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殺人犯
望着一排倒在地上的小太妹,蘇萌忽然壓低聲音,緊張兮兮地說:
“大姐,要不要……”
她伸手在脖子上化劃了一道,眼中閃爍着邪惡的光芒。
在蘇葉聽來,她的未完之意是——“要不要殺了這群人?”
她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到一本正經說著邪惡之言的蘇萌更是一頭霧水。
蘇萌是在建議她殺人嗎?
進監獄前,她還是會為了隱瞞殺人真相而忐忑的軟妹子。
進了一趟監獄,都敢直接建議殺人了?
“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她極度震驚地問。
蘇萌無辜地眨眨眼睛:
“我以為你要……”
“你以為我什麼?”蘇葉打斷她的話,“我什麼都不幹!”
她冷漠地吩咐:
“送她們去醫務室,別呆愣的站着。”
蘇萌弱弱地點頭,吭哧癟肚抬着小太妹,跟在她身後。
將小太妹們交給醫生照顧,蘇葉走出醫務室。
快步了幾步,她停住腳步,瞥眼身後跟屁蟲一樣的蘇萌。
轉過身,直視蘇萌雙眸,她冷若冰霜地問:
“你又想幹什麼?”
蘇萌低頭,兩根手指不安地扯着衣角,將衣角扯出了一團麻花。
她為什麼要答應何晴保護蘇萌?
簡直是自討苦吃。
蘇葉罵了自己幾句,揉了揉額角,再次開口: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別逼我發火。”
話音未落,蘇萌便猛然抬頭,急切地說:
“大姐,我有事的!”
然後,她吭哧癟肚、花了足足鍾,才從牙縫裏憋出一句話。
“……我媽……想見你。”
蘇葉眉頭微挑。
“何晴要見我?”她重複。
然後,她想起何晴曾經在參加綜藝前找過她,希望她能幫忙離婚。
當時,她讓何晴回去認真思考,等下定決心后再來找她。
“她決定要離婚了?”
蘇萌神情複雜地點頭:
“我媽很早就讓我來您說這事。可是……”
她以前得罪過蘇葉,害怕蘇葉未必肯幫忙,才拖拖拉拉,一直不敢說話。
世人可沒那麼多以德報怨的好人。
蘇葉又是向來冷漠的主,怕是萬萬不會……
“行,你讓何晴等着,律師馬上會見她。”
揣測間,她聽見蘇葉乾脆利落的話。
驚訝地抬眸,震驚地望着對方。
“你……願意幫忙?”她磕磕巴巴地問。
蘇葉反問:“為什麼不願意?”
她曾許諾過的事情,便絕不會反悔。
更何況……
她不願意浪費時間給蘇雲鶴兒找麻煩,不代表她不樂意何晴給蘇雲鶴找麻煩。
他害死了母親,便絕不要想着下半輩子能衣食無憂,舒舒服服。
失去了蘇氏哪裏夠?他失去還會有更多更多……
這一切只是開始!
“你轉告何晴,不要怕,凡事有我。我一定讓她順心如意。”
—也一定要蘇雲鶴家破人亡。
蘇葉的動作很快,律師第二天便到了何晴家中,確認何晴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離婚後,他果斷派人將草擬的離婚協議書送到蘇雲鶴家中。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看着那份離婚協議書,蘇雲鶴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什麼?”他不可置信地呢喃。
私人律師小心翼翼地回答:
“是夫人的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書。”
“我知道是離婚協議書!”他大喝一聲,抄起煙灰缸砸到私人律師頭上,直接將他的頭頂砸出一個大口子。
鮮血順着臉頰流淌。
律師望着滿手鮮血,額角的神經火辣辣的疼。
靠!老子不幹了!
話剛到嘴邊,他便想起了沉重的房貸、沉重的車貸,還有家中嗷嗷待哺的老人跟小孩。
一股火哽在喉嚨中,他硬生生壓下怒火,強擠出笑容。
“董事長,那您想做什麼?”
蘇雲鶴沒注意到這位小人物複雜的心路歷程。
他居高臨下地掃眼那份離婚協議書,冷哼一聲。
離婚?想得倒挺美。事情沒那麼簡單。
“去查查是誰在幫夫人的忙。”他摩拳擦掌,“我要狠狠教訓下這個混蛋,告訴他什麼叫做別人的家事不要管。”
律師很快便查到了。
事實上,蘇葉並沒有隱瞞自己所做的一切。
所以,消息來得輕輕鬆鬆、簡簡單單。
而當蘇雲鶴得知這消息后,鬍子都要氣歪了!
“她瘋了嗎?拆散這個家對她有什麼好處?”
說話間,他已經撥通了蘇葉的電話。
第一次,沒接。
第二次,沒接。
第三次,沒接。
他鍥而不捨地撥打,直到律師看不過眼,低聲提醒:
“或許,大小姐將您拉黑您。”
蘇雲鶴:……
“閉嘴,我知道。”他強做鎮定地說,“我只是考考你。”
望着他色厲內荏的神情,律師悄悄撇撇嘴。
哦,原來知道是小姐把他拉黑了,只是故作不知道啊。
他可真被嚇住了呢。
呵呵。
“那您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作為一名忠實的聽從,他繼續老實捧場。
捋了捋修剪得當的鬍鬚,蘇雲鶴沉默片刻,忽然撥通何晴的電話。
何晴接電話的速度很快,幾乎是鈴聲響起的片刻,手機便已經被接聽。
“喂,有什麼事嗎?”
怯弱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蘇雲鶴耳中,讓他本來壓抑的怒火嗖得猛漲。
“你的離婚書我收到了!”他語氣微妙,“你膽子大了不少啊,連這種玩笑都敢和我開。”
“我沒有開玩笑。我要和你離婚。”何晴頓了一下,聲音忽然染上了哽咽,“這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放屁!”蘇雲鶴人生第一次爆了粗口,“是你勾搭的我!我為你拋妻棄子,你現在想反悔?”
到了此刻,何晴反倒冷靜,語氣無比冰冷。
“當年,你貪圖我的美色,我貪圖你的錢財,我們一拍即合。”.
“我們都是惡人,從來沒有誰對不起誰。”
“別試圖道德綁架我,從我背叛婚姻那刻起,便沒有道德可言。”
話說到此處,蘇雲鶴已經篤定何晴鐵了心要離婚。
他望着虛空,怎麼也想不明白。
日子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離婚?
於是,他對着電話說出了困惑。
電話那頭靜了許久,開始只傳來滋滋的電流聲,隨後才傳來何晴冰冷到失真的聲音。
“……每晚失眠時,我都在想,我身旁之人到底是誰?是一位好父親,還是……”她拖長聲音,說完了後半句話,“一個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