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十二月的東京
正午，陽光直落，打在他們身上，濃烈而又燦爛。
十二月的東京，呼氣成霧，寒風刺骨。
賀西柳緊緊抱着她，眼眸里有悲痛，有欣喜。
兩年，能改變的東西實在太多。
所幸，她還在。
“我們這是算……複合了？”賀西柳執着地問道，他需要一個肯定的回答。
周霜哭的不能自已，她靠在他懷裏，點了點頭，“你最好對我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挽回一段破碎的感情。”
賀西柳眼角濕潤，輕笑着說，“我覺得我們的感情自始至終都沒破碎，我一直都愛你。”
周霜抱他，感覺今年冬天沒有往年冷，能幸福地等來來年的春天。
又一陣冷風吹過，她哽咽道，“離開你的兩個冬天，我每年都會被凍哭，我真的，好想你。昨天那麼失態，也是因為想到你，想到那年的平安夜……賀西柳，我本來打算，等我回國，就去找你……”
賀西柳身子一僵，吃驚地看向她。
周霜被淚糊了眼，“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怨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沒聽你解釋，對不起那麼艱難的日子，我沒有陪在你身邊。
“聽聽和秦柯七，把那時候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
真正的朋友又怎麼捨得，自己身邊的情侶朋友相互誤會。
……
韓月聽知道賀醫生並沒有對不起霜霜后，便一直想幫他解釋幾句。
雖然，感情的事，誰都知道，外人最好不要摻和。
但那是霜霜，是一直還喜歡賀醫生的霜霜。
她從姜圳那得知，賀醫生已經振作，只等治好他的手。
這走向，令所有人都心喜。
同時，大家也都能看出，賀醫生是想養好手，然後，再去找周霜。
今年的一次通話中。
周霜難得主動與韓月聽提起賀西柳，言語中滿是想念，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折磨。她糾結、痛苦，明明還喜歡，卻因為心結，痛恨自己還喜歡。
“聽聽，我為什麼對一個渣男念念不忘啊？日本這麼多日系帥哥，我一個看不上，我覺得我腦子壞了，眼睛也瞎了，看所有男人，都沒有賀西柳帥。”
韓月聽不忍，她主動將事告訴了周霜。
“霜霜，賀醫生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負心薄情，他是有苦衷的……”
將所有的事講完，已經是深夜。
周霜在電話那頭哭，韓月聽在電話着頭陪着哭。
兩人哭得停不下來。
周霜慶幸舍友和她男朋友出去了，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哭，不然，都不知道怎麼宣洩她的痛苦。
冷靜后，她向韓月聽說起自己的打算，“聽聽，謝謝你告訴我，賀西柳需要時間，我也需要，等我把書讀完，等我回到國內，我會去找賀西柳說清楚……如果他有什麼事，你記得要來告訴我。”
韓月聽答應，“好。”
那時，周霜是這樣打算的——
她想等賀西柳自己和她說……但要是，在回國前沒能等來，那她回國后，一定會主動去找他。
兩個人，都需要為愛再勇敢一次。
……
秦柯七，說他大嘴巴，他挺能忍。說他能忍吧，離周霜還有半年不到就回國了，他這節骨眼熬不住。
秦柯七喝醉了，成了一個超級大漏勺。
“小周妹妹，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說。”
周霜隱約知道他想說什麼，故意逗他，“嗯，你說。”
秦柯七嘆了一口長長的氣，頹唐地說，“我說了，你能不能不生氣，是關於好下流的……”
周霜：“你說吧。”
秦柯七有點哽咽，他覺得賀西柳不該這麼苦。
“他一直不讓我說，什麼都自己扛着，但我今天忍不住了……他已經大半年沒休息過了，一直在學校做實驗、練縫線……小周妹妹，好下流他，手抖，拿不穩東西，也做不了手術，治也治不好，他每天都練習好久……”
如果說，之前，周霜能理智冷靜地說出，一切等回國后再議，那麼當秦柯七說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如亂麻。
她知道，對話裏面，不乏秦柯七的誇張渲染，但仍讓人心像被揪着一般。
同是醫生，最聽不得的，就是秦柯七說賀西柳手廢了。
這通電話結束。
她忍了兩天，終於在聚會的時候，綳不住，失聲痛苦。
……
賀西柳追問，“所以，你哭是因為秦柯七和你說了我的事？”
“對啊，你肯定得意死了。”周霜喃喃，聲音都快輕的聽不見了。
賀西柳搖頭，“還得意呢，這是一件丟人的事。”
她抬頭看他，臉上表情真不像是在得意，心底漫上一絲着急，“你的手，肯定能治好。”
賀西柳看她擔心自己，輕笑，“嗯，有周醫生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周霜被他弄的不好意思，低喃道，“你自己不就是外科醫生嗎，心理性手抖，只要找到根源，克服或和解，就能不治而愈。”
賀西柳點點頭，半開玩笑道，“不一起學外科？我的手，你來治。”
周霜聽出來他的揶揄，立馬收起自己的擔心，說道，“我已經選了眼科了，不會改了。”
賀西柳眯起眼，不徐不疾地說，“你在你男朋友和你好朋友的男朋友之間，選擇了好朋友的男朋友？”
周霜皺起眉，“什麼鬼，你在說繞口令嗎？我單單就是在外科和眼科之間，選擇了眼科。”
賀西柳問，“保研了？”
周霜：“保研了。”
賀西柳：“不能改了？”
周霜：“不能！”
賀西柳淡笑，點頭，“行，好好學，回國去醫院輪轉，來我的醫院。”
周霜疑惑，“你不是離開醫院了嗎？”
賀西柳一手牽起她的手，另一手推着行李箱，往前走。
“決定回去了，就算手還沒恢復，提前回去適應適應，畢竟我女朋友要來輪轉了，我得先在醫院立足地位，以後好罩着你。”
周霜苦笑不得，又有點被感動，“賀西柳，沒見過你怎麼笨的。”
賀西柳：“嗯，我笨，我手裏SCI十二篇。”
周霜：“？怎麼比我離開的時候，多了七篇？”
賀西柳：“嗯哼。”
周霜：“賀西柳，你這是要帶我去哪？”
賀西柳：“吃飯。”
周霜：“可我已經吃過了！”
賀西柳：“我還沒吃，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