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意上門
更新時間:2012-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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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腦海里還有不少殘存的這一世的記憶,否則楚天涯走在這多達數百條丁字街的太原城裏,肯定迷路。過了一座石階天橋便是楚天涯自己的家,橋下就有不少賣面點小吃的攤販,楚天涯便準備在那裏買點吃的裹腹。
看到一家賣炊餅的,身材矮小的攤主人正在高聲叫賣,楚天涯一下就想起了“武大郎”,不由得心中菀爾,這讓他連日來沉悶的心情都輕鬆了一些。於是便上前道:“來兩張炊餅。”
攤主人看到楚天涯走過來時臉色都變了一變,這時急忙包了兩張炊餅塞給楚天涯。
楚天涯咬了一口,還挺香甜,於是道:“多少錢?”
“太保這是說哪裏話?區區兩個炊餅拿去吃了便了,值什麼錢!”攤主人十分殷情的道。
楚天涯眨了眨眼睛,“你這不是在做生意嗎,白吃,不要錢?”
“這兩個炊餅給太保吃了,便是它們的福份!嘿、嘿嘿!”攤主人滿臉賠笑,搓着手,緊張局促的連聲道,“不要錢,不要錢!”
楚天涯心裏就犯堵了,準是以前的楚天涯經常在這一帶吃霸王餐,於是道:“我這回不欠你的,說吧,多少錢?。”
“不、不……真不要錢!”攤主人徹底慌了!心中不停的嘀咕,“今日這是怎麼了,太保吃炊餅也要給錢?不會是要拿我打什麼主意了吧?”
楚天涯真是哭笑不得,作勢發怒的把眼一瞪,“你要不說,我就去找你家金蓮……哦,拆了你的攤子!”
“嗚!……太保饒命!我家徒四壁哪裏有什麼‘金’蓮啊!”攤主人嚇壞了,居然撲通一膝跪了下來,砰砰的直磕頭,嘴裏不停的嗚嚷,“小的最近沒敢得罪太保啊!往日的例錢也一應奉上了,未嘗欠了半文!太保就饒了我吧!我家真沒有金蓮啊!”
這一鬧,驚動了附近的人都來圍觀。楚天涯萬沒料到這攤主這麼不經嚇,眼下感覺有點窘了,忙道:“走開走開,我不過跟他開個玩笑罷了!”
可見這些人平常都挺怕楚天涯,聽了他這話,都紛紛散開了。
那攤主人卻是嚇壞了,依舊在地上磕頭,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正在這時,漸漸散去的人群里卻有一個人走近前來。
是個做文生打扮的年輕男子,頭戴交腳襆頭,穿一身洗得灰白的半舊直綴,腰束玄帶紅絛懸玉,手中還拿着一把烏骨摺扇。長的那模樣,卻是疏眉星眸神光湛亮,細皮白面溫文爾雅,個頭不矮但是瘦骨嶙峋,身上的直綴長衫隨風一起,左右飄蕩。
走上前來,瘦骨男子拿扇子一指跪在地上攤主人,說道:“你這呆漢好不冥頑,給你錢卻不要,不是非要惹了太保生氣么?”
轉頭,他又握扇對楚天涯拱了一手,滿面笑容道:“太保休要與這呆廝一般見識,且與小生去摘星樓小酌幾杯如何?”
楚天涯上下打量他,卻是不認識。估計是以前楚天涯的舊識。他怕穿了梆眼下又正好想脫身,於是做出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樣,悶哼了一聲道:“也罷,懶得與他計較。我便與你去吃幾盞酒來!”
好在前世今生的兩個人是“靈魂融合”了,因此楚天涯的言談舉止倒也自然,不至於時時露餡。
“太保爽快。”瘦骨男子微然一笑,隨手扔了幾枚銅錢在攤主人面前,拱手道,“太保請!”
司職刑偵的楚天涯,眼睛是何等的銳利。方才瘦骨男子微笑的時候,臉上分明有一絲“計謀得逞”的得意神采稍閃即逝。出於職業的習慣,他心中頓時有所警覺,暗道:這人找我,恐怕不止是喝酒那麼簡單了!
二人就前後腳上了天橋,往摘星樓而去。賣炊餅的攤主人拾起地上幾枚銅錢,挑起攤兒發瘋似的逃了。楚天涯回頭看了他一眼,簡直哭笑不得。
摘星樓,位於太原城最繁華的唐明正大街上,街道兩旁全是清一色的酒肆飯堂和妓寮瓦肆,白天人來客往自不必說,入夜之後的“夜市”更加熱鬧非凡。從早到晚人潮湧動,男女老幼接朣摩肩,一派安居樂業的太平繁榮景相。
二人進了摘星樓,尋了個雅間坐下。茶飯博士上來伺候,問要何等酒飯,瘦骨男子也未點菜,只道“百味羹饌只管取來,卻要好酒”。小二頓時面露喜色,還唱了聲長諾——“屏閣貴客,百味羹饌;汾康花雕,上等好酒”!
然後,這就打拱道謝的走了。
楚天涯是受請的客人,只是看着並不聲張,眼前這些,倒是讓他感覺挺新鮮。
二人各自飲着一杯茶,瘦骨男子打開了烏骨摺扇在胸前輕撫的搖晃,面帶微笑的看着楚天涯,說道:“久聞龍城太保之大名,小生仰慕已久。今日得見,足慰平生啊!”
楚天涯一聽這話,敢情他和以前的楚天涯並不相識,於是道:“閣下如何稱呼?”
瘦骨男子呵呵一笑收了摺扇,拱手道:“區區姓白,賤名詡,小字敬謙,出身大名府家中排行第四。”
“原來是白四哥。”楚天涯拱手回了一禮,便靜候他的下文。
大宋朝的男子相互之間習慣以“哥”相稱,就連家中一母同胞的兄弟,兄長叫弟弟也不是叫“二弟”,而是叫“二哥”。
“今日小生特意叨擾太保,一是慕名而來,二是略有些許繁務,敢情太保施以援手幫襯一二。”白詡說罷,便拿出了兩錠黃澄澄的金子,擺放在了酒桌中央。
楚天涯看了一眼,心想這白詡出手倒是極為闊綽大方。這兩錠黃金,估計抵得上一戶中產家庭半年的生活費了。
“白四哥出手如此大方,不知要我幫你做點什麼?”楚天涯也沒有去拿那金子,只是笑了一笑,說道,“我只是個牢城差撥,辦不來什麼大事。”
“太保過謙了。誰都知道在龍城這塊地頭上,沒有什麼事情是‘龍城太保’辦不成的。”白詡彷彿是胸有成竹的微然一笑,輕輕搖動着摺扇說道,“不敢相瞞太保,小生有一位遠方的親眷,日前醉酒失了本性,在太原府鬧事,一時被公差誤捉,陷在了營牢之中。小生不敢相求太保過甚,只求太保能略加照顧一二,休要讓他在牢裏吃了太多苦頭便好。”
楚天涯挑了挑嘴角淡淡一笑,心想這大概就是楚天涯平常慣有的“生財之道”了。這舉手之勞便能收入一筆巨款,難怪他平常吃喝嫖賭都不缺錢。只不過,這白詡出手太過大方,想必他那位“遠房親眷”,犯下的可不是小事!
於是楚天涯問道:“白四哥,你那親眷姓什名誰,因犯何事拘在了營牢之中?”
白詡的眉宇微自一沉,向前探了探身子,一邊順手將金子推到了楚天涯近前,一邊壓低聲音耳語道:“他姓薛,名玉!”
“薛玉?太行巨寇,醉刀王薛玉?”楚天涯略微一驚,方才江老三來報說有新來的人犯,不就是他么?
看來還真是個“肥主”,上午進牢,下午就有人花巨資來打通關節了!
“太保不必緊張。”白詡的神情卻是平靜,說道,“小生只是央請太保在牢中略加照顧,別無他想。萬不敢連累到太保任何。”
楚天涯聽了呵呵的笑,這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嘛!
那薛玉人稱“太行巨寇”,想必是朝廷重犯。眼下這白詡又行為詭密有備而來,多半不是什麼“遠方親眷”,指不定他自己也是太行巨寇的一員。
看來這幾兩黃金,並不好賺,弄不好便要攤上個“賊寇同夥”的罪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而且,楚天涯也沒打算再賺這種錢。
“太保何故發笑?”白詡不由得面露惑色,以為楚天涯嫌錢少,又拿出一錠金子放在了一起,“太保有話,不妨直言如何?”
正在這時,外面有菜飯博士唱着諾近到雅閣。楚天涯便道:“你先把金子收起來。”
白詡頓時面露詫異之色,但也沒有多言,便將三顆金錠都收好了。菜飯博士問了安進了閣來,先是奉上了幾盞銀杏雪梨和倀惶飴糖之類的菓子點心,也取來了幾盞青花酒壺,讓二人挑酒。
楚天涯不太懂這個中行情於是推脫,就讓白詡挑了兩瓶地道的龍城汾酒。大宋朝的酒可不便宜,這兩壺“地道的龍城汾酒”,已經夠得上一戶人家半月的伙食了。
不久,又有幾名茶飯博士絡繹穿插的進了雅閣,前後呈上十幾份菜肴,諸如“金絲肚羹”與“決明兜子”這一類名菜,林林總總。最後博士還說,這還只是第一席,敝店的“百味羹饌”那是名符其實。若有半點不合胃口或是酒饌冷了,馬上換新的,直到上齊一百道菜不重樣。
楚天涯不禁暗暗咋舌,酒是名酒,菜是好菜。這滿桌子的酒菜就已經夠十來個壯漢吃的了,還要不時更換……大宋果然富有,子民們也享受得奢侈啊!
而且這大宋朝的菜肴,不僅是綠色純天然,味道也的確是相當不錯。不過,常言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開始楚天涯只當白詡是“自己”的朋友,才與他一同來了酒樓。現在知道他另有所圖,出於職業的習慣也就多了個心眼,一來防他菜里下藥,二來不讓自己醉酒誤事,因此把這頓飯都吃得謹慎起來。
白詡見楚天涯筷盞不勤,知道他懷有戒心了,於是笑道:“其實太保不必過於心疑,我並無半分歹意。”
楚天涯微微的笑了一笑,“眾所皆知薛玉是太行巨寇,干係重大,我不得不謹慎行事。只不過我今天還沒有回牢城是所為何事。”
白詡倒是鎮定,搖着扇子不急不徐的道:“的確,太原人大多都知道,太行山七星峰上聚集了一夥鋤強扶弱、抗擊邊寇的真好漢。醉刀王薛玉,正是坐了第三把交椅的頭領。日前,他下山到太原府來辦些私事,不料喝醉了酒與幾個主動尋釁的潑皮發生了衝突。衙差趕到時居然有人認出了他來,趁他大醉又手無寸鐵,一擁而上將他綁縛了。”
楚天涯幹了這麼多年的刑偵,心思一向細密敏銳,聽他話中有意避實就虛,顯然是在掩蓋什麼。於是問道:“既然是聚嘯山林的好漢,想必是一直在被官府追捕。他這次卻冒了風險潛伏到太原城中來——你就說吧,他來幹什麼的?”
楚天涯一語切中要害,白詡頓時臉色微變,嘴裏也吱唔起來,“這……小生,不得而知啊!”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呢?”楚天涯冷冷的一笑,說道,“既然都信不過我,還找我幫什麼忙?你都不跟我說實話,我到時幫了你卻白搭進一條性命,又豈是值得?”
說罷,楚天涯起身便準備走。
正在這時,原本關上的門突然被打開,從外面風一樣的躥進了個人來。速度之快,讓楚天涯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只感覺有人影殺氣撲面而來,憑着本能的反應他錯身一閃,一道凜冽的寒光堪堪的擦着他的脖頸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