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收錢的玩意
韓月聽看了眼時間,還算早。
她坐在沙發上,看着他收拾。
奇怪的是,他明明給人感覺狂妄不可一世,但做起這些瑣事來,竟不違和。他的店面年代有些久遠了,外部牆體有些許剝落,可店裏收拾的乾乾淨淨,有條有理。
姜圳洗完碗,手中拿着個袋子,邁步走來。
在她面前站定,遞給她。
韓月聽抬頭,這會從她的角度看去,姜圳後腦勺把吊燈的光擋了大半。
他背着光,臉上表情模糊不辨。
她接過袋子打開,裏面是幾張文藝清新的紋身貼,最底下有一個花哨的簽名,隱隱約約能分辨出“圳”這個字。
未曾見過的紋身圖案,樣式均是適合她的。
其中還有她之前想紋的小tattoo。
經過他簡單修改,居然更貼近她心中想要的圖案。
“謝謝,我很喜歡,請問多少錢。”溫和不大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誰知。
一聲鼻音后,“這小玩意,我收你錢?”
……
韓月聽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看着這幾張紋身貼。
這時,手機彈出電話。
韓月聽一看,是媽媽。
她穿着睡衣,外邊隨便披了件薄外套,出了宿舍。
走在宿舍樓下,點了接通。
吳萍開門見山,直接說是她故意說錯時間,還說,“你和他不合適。”m.
韓月聽仰頭看着瑩瑩彎月,輕輕地應了聲,“嗯。”
吳萍問了些什麼,自己又答了些什麼,韓月聽不太記得了。
本就是,自己不大關心的事,很多她也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記得,最後,吳萍寥寥說了句,“早點休息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許久未有的關心,好像不似記憶中那麼溫暖,連秋寒都不能驅走半分。
韓月聽攏了攏衣服,邁步回宿舍。
她吸了吸鼻子,想着,秋天的晚風,真冷啊。
……
吳萍一掛電話,郝寧慈就湊上來問,“怎麼樣怎麼樣,她說什麼?”
“她說就這樣。”
郝寧慈皺起眉頭,有點焦急,“她這是什麼意思?”
吳萍自認為了解韓月聽,“她這麼講,就是兩人不是很聊得來的意思。”
郝寧慈一聽,心情愉悅了不少,笑着問,“那就是我還有機會了?”
“或許吧,還得看陳庭郁對你是不是有意思。”
郝寧慈瞬間情緒低落了不少,帶着怨氣,“我都沒機會接近他,怎麼知道他對我是不是有意思啊。”
吳萍敷衍地說道,“總會有機會的。”
郝寧慈偷偷翻了她一個白眼,說,“你別偷偷摸摸幫着你親生女兒就行了。要記住,你現在和我爸結婚了,你得對我好。”
這番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尊重長輩的,吳萍之前一直把郝寧慈當作小孩子不計較,幾次下來,開始有點不耐煩。畢竟她是個連自己小孩都愛不起來的人,對着繼女更是沒有多少感情。
幫郝寧慈,完全是看在郝聰的面子上。
“我會幫你,但你也得注意點說話的分寸,我是你長輩。”吳萍淡淡地說道。
郝寧慈氣勢稍微弱了點,但還是努努嘴,逞強地說,“我爸最疼我了,你要讓我爸和你一直在一起,就得討好我。”
吳萍無奈,她確實愛郝聰愛得痴狂。
“對你還不夠好?”
郝寧慈有點鄙夷她的好,輕聲吐槽,“誰知道呢,不過目前相比於你對韓月聽,對我還是更好點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對親生女兒都能如此淡漠的媽媽,對自己能好到哪裏去,抓緊從吳萍身上撈點自己想要的好處,才是明智之舉。
好在,今晚得到一個不錯的消息。
陳庭郁對韓月聽沒有意思。
……
周日,韓月聽一早醒來,看到秦柯七凌晨兩點給自己發的消息。
“小韓妹妹,周日晚上去ktv玩不,你好閨蜜周霜也來~”
周霜和她學弟的朋友們玩得好,這群人互相認識也不奇怪。
“好,幾點。”韓月聽回復了他。
“晚上六點,先去姜圳店裏。”秦柯七秒回。
“嗯。”
韓月聽起床,吃過早飯後,去了圖書館,她過幾天要期中考試。
大一一學年,她績點排名專業第三,她對這成績還算滿意。
考試韓月聽不擔心,平日裏知識點消化吸收的好,只要再鞏固一下就行。
受韓國平的影響,她做事很有效率,下午三四點就把課本複習完了。
回宿舍放好東西,坐上公交去梧桐街。
她推門進了紋身店,結果店裏只有姜圳一個人。
韓月聽總覺得他周遭的氣場太強,與他對視,一不小心,就會被吸入無形旋渦中。
姜圳看着拘謹的她,黑瞳里染上了笑意。
看起來,她沒想到這會兒得和自己單獨相處。
他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說,“坐着等,他們還得一會。”
韓月聽點點頭,安靜地坐在沙發上。
好在,姜圳忙着畫手稿,並未勻以她過多視線。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來晚了。”
秦柯七身後跟着賀西柳和周霜。
“介紹一下,這賀西柳,外號好下流,是人民醫院的外科醫生。”
之前去酒吧那次,韓月聽見到過賀西柳,他一直坐在姜圳旁邊。人如其名,長得確實有點風流。
賀西柳:“秦柯七,要不要我給你宣傳一下,你的外號是秦柯基啊?”
秦柯七缺心眼笑眯眯地說,“謝謝,不用了~”
周霜走到韓月聽身邊,看了看她身旁的姜圳,說,“你們一個過秋天,一個過夏天啊。”
韓月聽看了看姜圳,她穿的沒問題,是姜圳每次都穿的太少。
“你要不換條褲子。”韓月聽輕聲溫和地提了一嘴。
周霜也附和着說道,“對啊,換一條吧,外面在刮妖風。”
姜圳眯起眼看着韓月聽,笑笑沒說話,轉頭換了條長褲出來。
“小韓妹妹的關心,必須收下。”漆黑的眼裏,明晃晃的笑意。
這稱呼,從他口中說出,怎麼聽都帶着流氣。
韓月聽稍稍低下了點頭,抿嘴不語。
她覺得,這時候無論接什麼話,都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