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招了
羅文的面容剛毅，刀削般的下巴，肩膀寬厚，給人沉穩，今年三十五歲，是錦衣衛的一名隊長，在錦衣衛中算是大哥的存在。
“是你殺了程公公嗎？”
六公主一開口，羅文立刻搖頭，言簡意賅：“不是！”
“那是誰?”六公主又問。
羅文繼續回答：“不知道。”
六公主：“程公公被殺當晚，只有你和張鵬兩個錦衣衛當班，程公公死於錦衣衛的刀下，不是你就是張鵬。”
“你既然拒絕，那兇手是張鵬了？”
這一次，羅文沉默了。
幾息后，他幽幽的問：“錦衣衛抓捕太監初一的時候，在監舍內尋到了一把錦衣衛的黑金佩刀，程公公死在黑金佩刀之下，但並非死於錦衣衛之手！”
“還請殿下明察。”
關於這個問題，六公主無法反駁，畢竟……只能確定兇器，但並不能確定使用兇器的人就一定是錦衣衛啊。
這時，楚枳開口。
“太監初一房間的黑金佩刀並非殺害程公公那一把。”
“初一在錦衣衛的大牢中被謀殺。”
“佩刀，銀子，簽字畫押……這一切都是你們錦衣衛設置的障眼法，你們無非是想嫁禍給初一，撇清關係。”
“你們的動機，已經再說：殺害程公公的兇手就是錦衣衛了！”
“而當夜在後宮的錦衣衛只有你和張鵬二人。”
“兇手，要麼是他，要麼就是你！！”
楚枳的話令羅文陷入了沉默，他的眼球在瘋狂的閃動。
審訊老王說過，當一個內心堅定的人開始沉默時，說明他已經開始動搖了，這個時候就距離他說出真相不遠了。
一刻鐘后。
羅文幽幽開口：“程公公被殺當晚，我一直在前宮巡邏，張鵬在後宮，值班的時候，我們分別在不同的位置，天亮才匯合。”.
“他做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只能證明我自己。”
楚枳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在前宮巡邏的時候，可有人證？”
“人證？”羅文愣了一下，搖搖頭道：“那一夜並未遇到什麼人，並無認證，不過……前日我一直在南陽縣，並未在京城，當時住在客棧，客棧的活計和同僚可以為我作證。”
“張鵬在南陽縣嗎？”六公主詢問。
羅文道：“前一日張鵬與我們一起，但當天下午他說有事兒離開，第二日的巳時才回來，我們問他去了何處，他只說有事兒，並未說的具體。”
“對了，他還向我們借了錢。”
“找我借了十兩銀子，還找其他人借了一些，說是有急用。”
楚枳和六公主對視了一眼，這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張鵬了。
“感謝你的配合。”
楚枳對他點點頭。
二人離開了。
門外。
六公主秋水般的眸子凝視着遠方，低聲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張鵬，不出意外的話，張鵬就是殺害程公公的兇手。”
對於這個問題，楚枳並未回答。
此刻，已經是午夜的子時，六公主的眉眼間多了一絲疲倦，作為學霸，六公主習慣性的日出而落，日落而息的。
對她來說，子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看了她一眼，楚枳道。
“殿下累了吧？”
“殿下先回去休息吧，人在長樂宮不怕他們跑了，我去審問，明日一早我將審訊的結果告訴殿下，再由殿下來定奪。”
“不必了。”六公主深吸了一口氣，黯然下去的眸子又亮了起來，輕輕的道：“今夜就出一個結果吧。”
“不能再拖下去了。”
“待抓到真正的兇手后在休息。”
為了辦案子不要命的選手，楚枳並未說什麼，上輩子他經常半夜出去辦案，早就已經習慣了熬夜，越是深夜，越是清醒。
“殿下，請。”
一連審訊了四個人，現在剩下最後一個，從目前的證據來看。
他，就是兇手！！！
房間內。
張鵬趴在桌子上，由於手臂被捆起來，他只能把頭靠在桌子上，臉擠壓在桌子上口水流了出來，聽到門響，他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連忙起身施禮。
“殿下吉祥。”
六公主微微頷首，以一副“我們已經全知道了”的態度，對他詢問道：“關於太監初一和程公公，你有什麼想說的？”
張鵬低着頭，沉默不語。
“聽聞你去年三月買了一棟宅子？花費了一百兩銀子？”
“前日，你在南陽縣當差的時候，私自離開一整夜，那一夜太監初一死亡，他的死與你有關係嗎？”
無論六公主說什麼，張鵬始終沉默。
六公主與楚枳對視了一眼，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是你殺了程公公？”
張鵬的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眸子瞬間赤紅，整個人的情緒在這一刻崩潰了，一個大男人在這一刻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這一幕。
在楚枳的上輩子見過非常多。
當兇手進入了審訊室，面對着鐵證如山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會奔潰，在情緒崩潰的一瞬間，人也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是我，是我殺了程公公。”
張鵬被巨大的痛苦籠罩，鼻涕眼淚齊飛，什麼都招了。
“我聽說皇後娘娘給了程公公一百兩白銀，我想娶老婆，沒錢買宅子，我殺了程公公搶了他的錢，我沒辦法把程公公的屍體弄出去，只能沉屍了。”
“初一是我找的替死鬼。”
“是我……都是我做的！”
呼……六公主長吁了一口氣，這個案子總算是結束了，她抬頭與楚枳對視了一眼，隨後，拿出一份罪證，叫張鵬簽字畫押。
離開“審訊室”。
六公主秋水般的眸子中閃過了一絲糾結。
“為了一百兩白銀殺了一個人。”
呼……她吐了一口濁氣，似乎不太能理解張鵬的殺人動機，畢竟，在她的世界中，一百兩銀子太少了，甚至不會讓她皺一下眉頭，更別提殺人了。
“此案已經結束，明日我會上報給父皇。”
“這幾日你辛苦了。”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楚枳面沉如水，平靜的道：“我還不累，另外，今夜我想留在長樂宮，不知殿下是否允許？”
留在長樂宮?他想做什麼？不願離開本宮？
六公主瞥了他一眼，冷聲道：“隨便你。”
六公主去休息了，楚枳在小太監的安排下，進入到一間空屋子，點燃兩根蠟燭，開始研究兩根木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