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Chapter 7
Chapter7
冬季的暴風雪一來，基本上是沒有出門的機會，在這種時候，所有人的心照不宣的停下手頭上的事情，等待漫長的冬季過去。
瑞斯國常年的冰雪給這裏創造了有趣的風土人情，就拿食物來講，嚴寒促使人們努力的製造可口的食物，畢竟要是三個月都吃腌菜換了睡也受不了。
所以冰雪之國的冬季的小菜和乾果遠近聞名。
瑞文娜自從十三歲父母去世之後就開始學着做吃的，她的家庭教師學術水平一流但生活能力簡直差到令人髮指。
所以，從十三歲開始，瑞文娜就學會了瑞斯大陸的一大半的讓食物在冬季變得鮮美的方法。
好久都沒有認真的準備一餐晚飯了。今天，還有亞伯特幫忙，沒有想到他也會做飯，而且還很熟練。
只不過，他在拷完鹿肉之後就離開不知道跑到城堡的什麼地方去了。
瑞文娜繫着圍裙將餐廳的餐具擺放整齊，她很小心翼翼並且一絲不苟。
銀色的刀叉，精美的餐具，這些餐具是叔叔前年從海上貿易帶回來的，來自東方大陸的餐具，潔白瓷盤上勾畫著曼妙的忍冬花，瑞文娜看着這些漂亮的藍色顏料覺得心曠神怡。
在這個安靜的餐廳，只有兩個人用餐，諾大的餐桌只開出一小塊來用，餐布很精美，上面綉着人魚的圖案。
瑞文娜很滿意自己今天做的食物，她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放在一邊，然後又檢察了一遍餐具是否放置的正確。
“你煮了好吃的濃湯和烤了栗子蛋糕，，今天只是寒冬節而且，用不着這麼大張旗鼓。鹿肉就可以了，我們不是還有很多小菜和乾果嗎？”
亞伯特神出鬼沒的站在瑞文娜的身後，瑞文娜習慣了他的習慣，沒有被嚇到。瑞文娜甚至連頭也不抬。
亞伯特拉開一把椅子，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瑞文娜咬着下嘴唇，心裏面有點不開心，亞伯特看得出來此刻自己的心思，她走過去，坐了下來。
“剛才我們一起煮飯的時候你怎麼一臉不開心，這幾天我一說話你就不開心，告訴我為什麼，我今天都躲到書房去了。”
亞伯特給瑞文娜切好蛋糕。
“甜點，不利於淑女保持體態，不要。”瑞文娜推開，十分不禮貌。
“可是你很瘦啊，你是那種高挑纖細的女孩。”亞伯特只好將蛋糕放在自己的盤子裏面。
亞伯特說的是實話，瑞文娜知道自己的高挑的女孩，她還知道自己很瘦，可是前段時間亞伯特的話還是讓自己很在意。
“真是的，我為什麼要在意他的話。”瑞文娜在心裏面罵自己，就算是一個重生歸來的君王也不過是一個說話不經大腦的男人。
瑞文娜喝着湯，懶得和亞伯特說其他的事情，她開始討論正經事，“你準備怎麼顛覆這邊的政權？”
“這個很簡單，我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不會失敗的，這裏的人反對總督已經很久了。”亞伯特給瑞文娜倒上紅酒，“一會我們去大廳跳舞，我們再來討論，我現在恢復到可以使用簡單的魔法了，跳舞的時候我可以召喚火精靈取暖照明。”
“我不想和你跳舞。”瑞文娜說，“我太重了。”
“你不重啊。”亞伯特思考了一會，瑞文娜看着他認真思索的樣子有點生氣，這個黑髮雪膚的少年真的讓人火大，但他好像也沒有說什麼啊？
反正就是生氣。
“啊，我為之前的話道歉，不應該將你和鎧甲比的，瑞文娜，我要說實話。”亞伯特放下手裏面的刀叉。
“你說。”瑞文娜想了想覺得是自己太敏感了，“我原諒你，是我自己在生氣，你說吧，我的君王。”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我這絕對不是在敷衍和恭維，你只是還少了幾分成熟和王者的氣度，你會有的，那種叫人想跟隨你的氣質。”亞伯特道，他的語氣很平緩，有的時候，他說話會忽閃兩次睫毛，就像黑色的蝴蝶展翅，“你要是樂意，我想給你準備適合你的衣服，我的姐姐曾經是法蒂大陸出名的美人，她很會打扮，小時候我跟着他學到了很多，我那時在想不知道我長大之後可不可以給喜歡的人打扮。”
“你不是喜歡我。”瑞文娜說，然後她用自己那雙藍眼睛望着亞伯特，在他的身後是一大片的玻璃窗，在玻璃窗外是漫天的風暴，“你只是在懊悔而已，亞伯特，懊悔沒有保護好你的未婚妻不代表你應該喜歡現在這個我。將來你可能會愛上別人，也許那才是適合你的，愛情需要好好考慮，何況還是政治婚姻。”
“你適合當我的皇后，你不相信自己是我的未婚妻的轉世嗎”亞伯特說，他沒有表現的激動而是優雅的切着肉，他把最好的那部分給了瑞文娜。
“我相信，畢竟我是溫蒂妮家族的人，我很了解自己的家族，但，亞伯特，每一個重生的溫蒂妮家族的人都是新生，他們不是過去的自己。”瑞文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何況就算我是你之前的未婚妻，咱們也沒有見面，只是因為沒有見面而變得多了幾分幻想，這可能是幻覺。”
“我喜歡你。”亞伯特說，“可能你也喜歡我。”
瑞文娜點點頭，她嚼着鹿肉。“不過是一個家族對另一個家族的愛，聽上去我好無情啊。”
“你才知道。”亞伯特朝瑞文娜擺了一張鬼臉，瑞文娜低着頭，笑出了聲。
他們看着窗外的暴風雪。
“這種天氣不知道那些工人怎麼樣了？”亞伯特說，“我之前去了礦場簡直是毫無人性。”
瑞文娜安靜的聽着亞伯特說自己的見聞，她看着少年，心裏面說，“我只可以接受愛情催生的政治婚姻，而不是政治婚約催生的愛情。即便我不是皇后，我也會是最可靠的支持者。我是你的同伴，亞伯特，我們是要征服這個世界的。就算喜歡，難道還要說出來，女孩接受第一個說自己漂亮的人的愛意，她也太輕浮和可憐了。”..
“之前的情況還要糟糕。”瑞文娜道，“他們之前用奴隸的時候如果冬天到了他們就會讓奴隸在外面過冬，現在還有山洞可以住。凍死奴隸，來年在要新的，就像更換零件。”
在用過晚膳之後，瑞文娜回房間換上了一件禮服，她需要在春天來臨之前和亞伯特練習跳舞，春季的舞會當地的小貴族和一些豪紳都會出席，作為擁有古老血脈的大貴族之主如果不能表現的優雅完美這無疑是丟臉的。
而且，在春季舞會中，他們要脅迫貴族。
瑞文娜脫下便裝，換上一件白色的里裙，然後將裙撐套上，房間裏面的火燒的很旺，此時呆在房間裏面很溫暖，瑞文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期待跳舞，也許這是自己第一次和男孩跳舞。
她學什麼都很快，她給自己編了一個從來沒有編過的髮型，這個髮型是按照最新的流行髮髻梳的，只不過改良了一下，畢竟她現在可沒有那麼多的裝飾品。
當下法蒂大陸流行一種柔美夢幻的風格，就想甜膩的馬卡龍和粉嫩的陶瓷製品一樣，纖細敏感，強調曲線美感，在服上上一般以低明度的暖色係為主，花邊蓬鬆和布料則是絲綢質感主打，妝容則是儘可能的誇張，蒼白的臉上塗抹着濃艷的胭脂，自信大膽又無比的乖張神經質。
瑞文娜套上紫色的紗裙，繁複的裝飾將她稱得好像一尊陶瓷雕塑，這件裙子是九年前母親買的，現在居然還可以接上時尚，可見母親的眼光，現在的自己應該會是母親期待的樣子，她美麗的女兒終於開始關注時尚了。
鏡子裏面的女孩很陌生，她梳着艷麗的髮髻，戴着誇張的珍珠項鏈，紅唇雪膚一對藍如寶石的眼睛。
身材高挑修長，帶着幾分少女的生澀。
瑞文娜最後檢察了一遍自己的妝容，然後拉開門就城堡的舞廳。
那個地方很久都沒有來跳舞了。
她聽着自己的腳步聲在這空蕩蕩的古堡回蕩，加下的舞鞋踩着冰冷的大理石上，這個城堡的牆縫中不時的發出風鳴，極光此時看不見了，今天是漫天飛雪的狂歡節。
瑞文娜握着燭台，火給她照亮眼前的路。
路過長廊，裏面滿是先人的畫像，她路過自己的那一張，那是九歲時候的畫像，那個時候瑞文娜還滿臉的天真，父母，叔叔，哥哥，家庭教師，大家都在。
接着她看見自己父母的肖像，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都是金髮藍眼，母親是溫蒂妮家族分支家族，她很活潑，一臉的驕傲，父親則是很穩重，文質彬彬的，一副儒雅隨和的樣子。
他們是反抗軍，八年前去世了，他們是被太陽王朝的人帶走的，被押送去審判，結果葬身大海，溫蒂妮家族剩餘的成員則被終生囚禁不能離開這個城市，叔叔殺了太陽王朝的騎士，砍斷了總督的手，他準備帶瑞文娜一起離開這裏去當海盜，去自由的生活，然後專門打劫皇室的船，直到殺了他們為止。
家庭教師留下了瑞文娜，她說瑞文娜必須留在這裏，因為這裏需要她，現在瑞文娜明白為什麼家庭教師會留下自己，不讓叔叔帶走，因為，可能那個時候她就預感了亞伯特的復活重生，但這個擁有伊瑞歐血脈的私生女為什麼會如此恨自己的家族，瑞文娜至今不明白。
她很自己的母親一樣，肯定自己是家族中那個著名的瑞文娜的重生，可是，這連自己也不相信。
因為，那個瑞文娜是一個魔法天才，她是法蒂大陸的大祭司，是法蒂教的教皇。
在她死後，這個法蒂教群龍無首，是亞伯特以君主知名強行管制才壓下了暴動。
而自己是一個沒有魔法天賦的笨蛋。
光打在一副肖像上，畫像中的女人自信勇敢的注視的觀看者，彷彿她才是審視世界的人。
她的臉和瑞文娜一模一樣，只是顯得更加成熟高貴睿智。
瑞文娜期待自己也可以擁有這樣的眼神。
亞伯特喜歡的是這個人，而不是我，或者說，亞伯特可能只是喜歡一個幻覺。
瑞文娜搖搖頭，她看着畫像上的女人。
美麗，溫柔，大氣，不可侵犯，充滿威嚴。
你就是我又怎麼樣？瑞文娜心裏面還是思辨。
“你在看什麼？”亞伯特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身邊。
“你是幽靈嗎？”瑞文娜道。
“來跳舞吧，就像你說的，你是全新的，做自己就好。”他拉起瑞文娜的手，“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和你跳舞。”
他看着畫像，又看着瑞文娜。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之前應該先戀愛的。”
“無聊。”
“不還有，我在感恩。”
“感恩什麼？”
“我臨死的時候在想，我真懊悔，應該和我喜歡的人跳舞。我們之前沒有見面真可惜。”
瑞文娜搖搖頭，將手伸出。
“我的榮幸。”亞伯特吻上瑞文娜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