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天選之子
滴答，滴答……
黑暗的洞府頂端，水滴不斷落下。
低洼蓄水處躺着一青衣少年，面色蒼白，雙眼緊閉，額頭佈滿汗水。
濕地中陰冷之氣慢慢侵襲入骨。
“冷……”
裴玉不自覺地蜷縮起身體，緊緊握住自己的衣領，好冷。
誰他喵的開空調，調這麼低的溫度，想把人凍死嗎？
空調？不對他不是在仙俠世界嗎？怎麼會有空調！
“裴玉，裴玉，快醒醒……”
“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們才把這個麻煩送出地府幾天，他怎麼又回來了？”
“我看他陽壽未盡，應該是陷入了昏迷，造成神魂分離，必須把他儘快喚醒，不然就真的死了。”
“這可怎麼辦？你說他一個靈魂殘缺之人，我們花了三百年給他凝住殘魂喚醒他，又誆騙他在地府等了一百年鞏固殘魂送他去投胎，可不能讓他再回來啊！”
“噓噓噓，小聲點，別讓他聽到。”裴玉意識漸漸恢復，隱約聽到耳邊迴繞着嘰嘰喳喳吵鬧的聲音，
這聲音為什麼這麼這麼熟悉，好像，好像在地府聽過……別讓他聽到什麼？
“裴玉，快醒醒，再不醒我就把你扔進忘川河去，你忘了之前失足落下，有多疼了嗎！”
“我來給他踹下去！”
不行！
裴玉聞言忍不住顫抖，忘川河水，蝕骨錐心之疼，怎麼能忘。
這幫府吏越來越過分了，必須快點醒過來，不然真被扔進忘川河中了。
裴玉努力掙脫意識，眼前一片黑暗，一滴冰涼的水落在裴玉的臉上，裴玉伸手摸了摸，真實的觸感。
這是什麼地方？
身下的水坑濕濡，裴玉看了看自己濕透的衣物，拎着衣擺攀上石縫爬出來。
嘴裏嘟囔着：“凍死我了，這什麼破地方？呀，儲物袋！”
裴玉連忙跳下水坑撈起自己的儲物袋，青白的儲物袋全濕了，“完了完了，濕了不會就不靈了吧。”
打開儲物袋，看到裏面完好無損的東西，裴玉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裴玉四下打量此處地僻冷幽，昏沉晦暗，不知方向。
不遠處有一道光亮，裴玉心下疑惑便尋着光的方向走去，看那圓形的光斑應該是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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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裴玉與程垚之分別的地方，找了很長時間，也不見裴玉的身影，只能讓小師叔先留在原地程垚之和裴玉去別處找找，
“怎麼樣找到裴玉了沒有？”
程垚之搖頭，“我走時明明讓裴師兄在此等我，他應該不會亂走才是，難道……”遇到了什麼危險。
“你確定是此處？”晏相白看着昏黑的天色和漸漸消失的山巒，此時太陽落山，籠罩在一片黑暗中，虛像消失，只剩平地的深林。
“應該是……”程垚之打量着腳下的這片地，“不對，按照鏡像來說，時間不同，看到的距離也不一樣，根本不是這個地方，我們走遠了。”
“你們放我出去，我告訴你們他在哪？”
鎖妖囊中傳來小狐妖的聲音，翁雲集抬起頭，看着不斷被撞擊到變形的儲物袋，“你知道我們要找的是誰？”
“不就是我昨夜咬的人嗎？”小狐狸累了，便躺在鎖妖囊中休息，順便和外面的人聊聊天，沒準他們就把自己放了。
“你這妖孽隨意害人，可知罪？”
“知罪知罪，”小白狐滿不在意地回復，翻了個身繼續躺着，“不過，我那夜咬人，那位冷麵的小仙君不是看到了，卻沒有阻止我，我以為隨便我咬呢。”
“晏師弟，你怎麼放任它咬佩裴師兄？”程垚之錯愕，“哪怕你不喜歡佩師兄也不應該見死不救啊！”.
翁雲集擰眉，“相白，到底怎麼回事？”
“昨夜這小妖出來玩，我見她身上沒有殺虐之氣，便以為它只是咬着大師兄玩……”晏相白拱手，“是我疏忽了。”
“你糊塗！不管是誰，你都不應該置之不理。”
“弟子知罪。”
“你到底對裴玉做了什麼！他現在人又在哪裏？”晏相白冷聲問道。
“他這是被山神選中了，不是因為我咬的他。”小狐狸的聲音從囊中傳出，“我可沒有毒。”
“你們來這個小鎮之前都不曾打探過小鎮的情況嗎？”小狐狸也驚訝了，這年頭修仙之人這般勇了，走到哪裏住哪裏？
“小鎮每三年月圓之夜都要為山神挑選一個祭品，在月圓前幾天，無人敢在夜間出入，不幸被選中的人，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然後不知所蹤，不知是被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怪物吃了。”
“嘖，你們那個朋友敢在外面睡覺，連打都打不醒，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如果沒有人出來呢？”程垚之察覺漏洞，立刻逼問。
小狐狸沒好氣地說:“不管有沒有人出來，總之不會連個人都捉不到。”
“快些告訴我裴玉在哪裏，我們便放過你。”
小狐狸從鎖妖囊中跳起來，“說到做到？”
“自然，只要你不說謊騙我們。”翁雲集說道。
晏相白沒有說話，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翁雲集打開鎖妖囊，白色的影子咻然飛出，還沒等它逃脫，一道亮銀比它還快，劍尖直指小狐狸，嗡鳴錚錚。
白色的小狐狸往左往右，長劍亦步亦趨，緊緊跟着，隨時可能刺穿它的身體，只能齜牙咧嘴地威脅一番，不得不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退回晏相白身邊。
“還跑嗎？”晏相白握住懸浮在身側的劍。
“不，不跑了，我帶你們去找那個裴玉，你們別殺我。”小狐狸抱着晏相白的腿，諂媚地瞧着他。
晏相白掐着小狐狸的頸脖，把它拎起來，笑着說：“你最好別再耍花招，不然你去給裴玉陪葬。”
“晏師弟，你說什麼陪葬？裴師兄吉人自有天相。”程垚之正色道。
晏相白輕瞥了一眼程垚之，沒有說話。
程垚之握緊拳頭，下次一定要讓裴師兄遠離晏師弟，他太危險了，不然裴師兄遲早會被晏相白害死。
“帶路。”晏相白掏出一條銀色的鎖鏈套在小狐狸的頸脖，把它扔在地上，“別想跑，這可不是一般的鎖鏈。”
小狐狸扭頭緊咬着鎖鏈，紋絲不動，到底怎麼回事？
不僅如此，它現在也不能使用靈力，不能化形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