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陛下遇刺
魏娣看着夏寧居然也跟着起鬨,氣的跳腳,小臉蛋漲得通紅,“我師傅都說夫人好了大半了!”
小姑娘的惱羞成怒,竟是這般招人喜愛,怎麼看都看不膩。
白日裏不安的氛圍也隨着笑聲散了大半。
可魏娣氣惱的轉頭就要走,氣鼓鼓的撂狠話:“不幫拉倒!你們、你們都笑話我——我、我要同你們斷交!”
這是真惱了。
夏寧笑的眼淚出來,手中的帕子都快捏不住了。
也不去攔魏娣。
倒是春花與荷心見魏娣真的往外走了,不由得有些擔心的對看了眼,還未等她們追出去,才走的小姑娘又風風火火這番回來,站在夏寧跟前,又委屈又惱怒的看她:“你、你到底幫不幫?”
在府中養了這麼久,魏娣早已不是魏家村裏的乾瘦如柴的小姑娘。
唯一沒變的,就是她的眼睛依舊靈動。
那股蓬勃的生氣,便是連夏寧見了都歡喜。
夏寧笑眯眯地瞧她:“小姑娘撂狠話這麼橫,自己去呀?”
魏娣委屈的眼眶都紅了,她想了一圈,這件事如果告訴她師傅,肯定要把她追着狠狠打一頓,罵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只有夏寧能夠幫她。
可這會兒,連夏寧都只看她笑話。
是不是也覺得她是痴人做夢。
以前在魏家村時,她還不覺得自己是痴人做夢。
跟着夏寧來到京城后,她才發現——
自己當真是有些痴人做夢。
可她不甘就這麼放棄。
十四歲的姑娘,正是情愫懵懂的時候,便是連吃盡苦頭長大的魏娣,也難以抵擋心中的委屈敏感,支支吾吾着道:“我去……算什麼啊……”
荷心與春花沉默。
也聽懂了魏娣心中的自卑。
夏寧斂起笑容,不再逗她,柔聲問道:“算是替我這位將軍夫人去瞧瞧,你覺得如何?”
魏娣垂着的頭猛一下抬起。
眼中氤氳的霧氣凝結成細碎晶瑩的光,幾乎要墜下。
夏寧最擋不住小姑娘的這種眼神。
“不過得偷偷地去。”
魏娣連連點頭應下,這會兒哪還有什麼委屈的表情,問道:“偷偷的怎麼去?”
夏寧唔了聲,一臉正色出謀劃策:“翻牆、鑽狗洞?”
單純的春花提問:“指揮使的府邸也會有狗洞嗎?”
荷心用胳膊拱了拱她。
魏娣看見了兩人的小動作,這才知道夏寧在逗她,但又不敢繼續撂狠話,生怕夏寧一個不高興不幫她了,只紅着臉嘟囔着不滿道:“夫人!我同您說正經的,您還來拿我尋開心,那可是指揮使的宅子,哪有那麼容易翻的……”
“好了,不逗樂你了,也同你說幾句認真的。”夏寧這才端正了神色,只是語氣反而聽着漫不經心,“如今外頭風頭緊,何青曾是將軍的左右手,如今事發頭一個就拿他豎威,多少人都盯着將軍府,我也實在不便出門,就派你替我當一回安撫使,不過你當真得偷偷的去,讓雪音尋兩個暗衛送你去。”
魏娣感激的看她,剛要開口時,被夏寧打斷。
再次開口,語氣凝肅:
“皇帝遇刺,何青頂多是監管不力,主責並不在他管轄的南城營下,可太后卻單獨把他拎了出來,甚至還革了他的職。若是我親自去探望,擺明了是與太后對着干,如今將軍不在京中,他們那些人想要拿捏我,易如反掌。”
這是在告訴魏娣,她此次去的風
險。
讓她知曉輕重。
魏娣沒想到這些,這會兒聽夏寧說了后,不禁低下頭,聲音也跟着低了下去:“是我魯莽了……”
夏寧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柔聲安撫:“便是你不來尋我,過兩日我也打算讓管家去親去瞧瞧。我不便出面,但將軍府總需要有人去一趟。你跟着謝先生學了些日子的醫術,正好還能替他看看傷。”
傷啊……
棍棒打的多是、多是——
轟——
魏娣姑娘的臉紅的快要滴血。
垂下的腦袋似是再也抬不起來了,瓮聲瓮氣的應道:“我一定小心行事……不、不給夫人添麻煩……”
這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夏寧倒是瞧的津津有味。
甚至連魏娣都走了,夏寧還覺得實在有趣。
春花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打絡子,荷心卻是欲言又止。
夏寧從棋盤上捏着白子扔進檀色楠竹棋罐里。
玉石棋子撞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她收拾着殘局,實則一心兩用,分神瞥了眼荷心,隨口問了句:“有什麼話直接說,怎的在我跟前也支支吾吾上了,莫不是——”她眸光微動,眸色瀲灧,嘴角嗪着一抹似笑非笑:“你也有什麼人想去偷偷瞧,嗯?”
荷心被她打趣的臉頰發紅。
“娘子快別打趣奴婢了,”荷心不自在的扭捏了下,“奴婢只是不太明白,娘子為何……不攔着魏姑娘?”
夏寧昂頭看她,問道:“為何要攔?”
荷心對上娘子坦蕩的目光,臉頰仍是微紅着,“魏姑娘之心,娘子不知么?”
她頷首,這一句答得更乾脆:“我自是知道。”
荷心愈發不懂了。
甚至連一旁認真打絡子的春花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聽着她們一來一去的問話。
夏寧嘆了口氣,“魏娣才多少?十四歲都不足罷,何青又有多大了?他常年跟在耶律肅身邊,其眼界、城府、丘壑更不是尋常男人,又如何會對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起了心思?如今——”她抬頭,視線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聲音忽然悠遠了幾分,“總得讓她去試一試。”
試了才能知道這世間的規矩,男女之間權勢造就的差距。
看清了。
認清了。
也能下定決心。
若仍還喜歡着,就趁着這幾年快些成長,醫術本領也好,心性也好,年齡也罷,待長到她最有底氣的那個年紀,能與喜歡的人並肩而立,而不是一味踮起腳仰望他。
只是這些話夏寧卻不知道該怎麼同魏娣說。
在這個倡導女子本該柔弱、賢淑的南延。
連嬤嬤、荷心等人,都覺得她與將軍之間,應當由她率先給個台階,化解他們這一次之間的矛盾。
羅先生求紅衫姐姐而不得。
在幼時的夏寧看來,他完全可以用銀子砸媽媽,讓媽媽逼紅衫隨了她去,又或是索性直接用銀子將她贖身。
可羅先生與她說,他愛慕紅衫,便應當尊敬她、愛護她。
他還同夏寧說——
女子應當是如寶石,而愛情則是寶石上閃耀的光輝。
它只是點綴,並不該是女子的全部。
夏寧似懂非懂。
她以為自己只是跟着羅先生學了畫技,可知道後來才發現,羅先生那些聽似荒唐如夢境般的話語,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春日深夜,想起這些雜事,總讓人覺得壓抑。
她讓兩個丫鬟散了,卻未留意到春花離開時垂眸深思。
荷心同她一起去小廚房收拾碗碟,見春花心不在焉的,胳膊拱了拱她,問道:“在想什麼呢?”
春花回神,抿唇笑了笑,“娘子與我認識的姐姐、嬸娘們都不一樣。”
荷心聽了后笑了,笑容竟是有些得意:“別說是與你的姐姐、嬸娘們,便是與京城中的小姐、夫人們都是不一樣的,咱們娘子是最溫柔、最善心的娘子了。”
春花捂嘴笑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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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裏亂了兩日,又出了問題。
四大營的人手沒白天沒黑夜的在京城中盤查搜尋,三個城門更是每日嚴查進出的所有人、貨、物。
皇宮守衛薄弱。
第三晚,守着正陽門、皇帝寢宮的侍衛悄無聲息的被放倒了!
幸好守夜的小太監機警,出了聲驚動了暗夜潛入的兇手。
若非小太監,恐怕小皇帝又要被刺!
即便逃過一劫,接連兩次的暗襲也讓小皇帝徹底沒了平日裏端出來的穩重,小臉憔悴,朝服之下的身量看着愈發削瘦。
在耶律珩問庭下文武百官,接連兩次刺殺應當如何辦時,立刻有人跳出來說應當調動京郊駐軍守備皇宮,直至抓到賊人為止!
小皇帝聽后,臉色倏然沉下來。
他年紀尚小,城府仍淺,此時眼中的諷刺之意遮擋不住:“那夜守夜的小太監目擊,賊人不過二人,為這區區二人,朕的禁軍都防守不住,甚至還要調動駐軍!”耶律珩猛地一下從龍椅站起來,怒不可遏的快走兩步至台階之上,嚇得一旁的小太監跪地,便是拚死也要放着他不小心失足滑落下去,幸好耶律珩止步,怒目而視覺得丟人!”
“陛下息怒——”
少年天子,骨子裏留的就是皇室的血脈。
此時發怒已有了幾分駭人的氣勢,底下的朝臣紛紛跪倒了一大片。
耶律珩仍不罷休:“堂堂南延,離了定國公、離了輔國公,除了一點事情就只會請朕搬動駐軍!連朕身邊的小太監都知道的事情,既如此——朕還要你們這些人作甚!”
“陛下——”宋太傅出列。
他弓着身子,不卑不亢的勸道:“陛下一時氣盛,還請陛下息怒后再言!”
耶律珩瞪着眼睛,看着站在朝堂之中的宋太傅,一拂袖子:“退朝!”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