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實驗沒有反應

第二年春天，韓月聽順利入學夏里特，進了藥物研究中心，成為了裏面唯一的中國學生。

她的導師叫瑪利亞，是位五十多歲的貴婦老太太。老太太從來不笑，對待學生特別嚴格，在她手底下被罵哭的無數。

開學兩個月了，韓月聽鮮少看見瑪利亞老師的身影。

維繫聯繫的方式，是每周日晚八點，準時彈跳出來的郵件——新一周的學習、工作任務。

別的組的同學同事都心疼她，紛紛表示，“可憐的女孩，永遠最晚離開學生辦公室，瑪利亞老師佈置的任務根本來不及完成啊，或許你可以考慮換一個導師，這樣會幸福很多。”

才剛開學，哪有學生天天在實驗室留到天黑。

韓月聽笑了笑，謝過他們的關心和好意，柔和說道，“我覺得我可以完成。”

他們能感受到她的決心，沒再多勸，“好的，ting，如果有需要幫助的話，可以叫我們。”

“好。”

韓月聽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護目鏡，在實驗室一坐就是一天。瑪利亞老師讓她做一個實驗，並在周三前，根據實驗反應，寫一篇essay交給她。

現在已經是周二晚上七點，她做了三次實驗，全部都是沒有反應。

到底是哪一環出現了問題……

韓月聽摘下手套，脫掉護目鏡，走到一樓，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對面幾乎是秒接。

“聽兒，吃晚飯了嗎。”

低沉又磁性的嗓音，一秒鐘撫平她的低落。

“姜圳。”她嘴角輕笑着，眼裏除了疲倦還有幸福。

“累了？”姜圳太熟悉她的一切，總能輕易感知她的變化。

“還好，不是很累，晚飯也吃好了，想來和你講下，我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家。”

平常都是八點離開實驗室，今天……

姜圳輕輕抬眼，站靠在車邊，望向夏里特的實驗樓。

“沒關係，聽兒。十點，可以嗎。”

“好。”

掛掉電話，韓月聽重新回到實驗室，又花了一個多小時，再做了一次實驗。

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她盯看着藥劑、試管……一樣一樣從腦子裏閃過，排除了一種有一種的可能。

當最後，還是沒有其他答案的時候，她選擇相信自己。

韓月聽打開電腦，完成小論文，點擊發送。

做完這些，她在位置上，靜靜待了五分鐘，然後拿上一本厚厚的專業書，離開了實驗室。

一走出校門，就看見姜圳。

“不好意思哦，你一定等很久了。”她毫不猶豫地撲進了他的懷裏。

“剛到。”姜圳回摟她，任由她靠着自己。

“騙人，指不定打電話的時候，你已經在這等我了。”

女孩抬起頭，唇角微彎，眼裏是溫柔的警告。

別想騙她。

姜圳垂眸，看了她一眼，又笑着抬起頭，“你怎麼知道的？”

“不告訴你。”因為打電話的時候，有汽車鳴笛聲，她聽到了。

“為什麼不告訴你。”

“用來嚇唬你，以後這類事情，不要再騙我，騙我也沒用，我都能知道。”她說的好溫柔，不像是嚇唬，而像是賣俏。

姜圳抿着唇淺笑，他不想戳穿她。

“今天實驗還順利嗎。”他牽她，往車子的方向走。

“不順利極了。”

姜圳挑眉，停下來看她，眼裏是意外的笑意，“不順利，極了？”她很少會用這種形容詞。

“所以，你要不要煮個夜宵給我吃？”

姜圳笑着看她，“想吃什麼。”

“面。要上海的那種面。”

回到家，姜圳去廚房煮麵。

韓月聽坐在餐桌前，邊翻看專業書，邊等待自己的專屬夜宵。

一碗蘇面端來，上面的澆頭是蘑菇肉絲。

“怎麼只有一碗，你不吃嗎。”她接過他遞來的筷子，疑惑問道。

“我不餓。”姜圳拉開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韓月聽慢條斯理地吃着，中途抬頭，對上他灼灼的目光，忍不住發問，“看着我，做什麼。”

“好看。”

他從不掩飾他對她的愛意，直接又熱烈。

一年多了，韓月聽還是會被他的情話，弄的面紅耳赤。

她不好意思地說，“吃不下了。”

還剩三分之一，有點浪費。

姜圳自然地端拿走她的碗筷，撈起面，把剩下的吃完。

用一雙筷子，吃一碗面。他的動作，似愛人間心照不宣的親昵，自然又曖昧。

輪到女孩痴痴凝望了，她覺得姜圳做什麼……都特別的，悅目。

晚上。

睡前聊天。

姜圳抱着她，繾綣地開口，“心疼。”

沒頭沒尾的兩個字，可韓月聽卻聽懂了。

“姜圳，我在做我喜歡做的事，不覺得辛苦。”

為了讓他放心，她與他說了很多。

說著說著，倦了，困了。

不知姜圳聽進去沒有。

……

周三上午，韓月聽收到瑪利亞老師發來的消息，說她有事要找她。

來到瑪利亞老師的辦公室，老太太可能剛從實驗室說出來，實驗服都沒來得及脫，戴着老花鏡，板着張臉，在翻看她昨晚遞交的essay。

她用德語和老太太問好，老太太終於抬起頭，“我記得你，中國女孩。不記得我了？我們在你面試那天，見過面。”

韓月聽想起，自己面試學校那天，瑪利亞老師好像也在。

“那天，我被你的誠懇打動，收了你做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