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室她多嬌
每月是耶律肅來臨幸她這外室的日子。
晨起,院裏的張嬤嬤張羅着忙活起來。
洒掃、漿洗、曬被、備席。
四個丫鬟被張嬤嬤指揮的團團轉,直到傍晚,巷子裏的燈籠都點上了,張嬤嬤一行更是嚴陣以待。
個個都緊張兮兮的等待耶律肅的降臨。
唯獨主角夏寧閑着無事,在屋子裏打了一套擒敵拳,出了一層薄汗,被張嬤嬤喋喋不休一頓念。
「我的好小姐喲,大人一月才來一回,小姐合該上心點才是啊!」
「小姐可倒好,將自己搞得渾身是汗!」
「若是惹得大人厭惡再也不來了可怎好啊!」
夏寧一臉的無所謂,任由張嬤嬤說話。
嬤嬤招手叫來一個丫鬟,麻利的吩咐下去:「伺候小姐去擦洗!務必快些!然後再擦些香——」
「張、張嬤嬤!」另一小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回稟,「大人來了!馬車已經到巷子口了!」
張嬤嬤心咯噔一跳,看着眼前一身臭汗、雙眼發亮的美人,一時間頭暈眩不止。
若把這幅模樣的夏主子推出去,恐怕她的好日子也將到頭了!
張嬤嬤嘴唇囁嚅着:「快快——擦擦擦——」
小丫鬟就着隔間裏提前備下的洗漱水,打濕了巾子為夏寧擦拭臉上、肩窩裏的薄汗。
在此期間,張嬤嬤已恢復冷靜,取了香粉在夏寧的耳後、手腕上輕擦了兩下。
以香味來掩蓋她身上的汗味。
一老一小配合的格外默契。
夏寧理虧在先,任由她們打扮自己。
做完這些,院裏恰好傳來開門的動靜。
一老一小將東西歸位,迅速離開夏寧的卧房。
——耶律肅不喜有外人在旁伺候。
耶律肅是習武之人,腳步聲極輕。
但夏寧的功夫還不錯,旁人聽不見,卻瞞不過她的耳朵。
房門被推開。
一室暖黃的燭火,一位美人嬌滴滴的站在一旁,屈膝行禮,聲音嬌媚婉轉,「奴見過大人~」
說罷,夏寧抬起臉蛋,嫵媚撩人的視線順着耶律肅的腰間一路上滑,掠過他清冷俊朗的面龐,最後墜入那雙如黑石潭般深邃冰冷的雙眸。
皙白的臉上拈出一個嬌羞的笑臉來。
夏寧生的不算極美,但她從小長在勾欄了,那些撩撥嫵媚的身段早已刻進了骨子血肉里。
一個眼神、一抹笑,就能教郎君酥了一半的身子。
再加上紅酥手輕輕在肩上那麼一搭,蔥白的指尖往下輕輕一劃拉,勾住男子的腰帶,欺身向前,眼媚如絲。
可任憑她如何撩撥,面前的男子毫無反應。
夏寧內心詫異。
來這兒不是就干那回事兒的嗎?怎麼今日要做柳下惠不成?
她面上不顯,微抿着紅唇,委委屈屈的看着眼前的耶律肅。
一把子嗓音更是動聽,「大人?」
尾音上揚,如一把鉤子。
耶律肅在外是冷血無情的將軍,戰功赫赫,備受南延百姓尊崇,從不眠花宿柳,府中更無妖姬美妾,生活作息嚴苛自律到令人髮指,是一位心懷南延的好將軍,南延無人不贊。
唯獨——
他瞞着整個南延,偷偷養了夏寧這個外室。
耶律肅冷冽的眼神落在夏寧的臉上。
她毫不畏懼,迎面露出一個愈發嬌柔的笑臉。
那雙柔波泛濫的眸子,引得人不由得想要沉溺……
耶律肅冷漠的鎧甲有些鬆動,夏寧的動作便愈發大膽了些,似柔弱無骨的菟絲纏繞着他,吐氣如蘭:「大——」
耶律肅的冷漠僅渙散了一瞬。
大手直接捂住了美人的獻吻,眉頭不悅蹙起,眼中似有厭惡之意:「你方才做了什麼?」
夏寧柔笑着,膩歪人的話張口就來:「奴一日不見大人如隔三秋,自是眼巴巴的盼——」
耶律肅的眼神冷冽甩來。
夏寧:……
她斂起矯揉造作的笑容,撅着紅唇,哼哼唧唧的小聲道:「奴收拾了下屋子出了些薄汗而已,若大人厭棄,奴這就去清洗。」
說著小眼神還哀怨的掃他一眼。
連她出汗也嫌棄不成?
有本事等會兒就別壓着她顛鸞倒鳳!
耶律肅依舊是一張閻羅王似的臉,只是表情愈發不耐,「這四月天裏收拾個屋子還能出汗?」說完扭起她的手腕,「你用了什麼東西?」
夏寧立刻恍悟。
哦~
不是嫌她汗味啊。
夏寧雙眸含霧,紅唇皓齒,嬌聲道:「大人,您弄疼奴了。」
她在弄字上使了個心眼。
美目流轉,風情萬種。
一派不入流的勾欄瓦舍做派。
耶律肅眼眸眯起,眼底卷席暴虐之色,彷彿耐心耗盡,嗓音壓低,「不說是吧。」
能嚇得人心肝亂顫。
獨獨沒嚇到夏寧。
可她嫵媚的笑才攢到一半,就被男人攔腰扛起,將她像是一個麻袋似的抗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入提前預備的隔間裏。
噗通——
一聲。
美人落水,衣衫盡濕。
她從水中冒出頭的一瞬間,有些懵逼。
耶律肅床品極好,怎麼、怎麼今晚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耶律肅原只想把她扔進盆里衝去那一身味道,卻在抬腳準備離開時,無意掃到夏寧出水時的模樣。
並非她平日裏調笑浪蕩的做派。
眼神清亮,水珠沿着白皙滑膩的臉頰淌落,讓她看起來乾淨的不染塵埃。
這個念頭閃過後,耶律肅無聲嗤笑了下。
不染塵埃?
她一個從青樓里出來的女子?
那副身段不止是伺候了多少男人才練出來的。
真是可笑。
耶律肅只留了個嘲弄的笑聲便離開了。
但又沒徹底走。
夏寧趴在澡盆邊緣,雙手扒着,下顎擱在上頭,嘟着嘴眨巴着眼睛,毫無剛才風情萬千的模樣,怡然自得的很。
耶律肅臨走時那一個厭棄的笑她可沒錯過。
這是又嫌棄她臟,又不願意離開啊。
畢竟今日可是耶律肅大將軍一月僅有一次的開葷日,白白的走了豈不是還要熬到下個月,那可不得憋壞了?
想到這兒,夏寧吃吃的輕笑了兩聲。
泡了半盞茶的功夫,將身上香粉的味道徹底洗去,夏寧才出隔間。
耶律肅去了另一側的隔間洗漱,此時只着一身雪白中衣,大馬金刀的坐在床邊上,手持一卷書籍。
他身上有武將的剛毅,卻不曾沾染武將的粗魯,周身氣韻高冷矜貴。
就這般坐在那兒,如名師作的畫,教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