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墜入死亡
這一改變讓陸川面色難看，此前雖然有天鏡聖尊影響，自己也能嘗試集中精神凝香四五十息的樣子。
四五十息雖然時間不長，收效甚微，但也能回憶起一絲頭緒，而如今，二十息，效果則要在原本四五十息的基礎上再打數個折扣。
在金沙他們找了自己之後，並認定自己死了之後，自己變弱了。
天鏡聖尊自然注意到了這些，他開始不加掩飾地嘲笑：「哈哈哈哈……小子，你在變弱！」
「恐怕你連你的數千年的壽命都走不完，就會自己衰敗而死了。」
「嘖嘖，不久之前還趾高氣揚的虛界公司天驕哦，現在就要鬱鬱寡歡而死了，哈哈哈哈……」
陸川緊咬牙關，繼續閉上眼睛冥想。
就算是二十息……我也要努力想起當時發生的關鍵之處！
一次又一次短促的冥想，一次又一次的打斷。
這種經歷對於任何習慣了打坐冥想的正常修士來說，都是極為痛苦的，就好比睡覺只能睡二十秒就被打斷，吸氣只能吸五分之一就會被卡住脖子一樣，這是一種非人的折磨。
而這種非人的折磨，卻在如今，在陸川的身上，不斷進行着……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半年。
半年後。
嗡——
再度有一道遁光降臨胡天星國。
為首者乃是身披盔甲，手持重劍的天劍聖尊，在他的身邊，還有另外兩個顯然屬於人族的聖尊，三位強者一降臨這胡天星國，便引起了胡天星國的震動。
包括新國主在內的所有胡天星國聖者全部上前拜見。
但天劍聖尊三人，只是看了大戰遺留方向數秒鐘，便同時面色難看，搖頭嘆息：「我人族，在此，折一天驕啊……」
隨後，看也不看那些拜見的胡天星國聖者，身軀消失在原地。
陸川望着天劍聖尊三人消失的方位，低聲喃喃：「天劍聖尊也沒有辦法嗎……」
「哈哈哈哈……」天鏡聖尊更加瘋狂的聲音響起：「這位背劍的聖尊很強，這種資質，乃是聖尊之中最頂尖的一批，可以說擁有界主之資！」
「他是你的靠山吧，哈哈哈哈……可惜他還來看你，現在他也認為你死了，哈哈哈哈……」
「他的師尊恐怕是一位主宰，若是他的師尊出手，說不定能救你！」.
「但主宰是何等大能，怎麼可能過來救你這螻蟻……」
陸川緩緩閉上眼睛，嘗試冥想。
他發現，如今，他的冥想，只能持續十二三息。
「哈哈哈哈……」
天鏡聖尊的笑聲更加猖狂。
陸川望着前方的虛空，陷入了猶豫與懷疑。
能夠持續四五十息，與二十息的冥想，他堅持了七個月，最終卻只能回憶起一些碎片。
如今，冥想能力只剩下十二三息了，還有必要去冥想嗎？
就算是想到了關鍵之處，就能破解眼前的困境嗎？
如此痛苦……
不行！
陸川死死咬牙。
還是要繼續！
於是，陸川再度咬牙，進入冥想狀態。
而天鏡聖尊蘊含魔力的話語，則又開始了對他折磨。
又過去一年。
陸川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
此時的蒼穹之上，有着一道銀色的流光迅速落下，流光十分美麗，其中有着一種他熟悉的氣息。
很快，流光釋放，從中走出兩道身影。
一位是身着道袍，身材高大，劍眉星目的黑髮中年人。
他手持一把帶着星光氣息的長劍，四周彷彿有流光河流環繞，正是姜星河。
而在姜星河身旁，則跟着一位身材高挑，身着鵝黃色長裙，頭戴白色發箍的漂亮女孩。
此女，正是陸川的仙大同學，與陸川多日不見的姜柔。
此時，姜柔面色緊張，手指緊緊攥着裙擺，跟隨着姜星河的目光，向陸川方向看去。
姜星河鄭重從懷中取出一枚紅色木盒並打開，隨之，一枚黃金色捲軸懸浮在他面前。
嗡——
黃金色捲軸釋放，
隨後，一道帶着空間之力的玄奧之力瞬間籠罩這片空間。
「蘊含空間之力的法旨！？」天鏡聖尊驚駭的聲音響起。
陸川目光之中出現一抹異彩！
數十息之後，空間之力法旨力量緩緩消散。
姜柔轉身，緊張地望着姜星河：「爹，怎麼樣了？」
姜星河背過身去，眼望星空：「柔兒，我們走吧。」
姜柔雙眸瞬間變紅：「爹……」
姜星河輕聲道：「人終有一死，為父在踏入修道一途時，便早早做好了隕落的準備，我相信陸川與為父是一樣的。」
「不必為他傷心，他此生，過得非常耀眼。」
姜柔死死咬着嘴唇，身軀微微抖動：「我不相信……陸川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地死掉……」
「北漠星路那般兇險他都能化險為夷。」
「走吧，你我都儘力了。」
姜星河輕聲呼喚，聲音之中似乎也帶着輕微的顫抖。
隨後，帶着頻頻回頭的姜柔，離開了胡天星國。
「哈哈哈哈……」天鏡聖尊戲謔的聲音繼續響起：「這個聖尊是你的另外一個靠山吧？」
「嘖嘖，掌握時間道源，將來成就不一定弱於你前一個靠山啊……可惜了，即便他帶了空間之力的法旨過來，也救不了你。」
「小子，死心吧……」
陸川死死咬緊牙關，繼續冥想。
但此時，他的冥想時間，只能持續六七息了。
又過去一年。
虛界公司來人，與胡天星國新國主簽訂了新的合作契約。
所來的強者來自合縱殿，他們在離開之時，再度詢問了新國主關於陸川的事情，都在嘆息之中離去。
這一次，陸川冥想的時間，直接降低到了三息。
契約五千年簽訂一次，這一次簽訂了契約，下一次虛界公司再來人，就要在五千年以後了……
「哈哈哈哈……」天鏡聖尊的嘲笑聲肆無忌憚到了極致。
但陸川已經聽不到天鏡聖尊的聲音了。
此時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混沌不清……
他感覺，他已經堅持不住了，他的記憶開始消亡，就算天鏡聖尊不再影響他，恐怕也不可能回憶起當日的場景了，那些東西已經被遺忘。
他失去了力量，即將墜入無盡的黑暗，墜入真正的死亡……