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你叫什麼名字？

軒塵劍派

衝天的白光盪開整片天地，月也暗淡失色。

靈光波及到整個門派。

巨大的震動和響聲，瞬間驚動袁松青。

袁松青立刻站起身，出事了。

正要出門，房門被人敲響，「進來。」

「外面發生何事了？」

來者面容驚慌，「別院發生異常，看起來像是有人自爆金丹了。」

袁松青眼中的疑惑突然凝結，「一定是雲嵐那兩個小子搞的鬼，立刻差人去後山穩住掌門師兄，別讓他被驚動了。」

「是。」那人說完立刻退出去。

此時，軒塵劍派後山閉關的白髮人抬眼，他身旁懸浮在半空中的劍不停地嗡鳴顫抖。

白髮人抬手，長劍立刻倏爾飛入手中，他緊握住長劍，低聲道：「安靜點。」

低沉的聲音，有些意外的年輕。

手中的劍不聽話，顫動的幅度更大了，靈光流轉，映照着整個洞中很是明亮。

白髮人單手舉起劍，抬頭露出全貌，面相上看竟然像是不過二十齣頭。

眉目十分俊美，蒼白秀氣的鼻尖上有一顆十分明顯的紅痣，失了點穩重。

「信不信我折了你，再找新的。」說話倒是很沉穩。

中和了略顯風流的氣質。

手中的劍聞言，頓了頓，安靜如雞，一動不動。

「不信。」我可是你的本命劍，折了你去哪再找一個。

白髮人沒有理會。

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也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久，可是軒塵出事了，竟然有人自爆金丹。」

正要出去，突然有人匆匆闖入。

那人甫一抬頭，嚇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聲音有些顫抖，「掌門……你不閉關了？」

長川低頭看着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人，「你是誰？為何害怕？」

「我師父是袁長老……」

「哦，三師弟的徒弟啊，所以你怕什麼？」長川不經意地瞥了他幾眼，那人面上越發驚慌。

「師父……讓我來告訴掌門，門派一切安好，您可以繼續閉關。」

「嗯，我知道了。」

**

程垚之受到金丹自爆的波及，震蕩的靈氣，讓人根本來不及抵擋，便已經被撞飛木櫃又摔在地上。

不遠處的木桌和門窗瞬間炸開，風吹拂着木屑四處飄蕩。

而袁青松設置的結界，也瞬間消散。

等到程垚之抬起頭，一切已經結束了。

「樓慕清，誰讓你這麼做的！」

程垚之扶着倒塌木櫃，慢慢站起身。

額角的鮮血順着額頭流下，浸入眼睛，暈染眼白一片紅，整個腦子如同炸裂般疼痛。

眼前的一切若蒙初塵，模糊不清。

他搖了搖頭，腳步有些漂浮，整個世界都是紅色。

髮絲凌亂，血跡斑駁，慘白的臉上暈染着紅，有些難言的破碎。

樓慕清緊緊抓住程垚之的衣角，他已經沒有幾分力氣了，鮮血從他口中湧出，生命流逝的速度比他預料的還要快。

「程垚之，快跑。」

程垚之彎下腰，握緊樓慕清的手，想要攬起他，「我帶你走。」

「來不及了，你快走，你想讓我白死嗎！」樓慕清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頹然跌坐在一旁，沾滿鮮血的的手從程垚之手中掙脫。

程垚之站起身，「樓慕清……」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

「滾！」

程垚之握緊手心，「對不起。」

看着程垚之消失的方向，樓慕清鬆了口氣。

無力支撐仰面躺在地上，脈搏慢慢停止，多情流轉的眼睛失去光澤，瞳孔潰散。

涼，地板冰涼，他的手也冰涼，

除了鮮血是溫熱的。

青衫已經被血沾濕，他就這麼靜靜躺着。

走馬觀花般回溯自己的一生。

畫面定格在從前。

小裴玉拿着狗尾草搖搖晃晃，往他臉頰上掃，逗弄他，「喂，你也是師父撿來的嗎？師父一下山就要撿人回來，」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大師兄了。」

小裴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陽光灑在他身上，小裴玉笑得很燦爛，一雙杏眼閃動着狡黠。

「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裴玉，你可以叫我大師兄，也可以叫我裴師兄。」

「我叫樓慕清。」

「怎麼寫？」裴玉瞪大眼睛，無比稚嫩。

「我不會寫……」

「……」

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