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糖人
街市，人群擁擠
晏相白站在攤位前，手裏拿着兩個面具，等着裴玉選。
裴玉想了想，“就那個黑色的吧。”
“好。”晏相白說完便拿着面具回去了。
裴玉：“……”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我在心中編好各種花式彩虹屁，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走了？
晏相白把白色面具還回去，拿了黑色面具。
那邊其他人幾人也選好了面具。
小師叔本不想要，但架不住姚灝糾纏，非要給他買，姚灝還給小師叔挑了個小兔子面具。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面具上的兔耳朵，忍不住笑出聲。
翁雲集眉頭緊蹙，瞪了眼姚灝。
姚灝默默閉上嘴。
樓慕清挑了一隻紅色的形似狐狸的面具，戴在臉上。
透過面具露出來的狹長的眼睛，帶着狡黠。
程垚之的視線落在面具上，卻遲遲沒有選出一個，樓慕清看着他挑挑選選半天也沒有選好。
仔細一看，
連心都不知道落在哪裏了，怪不得一直沒有反應。
樓慕清從木架上拿下一款小鹿面具。活靈活現的鹿角，銀白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個給你。”
程垚之微愣，“我自己選。”
“其他人都選好了，不要耽誤時間。”樓慕清把面具扔到程垚之身上，程垚之連忙接過。
幾個人走到裴玉身邊，姜雲卿站在裴玉身後，“小玉師兄在這做什麼？”
裴玉指着老爺爺手下已經半成品的糖畫，“做糖人吃。”
“我怎麼看着這人有些眼熟……”連泓有些疑惑，仔細瞧着。
“這不是晏師弟！”作為晏相白頭號狂粉姚灝一眼便認出來了。
眾人一看，這眉眼還真是有些相似。
“好了。”老爺爺把薄薄的糖畫拿給裴玉，“來，拿着。”
裴玉接過糖人看着，薑黃色的糖畫，在陽光下燁燁生輝。
轉身，抬起手放在晏相白臉旁，“你們快看看像不像小師弟，哈哈哈……”
“確實像。”翁雲集點頭，“老人家做這個也有不少年了吧。”
“三十年了，快一輩子了。”
“還要做個什麼樣的？”老爺爺拿起糖沾問裴玉。
裴玉高興地指着自己，“還有一個按我來畫。”
“好嘞。”
裴玉啃着手上的“晏相白”，看着老人畫自己。
“你們要做嘛？”裴玉問。
眾人一致搖頭。
“公子，這些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嗎？真是一個賽一個好看。”老人手上利落地畫著糖人，笑着說，“就是不太像。”
“對，家中確實人比較多。”裴玉強忍住笑意眨了眨眼，介紹眾人，“這是我叔叔，後面都是弟弟和妹妹。”
眾人:“……”
總覺得他在佔便宜……
“人多好啊，熱熱鬧鬧的，不像我家兩個兒子都在幾年前戰死了，沒有趕上如今這太平盛世的好時候。”老人輕嘆。
裴玉手上吃糖的動作一頓，口欲的甜突然被心底的酸翻卷隱沒。
想來應該是天宸國五年前的統一戰爭。
秘境中的程遠也是死在這戰爭中，他和常影就此天人永隔。
“真是對不住，提起您的傷心事了。”裴玉垂眸。
老人搖搖頭，“已經過去幾年了，人都要向前看，每日在這裏賣糖，把甜味帶給別人，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是他們為自己的親人守住了故土，贏得了今日的繁華和安定。您要好好保重身體。”
“有緣再見了。”
寒冬，驟雪初歇，糖漿都是被封在蓋在木盒中，蓋上厚重的保暖外罩。
畫好糖人很快被凍上了。
接過第二隻糖人後，
裴玉一直很沉默，糖人走了好久才吃完，那絲甜味在舌尖上回味。
心中激蕩的情緒久久不能釋懷，未亡人要如何直面戰爭帶來的傷痛。
傷別離，青絲白髮兩相愁。
**
眾人穿過集市和居民區，看着遠處的宮牆，高台上的衛兵環視周圍。
高牆長廊冗長通向宮門口，兩邊守衛數百。
彼時斜陽晚照，落日樓頭，暗影拖得深長。
“宮中守衛森嚴，不能都進，你們誰要在外面守着還是隨我進去？”
“夜晚有花燈會，不排除會有些貴人帶着宮女出宮賞雪景，放花燈。”
姜雲卿看了眼連泓，“我隨小師叔進宮吧，我能扮作宮女在宮中走比較方便，也好向別人打聽儲君的住處。”
“那我隨小師叔進去。”連泓說道。
“我也去！”姚灝立刻說，他現在要跟緊師父，不能讓謝明燭這個壞傢伙，找機會欺負他。
翁雲集抬眸看了眼姚灝，又看了看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謝明燭，“那你和明燭一起來吧。”
姚灝小臉一垮，“為什麼我要和他一起？我不想和他一起。”
翁雲集沉聲道:“你若是進宮鬧出事情來，讓你師弟背，我不管你。”
姚灝:“……”您真是我的好師父！
很快便分配好了任務。
晏相白，裴玉，程垚之，樓慕清在宮門口守着，注意外出的人有沒有適齡的姑娘，跟緊出行的人。
夜幕降臨，蒼月朗朗。
遙遙映照着整個皇宮，綿延無盡。
幾人藏在角落，一旁的樹木遮住大半個身影。
眾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尤其是樓慕清和裴玉站的距離格外遠，儘管兩人之前說開了，但裴玉還是覺得靠近這個人很沒安全感。
樓慕清也不想多靠近，他不想在做適血流成河的夢。.jj.br>
程垚之和晏相白也不是話多的人。
不同於已經混進宮中，鬼鬼祟祟，嘴上碎碎念念不休的五人組。
宮門外，枯樹邊的四人沉默以對。
但也沒有持續多久，宮門突然打開。
馬蹄聲噠噠。
一行人看着眾侍衛護送兩架馬車離開皇宮，車簾遮擋看不清裏面什麼情況。
但馬車寬大，時不時能聽見交談聲，足見不止一人。
“走，跟上去瞧瞧。”
一路來到熱鬧的集市，地面未曾融化的積雪也擋不住花燈會的喧囂。
看着兩輛馬車上下來七八個人。
有三位分外眼熟，可不就是溫蘭若他們嗎？
“姐姐這麼多年沒有回來，可要好好看看這都城熱鬧得很。”
溫蘭若沒有說話，接過阿筱遞過來的鳳羽面具，步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