,他彷彿從未聽到。
如今他眼中便只剩下了筱筱一人。
「殿下?」
親信漸漸也發現了這點,他靠近了一些,喚了一聲。
那人卻依舊毫無反應,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親信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她臉上的血漬已經被清洗乾淨,只是脖頸處那道血痕清洗不掉,像是一條鮮紅的項鏈。
畫面有些詭異,親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神情複雜的看向溫柔注視屍體的人。
「殿下,筱夫人已經走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殿下的夙願,倘若殿下如今真的將兵馬輕易交出,何嘗不是枉費了她一番心意。」
方才的勸說沒用,親信便嘗試着換了一個方式。
果然,這一次慶帝臉上有些波動。
只是依舊不曾應允。
這點鬆動卻大大激勵了親信,只要有一點希望,他就要拚命抓住。
「殿下,就算是為了筱夫人,我們也不應該就這樣輕易認輸,當初若不是那逆賊造反,您也不會如此,筱夫人今日的悲劇便也不會發生……」
親信說到激動處,眼睛微紅,深情動容。
他為慶帝出謀劃策不少,這個標籤已經緊貼在了他身上,如今他是無法擺脫的。
若是不奮力一搏,等待他的結果可想而知。
原本還有機會,卻不曾想殿下因為一個女子,竟然用兵馬去換她的屍體。
人死如燈滅,不過是一具屍體,哪能和他們千辛萬苦籌集的兵馬相比。
如今他只恨主子糊塗。
可眼下,他卻也只能忍着怨氣勸說,為自己爭取一條生路。
「閉嘴。」
慶帝眉頭皺成了一團,陰柔的臉上帶着重重怒火,他忽然轉頭,冷冷看向那個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親信。
「滾出去。」
淬毒似的眼神瞬間將親信釘在了原地。
「殿……」
他強忍着心中恐懼,試圖再次開口勸說,可不等話說完,卻見慶帝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把短刃,朝着他走來。
慶帝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氣勢壓製得親信大氣都不敢出
親信慌慌張張的朝着外面跑去,冷汗澆濕了整個身子,好在慶帝並沒有跟着出來。
回想剛才的場景,親信仍然覺得心有餘悸。
他毫不懷疑,倘若剛才他慢走半步,只怕都會死於那把短刃之下。
「瘋子,他真的瘋了!」
親信離開,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這種安寧讓慶帝十分滿意。
他將短刃隨手扔到了一旁,又回到了床榻邊,看着上面的女子道。
「剛才嚇到你了吧,別怕,我只是不想讓人再來打擾我們。」
他輕聲安撫。
見她眉目乖順的模樣,他嘴角微微上揚,目光觸及她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裳。
他的笑容瞬間僵住,眉頭一皺,有些懊惱的道。
「竟然忘記給你換衣裳了,你那般愛美,怎麼能穿着這麼髒的衣服呢。」
說著,他徑直走向衣櫃,從裏面找出一條粉色的衣裙,捧過來給她換上。
「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裙子。」
他低聲呢喃着,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她穿着這身衣裙嬌俏動人的模樣。
「筱筱。」
他輕喚着她的名字,目光觸及她有些亂的頭髮,又起身走到梳妝枱拿來了一把梳子,輕輕替她梳理着。
「筱筱。」
寂靜的環境得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慶帝有些不適應這種安靜,時不時的就會喚一喚她的名字。
可卻無人再應答。
頭髮梳理順了,他將它們攏到她身前,那條刺眼的血痕被遮住。
她看上去就彷彿只是睡著了一樣。
毫無溫度的身體卻在提醒着他,人已經不在了。
「你為何這般傻?為何要替我完成心愿,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你這麼做,能得到什麼?」
他伸手將她抱起,緊緊的圈着她的身體,模糊了視線。
「你可知從頭到尾我都是在利用你,秦重燁根本就不是你的仇人,你的仇人應該是我?」
他恨不得將所有的話都說給她聽,希望她能有一點反應,可一切不過是他的奢求。
良久,他深深看了懷中的人一眼,諷刺道。
「我當初所說的一切都是騙你的,你為何這般單純,信了我的那些鬼話,如今還為了我這這樣的人死了,你說你是不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人!」
他數落着她的愚鈍。
倘若她聰明一些,便不會聽信他的片面之詞,傻乎乎的為了他去殺秦重燁。
「你為什麼這麼傻呢……」
他眼前又浮現起了她義無反顧的抽出劍割破自己的脖頸的那一幕,鮮紅的血一下在他眼前散開,刺痛了他的心。
他顫抖着將她抱得更緊。
不過過了多久,他忽然起身,將屋內所有的蠟燭全部點燃。
火苗竄起,瞬間燃燒了帷幔,四處蔓延。
滔天的火光中,他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抵在她耳邊,笑得溫柔又深情。
「我們永遠都要在一起。」
漫天火光,很快將她們吞噬。
王府中的下人早在得知消息后四處逃竄,就連幾名親信也在兵馬被收復后慌忙逃離。
如今的慶王府中,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火燒起來的時候都沒有人發現。
直到火光將整個慶王府籠罩時,才有路過的百姓發現。
官兵匆匆趕來救火,卻發現火勢燒得太猛,已經無法控制。
好在慶王府四周空曠,沒有連累其屋舍。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整座慶王府都成了灰燼,將所有的故事都掩藏在灰燼之下。
「陛下,五萬兵馬清點后,已經收入軍中,慶王府中奴僕親信盡數逃竄,可要將他們抓捕回來?」
聞言,秦重燁手下的動作微頓,沉思了一會,道:「查一查那些人的底細,不服管教者,立即抓回入獄。」
兵馬雖然已經收復,但曾經追隨慶帝的那些人也並非是泛泛之輩。
不然,也會出現卞城的事兒。
倘若他們不甘平庸,想要捲土重來,秦重燁不介意讓他們嘗嘗自己的手段。
如今的大梁,並非是他們可以胡來。
內侍連聲應下,猶豫了半晌,又道:「陛下,三位殿下去了皇後娘娘那兒,想要進去看望皇後娘娘。」
「嗯。」
聞言,秦重燁起了身,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如內侍所言,秦重燁回來的時候,便看見三小隻等在門口,焦急的望向屋內,卻並未進去。
他們擔心許嬌嬌的情況,雖然人站在外面,一顆心卻早就已經飄到了屋子裏去了,甚至就連所有人靠近了都不知道。
「大哥二哥,你說娘親會不會有事啊,我好擔心娘親。」
小寶手裏抓着許嬌嬌在楚國買給他的竹蜻蜓,聲音哽咽,眼眶早就不爭氣的紅了,小小的臉上掛滿了擔憂,眼巴巴的看着緊閉着的房門。
其他兩人的模樣,也不比他好多少,眼眶都是漲得通紅的。
「娘親一定不會有事的,方才御醫不是說了嗎?娘親現在就是在休息。」
大寶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着弟弟的情緒。
「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娘親啊?我好想見見她。」
二寶的話一出,大寶方才的話,便顯得有些無力起來。
沒見到娘親,他們都放心不下。
「我們現在進去會打擾到娘親休息的,我們就等在外面,等娘親醒來,我們再進去。」
大寶拉着兩個弟弟的手,望着房門輕聲道。
兩人聞言,乖巧的不再多說。
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就算再擔心,也不能打擾娘親休息,他們只要等在門口,等娘親醒來,一定可以第一時間見到娘親的。
「爹爹!」小寶最先發現了秦重燁,他驚喜的喚了一聲,撒開了哥哥的手,朝着秦重燁跑了過去。
「爹爹,娘親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沒事了?娘親受得傷重不重?她痛不痛?」
一連串的問題從他的小嘴裏蹦出來,每說一句,他的聲音就哽咽幾分,到了最後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其餘兩人也連忙走了過來,眼神熱切的望着秦重燁。
看他們的眼睛都紅得像兔子一樣,秦重燁心中動容,將他們都拉到了門口,安撫道:「別擔心,你們娘親已經沒事了,她睡著了,你們要不要看一眼?」
聞言,三道目光瞬間聚集在那扇緊閉的門上,可只一眼,他們又克制的收回了目光。
三人搖了搖頭,道:「我們這樣會打擾到娘親的吧,我們還是等娘親醒來,再……」
小寶看了眼手中的竹蜻蜓,可憐巴巴的抿着唇,目光又一次停留在了那扇門上,其實他真的很想進去看看娘親。
「只看一眼,應該沒事吧……」他小聲的呢喃。
大寶和二寶聞言,都拉着他的手,沖他搖了搖頭。
「小寶聽話,我們等在外面就好。」
三個孩子這麼懂事,令秦重燁欣慰的同時心中又泛起心疼,他緩緩道:「只看一眼沒事,不過你們不能出聲,打擾到你們娘親,好嗎?」
聞言,三人對視了一眼,雖然有顧忌,但他們實在太想看看娘親,到底是沒忍住都應了一聲。
秦重燁將房門推開,放他們進去。
屋內瀰漫著苦澀的藥味,讓他們一進屋的時候都皺緊了眉頭,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恨不得一下撲到許嬌嬌身邊去,但是三人還記得不能打擾,一直克制着自己的聲音,腳步放得很輕。
終於,他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許嬌嬌。
她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唇瓣上都沒什麼顏色,而且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三人眼眶發澀,緊緊拉着秦重燁的手,哽咽道:「爹爹,娘親看上去好難受的樣子,怎麼辦?」
秦重燁的眉也擰成了一團,拉着他們的手,要將他們帶出屋子。
三人不願意出去,可卻又怕鬧出的動靜太大,會吵到許嬌嬌,只能跟着秦重燁出去了。
來到外面,三人立馬鬆開了他的手,道:「爹爹,我們還想在裏面陪陪娘親年,娘親看上去很難受的樣子,我們想……」
不等他們的話說完,秦重燁便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去照顧她,你們乖乖回去休息。」
三小隻當然不願意離開,他們還想在這等娘親醒來。
況且許嬌嬌剛才難受的樣子,刺痛了他們的心,他們現在更不想就這樣輕易離開了。
「我們不會吵到娘親的,我們就想陪在娘親身邊,爹爹你別趕我們走行不行?」
面對他們可憐巴巴的眼神和哀求,沒有人不會心軟,但秦重燁強硬的道。
「你們留下便是添亂,你們回去,這裏有我,我不會讓你們娘親有事,乖乖聽話。」
扔下這幾句話,他便喚來內侍,吩咐道:「將他們帶回去。」
三小隻一步三回頭的被內侍帶走。
秦重燁早就下了命令,不然任何人接近這處宮殿,歡喜和德福只能守在外面,看到三小隻出來,他們連忙走了過去。
「三位殿下留步,你們看到娘娘了嗎?娘娘現在情況怎麼樣?」
歡喜連聲問道,眼中滿是擔憂。
「娘親在休息,御醫說沒事了,但她好像很痛的樣子。」
三小隻認出了她,便將他們自己看到的情況都說了出來,一想到許嬌嬌臉色蒼白的模樣,他們的小臉便皺成了一團,還想隨時都能哭出來的模樣。
「爹爹不讓我們在裏面。」
歡喜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們,過了一會她才道:「別擔心,有陛下在,肯定不會讓娘娘有事的。」
話雖這麼說,可她惶恐的神色卻泄露了她此時的真實情緒。
娘娘,你千萬不要有事。
歡喜望向宮殿,在心中祈禱。
送到三小隻,秦重燁又回到了屋內。
才一會的功夫,他便覺得床上的人的臉色好似更蒼白了。
她痛苦的咬着乾裂的嘴唇,手緊緊抓着被褥,身子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着痛苦,汗珠順着她的臉頰滾落,將頭下的枕頭都染濕了一片。
秦重燁快步過去,握住她冰涼的手,蹙眉輕喚:「嬌嬌?」
但許嬌嬌好似聽不到他的聲音,毫無反應,小臉痛苦的皺成了團。
「嬌嬌?」
他又練喚了幾聲。
許嬌嬌咬破了唇,唇角滲出一絲血跡,刺痛了秦重燁的心,他抬手捏着她的臉,另一隻手將她的唇瓣從口中掰了出來。
「嬌嬌,別弄傷了自己。」
秦重燁一邊安撫,一邊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她嘴邊:「如果痛就咬我的手。」
不知她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身體放鬆了一些,卻並沒有聽他的話,去咬他的手。
見此,秦重燁深邃的眸中劃過一抹微末的亮光,緊握着她的手,輕聲安撫她的情緒。
在他一聲聲溫柔的安撫下,許嬌嬌的神色緩和了許多。
待她呼吸平穩,秦重燁才鬆開了她,將她的手塞進被褥里,拿着放在床邊的帕子,替她擦着額頭上的細汗。
「嬌嬌,你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何要替我承受這一切,你可知看着你痛苦的樣子,我比你還要痛千倍萬倍……」
許嬌嬌覺得自己彷彿躺在一片沼澤中,身體不斷下陷,她想反抗卻反抗不了,忽然她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呼喚着她的名字。
她掙扎的想要醒來,可卻掙脫不了黑暗。
他不斷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她聽不清楚,心越在他的聲音下漸漸安定。
半夜,原本熟睡的許嬌嬌忽然發起了熱,額頭燙得嚇人,就連臉頰也滾燙通紅。
秦重燁觸及她燙人的肌膚,趕緊將御醫傳喚了過來。
御醫趕忙查看她的情況,額上的汗不斷往下跌落,他們小心翼翼的擦了擦汗,才又仔仔細細的查看傷口,怕有誤差,又謹慎的檢查了好幾次,這才收了藥箱,退到了寢宮中央。
秦重燁陰沉着一張臉,冷冷看着那幾名御醫,問道:「她為何會突然發熱?」
「回稟陛下,發熱是正常現象,只要服用幾貼葯下去,溫度很快就會降下去的。」
御醫冷汗直流,連忙回答。
「臣現在就去熬藥。」
他們根本不敢抬頭,害怕秦重燁發怒。
話落,他們就發覺身上的壓力減少了不少,他們小心翼翼的往上看了一眼,就聽秦重燁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一刻鐘。」
意思很明顯,一刻鐘后他就要看到葯。
一刻鐘的時間太緊迫了,若是搞不好,說不定藥材都處理不好,但此刻誰也不敢說什麼,他們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沖向廚房。
秦重燁守在床邊,看許嬌嬌難受的模樣,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他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臉色愈發陰沉。qδ
好在一刻鐘后,葯湯還是準時端到了秦重燁眼前。
但那幾名御醫都累得不成人樣,為了將葯準備熬出來,他們真是拼了老命了。
秦重燁看都不曾看他們一眼,接過葯湯后,便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輕輕喂到許嬌嬌嘴邊,葯湯剛灌進去,就又從嘴角流了出來,根本喂不進去。
「嬌嬌,乖乖喝葯。」秦重燁緊皺着眉,再次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邊,可結果還是一模一樣。
御醫們只覺得他們的陛下身上散發著濃烈的寒意,他們抵抗不住的跪在地上,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們都緊張得盯着床上的人,期盼她趕緊把葯喝了。
葯喂不進去,秦重燁愈發煩躁,臉色已經黑沉得好像外面的夜幕一般。
屋內的人只覺得頭頂籠罩這一層烏雲,雷霆大雨即將落下。
勺子喂不下去,秦重燁煩躁的將它扔在了一旁,他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將葯碗端到嘴邊喝了一口,才又彎腰,以唇封住她冰涼的唇,一點點的將葯汁渡了過去。
葯汁從兩人的嘴角溢出,但好在大部分還是喝了下去。
一碗葯見了底,秦重燁胡亂擦了一下嘴角,又將葯碗遞給了獃滯的御醫。
「再去熬一碗。」
方才那一碗浪費了大半,他怕起不到什麼效果。
御醫茫然的接過碗,對上他冰冷的視線時,瞬間回過神來,連忙端着碗跑了出去。
他們想到剛才的那一幕時,心神俱震。
陛下竟然親自喂葯……
此時他們的壓力又增大了不少,必須儘快醫治好皇後娘娘,不然以陛下在乎皇后的程度,他們的小命真的會不保。
兩碗湯藥喂下,許嬌嬌的神色卻並為緩和,依舊痛苦的蹙着眉,緋紅的小臉也並未得到緩和。
「為何沒有效果?」
面對秦重燁的質問,幾名御醫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忙道:「發揮藥效需要一點時間。」
只是聲音越來越小,他們此刻恨不得鑽入地縫中,躲避陛下這駭人的目光。
「你們便沒有其他辦法緩解她的難受?」秦重燁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若不是嬌嬌如今的情況還需要他們的醫治……
御醫們也不敢搖頭,精神高度緊張下,他們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
眼看着秦重燁身上的冷氣愈來愈足,才又一名御醫硬着頭皮道:「可以用帕子冷敷額頭,用酒水擦拭身子,能退熱……」
不一會,這些東西就讓內侍取了過來。
秦重燁要給許嬌嬌擦拭身體,自然不會讓旁人留在屋內,這些御醫也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出了那扇門,他們的心卻還是懸着的,他們圍在那名說出方法的御醫身邊,緊張的問。
「你說的那兩個法子有沒有用?如果沒用,陛下發怒,我等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那名御醫苦着臉,道:「我也不知道,那些都是民間的法子,也許能有一點用吧。」
幾名御醫一聽這話,只覺得眼前發黑,后脖子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