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無法更改

小孤峰邊，長風俯臨

姚灝跟在裴玉和晏相白身後，看起來鬼鬼祟祟地。

裴玉回頭，「你怎麼還跟着我們？回去吧。」

「我隨你們一起吧，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搗亂的？」姚灝舉起手發誓，神情懇切。

裴玉看了眼晏相白，「你同意帶着他嗎？」

晏相白垂眸，「隨你。」

「行，那就跟着吧。」裴玉招了招手。

「好嘞，我來了。」姚灝立刻有了底氣，抬頭挺胸跟上裴玉和晏相白的步伐。

把青若和鉞鳶都拉在身後。

小孤崖下

裴玉和晏相白來到洞府外

姚灝驚訝地看着這處洞口，從外面看，並不黑暗甚至白光甚似外面的春光。

「小孤崖下面竟然還有這種地方？師父怎麼從來沒有說過。」

「都告訴你了，還算什麼門派秘事？」裴玉頭也沒回的走了進去。

姚灝眨眼，說的有道理哦。

順着俺就進入洞內，豁然開朗處，有一片水泊，水泊中央有巨大的黑石。

中央佇立着一口玉棺，映照出詭異的色彩。

「鉞鳶，接下來靠你了。」

鉞鳶點頭，「我先去看看。」

鉞鳶走到玉棺旁，看了眼仔細打量眼前的姑娘，不知為何總覺得眉眼有些熟悉。

似曾相識。

難道是曾經在路上曾匆匆瞥見過？

「鉞鳶？」裴玉見身旁的小姑娘出神，提醒道。

「嗯，我看看。」鉞鳶伸手，白皙的手掌貼在木棺之上，月白色的流光緩緩傾泄而下，化成絲絲縷縷的銀絲貼在棺內，遊走在華吟身上。

銀絲般的靈光，探入華吟的身體。

鉞鳶閉上眼睛，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中。

鉞鳶知道，這是華吟此時的意識，她置身在黑暗中，沒有聲音，沒有光亮，摸不清前路，看不見來路。

鉞鳶走在黑暗中，腳邊的是嶙峋的石頭，碎石劃過腳踝，鮮血沾滿腳腕，腳下是泥濘的土地，每走一步，都彷彿拖着重擔前行，但是她知道自己所有的意識，都是來自面前這個叫華吟的姑娘。

鉞鳶固執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是終於不是黑暗，而是長夜將臨，煙紫墨藍揉雜后的暗沉。

角落裏坐着一個小女孩，她坐在地上雙手環抱着膝蓋，把臉深深埋進膝蓋間，後腦勺的頭髮蓬鬆凌亂，圈住自己的小手上，滿是泥濘和鮮血。

那是無法形容的荒涼，像古戰場兵戈既收后的悲壯，滿地瘡痍。

黑鴉在昏沉的天上飛動，時不時俯衝而下，啄下一塊腐肉。

鉞鳶抬着沉重的腳步，走到她面前。

小女孩抬起頭，髒亂的頭髮，沾滿鮮血的小臉，驚恐地望向她。

熟悉的臉龐，與那棺中人何其相似，只是更加稚嫩，看起來不過七八歲，黑白分明的的眼睛盛滿驚懼和淚水。

鉞鳶蹲下身，「華吟不要怕，我帶你走。」

「你是誰？」華吟小聲問，「我不要跟你走。」

「聽話……」鉞鳶話還沒說完。

不遠處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們幾個去查查還有沒有活口，記住，一個不留。」

鉞鳶抱起華吟，「別怕，我帶你走。」

兩人躲進搖搖欲墜的房屋，鉞鳶帶着華吟消失在角落裏，她們隱去身形。

鉞鳶捂住華吟的嘴，「噓，不要說話。」

有一人從屋外探出頭。

還算俊秀的臉上滿是鮮血，血墨氤氳進眼中，眼白也染上了血絲，癲狂的模樣讓華吟心驚，只那一眼便讓她記了無數年。

鉞鳶正要帶華吟走出去，懷裏的小孩突然消失不見。

鉞鳶站在低洼鮮血彙集，低頭苦笑。

她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華吟的意識，華吟希望有人能夠帶她走出水火，但是並沒有。

她剛才看到的都是華吟已經經歷過的，無法更改的畫面。

鉞鳶再次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華吟被人抓住，挑斷靈脈，毀去意識，扔在死屍中，自生自滅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